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着大地,玻璃窗上同时反射着窗外没有温度的世界,和热泪满面的赵东腾。
妻子的葬礼在今晚九点。
原谅他怯弱且自私地躲在这里,那种突然失去一切的痛苦就像一只只生满荆棘的爪子不断撕扯他的内脏。
让他一边痛断肝肠,一边又为了失去了什么的心脏空虚忙慌。
于是他拼命想用什么东西填补。
所有男人都一样,难受了得让自己忘记,于是有人抽烟,有人找女人,也有人不停地喝酒。
赵东腾是最后一种。
又一瓶酒液灌入自己的喉咙,他整条食道像是火焰燃烧一样。
喝酒的感觉并不好。
他是歌手,平常为了保护喉咙是完全滴酒不沾的,可现在他已经完全不管其他,他只想醉倒.......那样就可以遗忘掉所有的东西了吧。
她和她的一切。
......
砰!砰!砰!
“东腾!东腾!你在吗?!”
门口,王毅将大门敲得砰砰作响。
他是赵东腾的经纪人兼发小,两人好得像是穿一条裤子的。曾经还被婉玉珠笑称,要不是赵东腾遇见了她,指不定会和王毅一起走上一条不归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要好,王毅才知道赵东腾此时有多么痛苦。
赵东腾和婉玉珠结婚18年了。
从无人知晓,到声名鹊起,再到全球闻名,赵东腾身边从来没有第二个女人。玉珠腿脚不好,他再忙每天都会抽两个小时替她揉脚,陪她散步;玉珠想娘家了,赵东腾甚至会从录歌棚里蹦出来,连夜开8个小时的车,送她回家......
18年的风风雨雨,如果每一次经历都能化成小刀去割赵东腾的话,那么他现在只怕已经千疮百孔。
王毅很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刚主持完婉玉珠的葬礼,几乎是没等一秒钟就开车赶来了赵东腾家。
“东腾!东腾!”
王毅在门口大喊,急得额头直冒着汗,他拿出手机再一次拨打赵东腾的电话,可电话声还没响两声,他就已经等不下去了。
一脚踹在大门上,大门应声倒塌。
“东腾,你在家吗?”
王毅喊着,屋子里一片黑暗,看不清四面八方,但一股酒精味扑鼻而来,冲得王毅皱着鼻子龇牙咧嘴。
这是喝了多少酒?
他急忙打开灯,屋子里满是狼狈,家具电视全被砸碎,鞋子东倒西歪,地上到处都是呕吐物和破碎的酒瓶。
王毅从一堆酒瓶里拉出细若蚊声的赵东腾。
他轻轻喃呢着什么,从嘴里吐着呕吐物和血液,几乎是要把内脏和悲伤全部吐出来一般。
“酒...”
“酒你妈!”
王毅大骂,他一步当先,也不顾赵东腾身上滴落的呕吐物,一把抗在背上向外冲去。
外面景物变换,在一片焦急中,王毅能听见赵东腾趴在他肩头喃喃说出的话。
“我答应...玉珠环球演唱会之后带她去旅行的,明明她那么喜欢到处跑......却因为脚不好哪里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