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被官差层层包围。死的是当地富商杨权的大儿子杨伯礼。扬州府尹害怕得罪了这位金主,派了许多官差过来,势要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闻声后,云邀月简单梳洗了一下便走出房门。死人的房间正处在这一层的最末一端,门口围着许多出来看热闹的住客。云邀月也好奇地挤了过去。只有房内只有衙差在门口把守,并无捕头或是仵作。她好奇地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地上躺着一个锦衣男子,头发有些散乱,他的脸上七窍流血,双目圆瞪,死状颇为恐怖。
云邀月观览死者的一身衣物,看起来这一身都是崭新的衣服,鞋子也是新的,鞋底竟没有污脏之处,真是怪事,难不成还是飞进来的?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身后洪亮的声音传出,云邀月被众人挤得往后一倒,撞在一个结实的怀中。看着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脑袋,韩承熙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韩捕头。”门口的衙差见来人,行礼道。
云邀月用手揉着被撞疼的前额,抬头看向衙差口中的‘韩捕头’,嘴角有些不自觉地抽搐。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不是青云山的小徒弟嘛,被师傅赶下山来这当个捕头谋生了?”云邀月双手抱在胸前,戏谑道。
韩承熙并未理会她的话,只语气清淡地跟守门的衙差说道,
“把她赶出去。”
韩承熙环顾四周,屋内陈设与其他客房并无二致,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躺在地板上的尸体了。他小心地查看屋内细节,在衣架旁的地毯上发现了一撮白色的毛发,屋内物品完好,摆放整齐,并无搏斗的痕迹。他蹲在尸体前方,地板上似有轻微拖拽挣扎的痕迹。
“仵作呢?”
“韩捕头,陈叔今日去了城南,已经往客栈赶来了。”
韩承熙向外看去,指了一下门口站着的云邀月。
“让她进来。”
“你去看看他怎么死的?”
“我又不是仵作我怎么知道。”
云邀月虽是这么说,但对地上男子的死因还是颇为好奇,她试药时见过小动物千奇百怪的死法,人的死法倒是见的少。她走近尸体,仔细打量了起来。
她半蹲在死者旁边,看了半天,脸色逐渐有些赤红。
“你不是药王的女儿么?验毒都不会?”
韩承熙看她半天不言语,不禁发问。传闻说云邀月酷爱试毒,天下毒物能识九斗。看来传闻也不全然可信。
不一会儿仵作陈叔就带着医箱来了。
“韩捕头,初步推断杨家大公子的死因是纵欲过度,暴毙而亡。”
此话一出,韩承熙便明白了为何云邀月在那看了半天不说话。门口围观的众人亦是一片哗然,大街小巷的八卦又多了,街边说书的先生也有了新题材。
“原来这杨家大公子是做了牡丹花下鬼呀。”
“就不知索命的女鬼是哪个小娘子。”
“……”
房间探查完毕后,客栈的住客依次来到客栈大堂,接受衙差的盘问。
“昨日是我当值的,那间房子是一个带着斗笠面纱的男子开的,因为昨日就他一个带着黑色斗笠所以我印象很深刻,要说样子嘛我也没太注意看,不知是不是杨大公子。”
“我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隔壁,昨夜丑时我做噩梦突然惊醒,听见隔壁有女子细碎的声音,就是那种呻吟声。”
“哎,你听说了吗?杨老爷觉得衙门仵作的验尸结果是在打杨家的脸,昨晚不依不饶地在府尹衙门闹了半宿。”
“可不是嘛,儿子离奇死在客栈,结果是精尽人亡,真是丢脸呐。”
云邀月正与红儿在街边吃着馄饨,听到隔壁桌的人在讨论杨家那个案子。她穿了一身男装,手执折扇,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而红儿则是扮作小厮模样乖巧可人。今日她们本打算去花楼见识一下传闻中嬛嬛一袅楚宫腰的扬州瘦马,此时在这听着路人的闲聊觉得或许可以探听多一些消息。
“两位大哥,在下是云游四海猎奇的说书先生,方才听二位所讲在下觉得甚是有趣。可否再告知详情一二,我也好回去编个话本子。”
云邀月恭敬行礼,拿出一两银子为四人结了馄饨钱。
“看你是初到扬州地界吧?杨家大公子杨伯礼,出了名的吃喝嫖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稍胖点的大哥见此,示意她们坐下,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