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算了。妳刚才说妳想和──”
她打断他的话。“不,我没有那样说,反正别叫我米克就是了。去点火吧!别那样看我,好像你认为我神经病发作了。如果你害怕,尽管放声尖叫,我会带扫帚出去救你。”
“男人不尖叫,而妳,米雪,有病态的幽默感。”他再度瞥向窗外。“见鬼的!鳄鱼在夜间出来活动,对不对?我才是神经病发作,没事跑来这个……”他本来要说穷乡僻壤,但及时改口。“……荒郊野外做什么。”
但她已经猜到他原本要说的话。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钓鱼的,记得吗?我没料到会有鳄鱼挡路。”
“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她指出。“而且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钓鱼。”
“妳说的没错。”
“然后呢?”
他耸耸肩。“也许我是来寻找某样东西的。可以吗?”现在他听来充满敌意了。
她转向水槽。“告诉我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他不发一语地走出去,她不明白气氛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前一分钟他们还在开玩笑,下一分钟塞奥就变得严肃无比。他在表面上是那种悠闲自在、从容不迫的人。就像一泓深藏不露的静水……她心想。布塞奥绝不是只有好看的外表而已。
她决定放轻松。如果他愿意,他自然会告诉她他的问题是什么。她不会像泼妇似地对他唠叨不休。
闷热却迷人的夜晚,他们在阳台的锻铁桌上吃晚餐。他们的谈话内容肤浅而勉强,但塞奥的胃口完全不受影响。他像她父亲一样狼吞虎咽,把晚餐吃得精光。
“如果我像你这么会吃,我就得把门加宽了。”她说。
他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这里好平静,倾听着牛蛙和蟋蟀的叫声。”
她不想害他反胃,所以没有说明从远方传来的其实是鳄鱼的叫声。从小在沼泽地带长大的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些声音,但她有预感实情会吓坏大都市先生。
他坚持洗碗。她没有洗碗机,他只好用手洗。收好调味料后,她拿起毛巾开始擦干他洗好的碗。
“妳为什么还没有结婚?”他问。
“没有时间。”
“现在有交往的对象吗?”
“没有。”
好极了,他心想。他不打算在宝文镇久留,但当他在镇上的期间,他不希望有别的男人碍事。只有薄情寡义的混蛋才会有那种想法,他心想。
“你在想什么?”她问。“你的表情突然变得好凶恶。”
我在想我是个自私的混蛋。“我在奇怪为什么没有男人追求妳。任何男人只要看妳一眼,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
他咧嘴一笑。“妳有真材实料。”
她赏他一个卫生眼。“你真会赞美女孩子。”
下载
“嘿,我来自波士顿,记得吗?男人从小就被教导成直言不讳。这一带有令妳感兴趣的男人吗?”
“为什么想知道?”
“只是好奇。”
“我猜聂邦恩对我有意思,但我不会鼓励他。邦恩是个好人,但我们不来电。你懂我的意思吗?”
“当然懂。不像我们这样来电。”
“请再说一遍。”
“妳听到了。”他递给她一个盘子擦干,注意到上面残留有肥皂泡时,又把它夺回来重新清洗。“从我走进‘天鹅酒吧’的那一刻起,妳就想跟我上床。”
他的话正中要害,但她不打算承认。“跟你上床?不是那样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哪来那个念头?”
“从妳的眼睛里看到的。”
“不可能。”
“为什么?”
她微笑。“你忙着看我的腿。”
他毫无懊恼之色。“一双修长的美腿。”
“我承认有某种rou体吸引力,但那是很正常的。”
“这是荷尔蒙讲座的开场白吗?”
“那要看我得在这里站多久等你把那个碗洗完。你很少洗碗,对不对?”
“妳的重点是?”
“你洗得真慢。”
“我做任何事都是从容不迫。”
令她心跳加速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的语气。他在床上也是从容不迫吗?
“你结过婚,对不对?”她脱口而出。
“对。我并不是个好丈夫。”
“你的妻子死了。”
“没错。”
她伸手把另一个盘子放进碗橱。“那是爸爸告诉我的。她是怎么死的?”
他递给她一个洗好的碗。“为什么想知道?”
“好奇。”她承认。“如果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就当我没问。”
“没关系。她在车祸中丧生。”
“哦,塞奥,真是遗憾。意外发生多久了?”
“那不是意外。”他的音调毫无变化,就像在谈漏水的水龙头。
“不是吗?”
他叹口气。“不是意外。知道吗?这是从四年前出事以来,我第一次大声说出来。”
她可以从他态度里看出他希望她改变话题,但她不会迎合他的意思。并不是她有病态的好奇心,而是她觉得如果他花了四年才能承认事实,那么现在或许该让他一吐为快。
“自杀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他递给她另一个碗。“我想她不是故意自杀,至少不是用那种方式。她用的是比较慢的方法。”
“意思是?”
“酒精和药物。”
她不发一语地等他说下去。
“她混合了酒精、药物和天知道已经在她体内的其他东西。那是致命的组合,至少验尸报告上是那样写的。她在驾驶座上失去控制,开车冲过桥边的护栏掉进海湾里。好一个惊心动魄的自杀方式,妳说是不是?”他不等她回答就继续说:“我怀疑她连自己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只能感谢上帝当时她的车上没有其他人。”
听了他的话之后,需要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