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明明只需要把她送上的士说句拜拜就一劳永逸了,此人却固执着一定要陪着她,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点醉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很危险。”他说得这么振振有词,关好好都觉得自己没脸反驳他,无奈地任由他不还她行李,继续跟在身后。
“季博衍,看清楚没有,413,我家的门牌号,都到这儿,不会再有什么坏人,你就放心地回去吧。”关好好才发现,季博衍已经扶着墙了,脸色也从刚才稍稍的嫣红变成当下的紫红,很吓人。
“你没事吧?”她手盖上他的脸颊,不是很烫。季博衍俯下身,像是靠着关好好肩上,嘟哝了一句:“我想喝水。”口齿不太清楚,带着鼻酣。
关好好恍然,难怪刚才她怎么说怎么扯他都不反驳不做声,原来……酒的后劲足,他醉了。气得踢了一脚门,真是倒霉透了,不过被强迫蹭了一顿饭,竟然会有这么巨大的代价。
踹门的巨响引来对面那户开了门,本想着说教几句,在看清关好好和一个高大地男人以极暧昧地姿势贴在一起,眼里除了□,已容不下任何情绪,嘿嘿地朝着两人笑,几乎舍不得关门。
她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没地方撒,恨不得就在楼梯口将季博衍推下去,谁让他每次都给她吃闷亏!
好不容易将就快走不动的季博衍弄到沙发上,她筋疲力尽,大口大口地喘气,指着他就是一顿牢骚,又用抱枕狠狠地砸了季博衍的脑门,即使很软,他仍旧闷哼一身,本能地拿手挡。
关好好解气了,打算洗洗睡了。还没走进去,电话就响了,不是她的手机,摊手从季博衍口袋里掏出手机,却发现屏幕是黑的。
铃声还在响,她不太确定地又到他另一个口袋掏了掏,竟又掏出一只手机……屏幕上是施娜的名字,她吓得手机脱手而出,手机是很久的款式,一摔竟然就黑屏了……
11挣扎,请别说我有病
关好好一直按着开机键,折腾半天也没见屏幕亮起来。自觉闯祸,又叫不醒季博衍,只能暂时搁到一边,明天再负荆请罪。
床头三只闹钟响了一轮,关好好随手拍掉,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背后突然有人开口:“关好好,起床。”
她惊醒,混沌的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错愕地盯着季博衍:“你怎么在我家?!”季博衍没有开口,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模样颇为嚣张。
直到他随手关上门,关好好的思维才渐渐回笼,忆起昨天的事情。明明是她好心收留他,现在竟然摆脸色给她看?又记起昨天砸了他的手机,愤懑立刻减了一筹。
季博衍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见她出来,一步步迎上来。关好好瞄了茶几上那只手机的尸体,见他浓眉微蹙,以为是……
“我不是故意摔坏你手机的。”她迫不及待地解释。“手机?”他本只是稍皱的眉头,瞬间成了川字,“你弄会坏我手机了?”回头看见那部老旧的手机躺在茶几上。
什么叫做贼心虚,关好好终于体会到了,欲哭无泪地冲他眨巴着大眼睛。“我要毛巾和牙刷,手机的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季博衍最后一句话有些咬牙切齿,吓得关好好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把便签纸贴在门背上,关好好正琢磨着走为上,季博衍已经推门走出来,头发梳得整齐,样子也精神不少,除了下巴上那些胡茬。
“连家都不要了?”季博衍的声音略有嘲讽。“我上班要迟到了。”关好好讪笑,抬头看了一眼壁钟,还不到七点……
看着对面正坐的季博衍,关好好决定先发制人:“昨天你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见季博衍眸子里精光乍现,“我也不想动你的电话,可是它一直响个不停,又是大半夜的……”
“是施娜的电话?”他问了一句,却带着肯定的口气,关好好老实地点头。“我饿了。”他冷不丁冒出声,虽然意外,关好好倒是松了一口气,老实地站起来给他弄吃的:“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吃的,脱脂吐司和酸奶。”
见季博衍又要皱眉头,她立刻补充一句:“大不了多给你抹一点花生酱,再不然给你煮个蛋,要煎的我可不会。”
面包机把烘好的吐司弹出来,关好好低着头往上面抹花生酱,煮蛋机上放着两个蛋,季博衍打开冰箱,里面有几罐果汁,还都是进口的牌子,一排养乐多,小半包吐司和几个鸡蛋,再也没有别的了。
“关好好,谁要是娶了你,不止上辈子没有积德,大概要做几辈子的坏事才能欠下这么重的孽债。”季博衍嗤笑一声。
“季博衍,你现在吃我的用我的,还睡了我家沙发,我这地方好歹比酒店标间温馨一点吧,你没有半点感谢,还大言不惭地伤害我这个剩女的恨嫁之心,你什么意思啊?不就摔你一板砖似的破手机么!”关好好最恨别人说她不贤惠。
“你急什么,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季博衍夺下她手机的餐刀,“连花生酱都抹不匀。”嘲笑的意味明显,关好好气得发抖,再低头看看涂好的面包,果然一点也不匀称……
“把你手机给我,我拿去修。”到底是她弄坏的,关好好良心上过不去,伸手向他讨要。“不用。”季博衍随手塞进口袋里,目光笔直地望着她:“你昨天晚上,睡得很不好。”
关好好愕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别开头却不忘犟嘴:“我怎么没感觉到。”“关好好,你的话只能骗骗你自己。你脸上那层黑眼圈连粉都已经盖不住了。”季博衍的声音严厉起来,“放学以后去我办公室。”
“我不去,我已经好了,我很正常。”关好好扬声,像是强调,眼睛瞪得溜圆。拦了一辆的士钻进去,留下季博衍站在小区门口。
关好好从包里掏出化妆镜,圆镜里的女人面色苍白,眼底一片青黑。她咬着牙将镜子丢回包里,一阵心烦意乱。
关好好向来严谨,即使没有备课,也很少在课堂上出现错误,但是今天两节课下了,她大大小小的错误竟然犯了六七次,掰断了笔筒里最后的一支铅笔,心底的烦躁却愈演愈烈。她真想狠狠地抽季博衍一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弄得她连上课的心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