九笙探出头，正与那问话的女侍对了个眼，女侍正扶着一个头戴长笠遮住面貌的女子缓缓起身，被花瓶砸中的女子看样子是直直砸到了头顶，花枝散落，水散满头，好在苏娘向来勤俭持家，阁里的花瓶都是劣质品，不算重，那小姐虽然狼狈了些许，看样子没有大碍。

九笙暗叹一声，不知又要被那老谋深算的苏娘克扣掉多少例钱。

“你！说的就是你！给我下来！”这小姐身旁的女侍气势甚是嚣张，一根手指直指她，俨然一副要将她撕了活吞的样子。

九笙颦眉，待她仔细观察这两女子，不禁慎重起来，这两个女子虽掩了身份，但看样子却是不凡，只怕是京都中哪家大户小姐出门遛弯，这条巷子多是青楼艺馆，才将身份掩了去，这事只怕难以善了。

九笙想到这紧跟着下楼去。

楼下熙熙攘攘已经围起不少人，连同着歪脖子树下的一众听闲话的散人也拖着板凳靠近了几尺，这街巷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路来戏，当然大伙看得最多的还是母老虎来这抓喝花酒的老汉。

“就是你丢的花瓶？”被花瓶砸中的女子声音悦耳好听只是带着几分跋扈，身着海蓝罗裙，身形高挑苗条，斗笠围纱，看不清面容，只道气质不似寻常人家的小姐。

她扶着脑袋堪堪站起，指着奔下楼来的柳依，“胆敢暗算我，这京都你怕是不想呆了！”

柳依刚要俯身行礼赔罪，“民女并非.......“话还未毕，那女子竟然从腰间掏出一条长鞭，二话不说，直直向柳依抽去。

柳依不料这小姐居然直接动手，虽说有点三脚猫功夫在身，一时之间来不及闪躲，一道鞭子直直抽向脖颈，柳依不堪鞭子的力道，直接被扫倒在一边，似雪一般白皙的脖颈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身体异常的蜷缩，还未等呻吟，不一刻便失去了知觉。

周围的人看到此景忙吸一口冷气，这哪家的小姐，下手如此之狠。

头戴笠帽的少女一时间也慌了神，她本想教训一下出口恶气，却不料鞭子抽中了要害。

九笙下楼便是看到此景，想救下柳依已经来不及，连忙推开人群到柳依身边，检查了伤口，所幸没有破开喉颈。

九笙一时间怒气上头，抬目紧逼持鞭的少女。

“你想怎样？是她先暗算我在先，再说教训她又如何？你和她是一起的，我还要连你一起教训！”

少女透过轻纱看到九笙的一双冷目，背止不住发凉，往后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知道自己此番已经做得过分了，回去免不了要被责罚，但依旧壮了壮胆子，事已至此，难不成还要她这么尊贵的身份去向两个民女赔礼道歉不成？于是，甩了甩鞭子超九笙抽去。

九笙见此，冷哼一声，迅速单手接住挥来的鞭子，化去了鞭子上的力道。

“你？！！！”拿鞭的小姐来不及惊愕此番变故，随机便被随着眼前的女子起身，然后用力一抽长鞭，少女未能站稳，随着长鞭的力道，转眼，便被九笙反手禁锢在掌下。

这位小姐身旁的女侍，眼见自己家的小姐被禁锢住，连忙拔剑上前。

身旁的人群之中霎时杀出四五个暗卫，九笙暗道不好，低估了这少女的身份，自知惹了麻烦，感知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女原来没有一点武力，看着拔剑而来的女侍冷眼一横，带着她便向不远处巷子边的城河跑去。

被禁锢住动弹不得的少女面对九笙挟持着她飞快朝向城河的情景，慌乱起来，“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被我哥哥知道，你不得好死！”

九笙已然顾不得什么，柳依是她的至深姐妹，想到柳依尚在昏迷，此刻开逃救治柳依要紧，九笙随即将怀中不断大叫的少女放开然后一脚踢飞到了河里。

此处本就是京都最繁华的街道，此刻两岸已然围起几圈人来，随着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人群之中也有人开始喝道起来，“姑娘干得好，这群权贵只会欺辱老百姓！”

女侍持剑扑了空又没追上九笙的步伐，看到自己落水并不断呼救的小姐，恨恨瞪了一眼已快步回到柳依身旁的九笙，跟着杀出来的暗卫第一时间去救自家落水的小姐。

待女侍回过头来，只见两个女子都消失在人群，地面上只留下一滩醒目的血迹。

女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艺馆，默默记下名来，“天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