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年灵涯宗的账目就是一笔烂账,可能连账房都不知亏盈几何。众人看向殷长老。
“同为正道大宗的白郢门月入七万余两银子,如果灵涯宗能月入五万两,那我们众长老又有何忧。”
意料之中的狮子大开口,姜清衡脸上不见喜怒,玉指轻点高座扶手。
“那就五万两,若不成,则请诸位长老自行宗主废立之事。”
……
姜清衡走后,大殿上七位长老静静等众人散去。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何不趁宗门核心都在时直接废旧立新?”一位倒三角眼的老翁说道。
“对啊,以你殷长老的威望,难道还怕没人响应?”一瘦高长须长老也接话道。
“下个月便是乾明卫‘察兆天下’的时候,这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殷长老笑道:“这个月她要如何行动都尽力配合,倒时候叫她无话可说!”
不愧是殷长老,诸位长老心照不宣。
是夜。
哒哒哒——
哒哒哒——
绵绵夜雨轻打着木窗,雨珠顺着窗棂流下。
徐皓辰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软榻上,周围有淡淡清香。隔间传来孟白露的声音。
“师尊,要不咱们走吧,既然那群老家伙不待见咱们,还受着窝囊气干嘛?”
“本座倒是可以一走了之,父亲的那些徒子徒孙怎么办,他们一直在支持本座,不能让他们寒心。”
这声音很有质感,有磁性,颇具配音声优的潜力。徐皓辰循声走过去。
“你醒啦,师尊答应收你为徒了,这是你的真传弟子服。”孟白露拿出一套青色长衫。乍一看不起眼,实则……确实不咋样。
作为修士,大冬天穿单薄的青衫应该不会被冻感冒。
“见过师尊。”徐皓辰接过青衣放在一边,躬身行礼。
姜清衡极少入世,不在意俗世那些规矩,摆了摆手道:“以后都不必行礼,不过你要想好,殷长老要借朝廷之手夺宗主之位,下个月我就要离开灵涯宗,现在拜我为师以后少不了麻烦。”
徐皓辰正欲回应,抬眼间又看到姜清衡如梦似幻的容颜。白天距离遥远看不仔细,而现在眼前的姜清衡侧坐于席,倚于凭几。
眼神依旧清澈如水,只是少了白日遥不可及的仙气,多了几分恬淡慵懒和成熟女性独有的韵味。羊脂白玉似的脸上不施脂粉,胭脂水粉只会徒增风尘,亵渎这出尘之意。
有了上次的社死经历,这次徐皓辰只是抬眼一瞥,转瞬就将目光挪开。
姜清衡也在打量这位奇怪的男人,短发又不像和尚,劲装又不像武夫,面容俊朗又带几分少年气,双眸湛湛有神。
突然见他撇开目光,还以为这晚辈被看得害羞,不禁笑了下。
“咳,我初来此方,师尊所说是什么意思?”
孟白露把白天长老议会的事告诉了他,“……,殷天寻是想借下个月的朝廷的‘察兆天下’来逼师尊让位。”
朝廷竟然已经能插手大宗门的宗内之事,徐皓辰有些失落,这离他想要的仙侠世界越来越远了。
“即便是朝廷,也不能插手我宗门内务。”姜清衡似乎能看出他的心思,拿出一纸契约说:“他们早就想让我走了,只是忌惮我的武力不敢直接逼宫罢了。
每三年一次的‘察兆天下’表面上是乾明卫视察天下秉公执法,实则是朝廷渗透入侵天下宗门的手段,每年都会有大宗大派的核心人物不惜引狼入室,借朝廷之手来铲除异己。而且这次的察兆天下尤其不同,听说韵灵帝会亲自执行。”
徐皓辰接过“一月之约”的契约,有些不解道:“这样岂不是将宗门主权分出去了,即便能铲除异己,又引入更强的朝廷势力不是白费功夫吗?”
姜清衡抿了口清茶,叹气道:“确是如此,不过很多宗主身为高境界修士,寿命何其漫长,有野心的人宁愿铤而走险也不想干等几百年。”
“那倒也是……月入五万两?”徐皓辰看着契约稍感震惊,对于一直以来吃老本的灵涯宗来说,月入五万两是断无可能的。
“师尊有何打算?”虽然徐皓辰前世经商,但这一世没有做市场调研之前还是不敢乱参言。
姜清衡毫不在意道:“试试呗,能成自然好,成不了,本座就和白露回泠恒山。”
“……”
徐皓辰一脸黑线,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师尊连具体的方案都没有,那十有八九要回娘家了……
“师尊,我有从商经历,不如让我试试吧。”即便穿越前徐皓辰将公司运营的还不错,但那是有老爹的底子在先,不像灵涯宗这么贫穷。
况且,一个月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没调研市场之前,徐皓辰实在没把握做出什么保证。
姜清衡也看出了这个年轻人心里也没底,柔声道:“尽力而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