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十一抬头看见师傅的阳外身不知如何是好,道十祖师笑容和煦等着他答复。
转头看向宋小琴对着他点点头:“小琴这丞相未做得,倒是老了许多啊”
宋小琴见状连忙站定拱手行礼:“村长却是未见衰老。”
道十笑着指了指宋小琴打趣道:“你到还记得此事。”
宋小琴再次弯腰行了一礼,虽是不待见这老道士礼数却是不能少了。
夹在中间的道十一根本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呆愣在一旁,连笔都脱手掉在地上。
“十一,莫不是与为师生分了。连个师傅都不叫了?”道十道祖问道。
“哪有,只是抄书乏了,脑袋不够用了。”道十一答道。
“肯定又是你师兄欺负你,是也不是?”
“也不是,十一犯了错该罚的。”
“怎么如今这么懂事,往日为师见你你可次次都要奚落你那大师兄。”
“十一长大了。何况这次真是我乱用武力了。”
道祖抖了抖长袖寻一处椅子坐下:“既然如此那就替为师办一件事如何?”
道十一听闻眼睛立马有神跳起来说道:“师傅有何事尽管吩咐,十一肯定去办。”
平日间为师傅办事那都是要下山的!
道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山崖书院有处功德林里面种有三颗枫树,你去那底下寻一宋字,得到后不仅可以为宋小琴重塑金身,你丹田中的残魄也有安身之所了。但此行只许你一人前往,不可假借外力。”
没等道十一高兴,宋小琴连忙阻止:“十一刚过完十四岁生辰,而且从未离开过师门,如今让他去远在他国的山崖书院是否不妥?”
“有些事,吾辈修士当仁不让。昆仑山总不能护他一辈子周全。若他是个凡胎一辈子留在昆仑倒也罢,可他却是天生道种,大道赐名,冥冥中便有了一项责任,非他不可。”道祖回道。
宋小琴自是知道道祖对小琴也是怜爱,但是十一的年龄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且此行又如此遥远。
他提要求道:“那就请道祖卜上一卦,选定个良辰吉日再走。还有,我需跟着,否则万事皆休”
“这有一份山水堪舆图,你代他保管,此行便依据我画出的路线,切记不要偏离,否则祸福相依。至于你自然是要同行的,否则你两人都活不成。”说罢道祖便回归了那副金身,大殿内顿时金光四起照的宋小琴睁不开眼,而道十一更是晕了过去。
算是默认了宋小琴的要求。
“十一与你的牵连到了山崖书院自会有法门破解,此行是你与十一最后的机会,若想将丹田还给十一,山崖书院非去不可。”道祖声音在大殿内久久回响。
听闻动静的大掌门率先赶来推开门看到晕倒在蒲团上的道十一还有手中捧着堪舆图的宋小琴叹息一声:“小琴兄,这一天终是来了。”宋小琴微微拱手:“免不得的。十四年前我抱着十一来此就注定有此一遭。能让我们两个逃难者安然度过十四年已是万幸。”
“师傅怎么交代的?”大掌门问道。
“都在这图里了。还有一句,只许他一人前往——山崖书院。”宋小琴答道。
大掌门走到弯腰道十一身旁弯腰捡起那几张抄写下的经文:“小师弟从小便有天人之姿,一笔一划间都是大气象。只是他毕竟年龄尙小,明日召集几位掌门商量下,得寻一人为他这一路护道。我这就去寻老三。”说罢放下手中的经文可那纸上的黑字竟然像蝴蝶般飘然到空中随后一齐飞向道祖的金身中。
“道齐,叮嘱知一护道之事仅为护道,莫要出格。”道祖声音在大殿中再次回响。
“谨遵师命。”
昆仑山。
游龙峰。
已过午夜。
就在山腰处一个小木屋内道十一静静的在木床上躺着,因为是夏天铺了层凉席,是宋小琴亲手编织的,已经用了五年。虽说正值夏至蚊虫却是没有,屋子内燃着好闻的麝香是最驱虫的东西。
宋小琴点了一个豆油灯在桌子静静的看着书,偶尔翻下书也是小心翼翼的十四年来都是如此。
门外的院子里养着两只狗,四只母鸡在开辟了一处小菜园在这昆仑山上显得格外清闲。二掌门悄然而入,又缩地成寸钻进房中坐到宋小琴对面。
“小琴,听说明日你们便走?怪突然的。”
“多谢守一掌门前来送行。”
“唉,你该打。十一是我最疼的小师弟,你又是我的至交好友说这客气话。”说罢看了看桌上的杯子。
宋小琴是个从官场上下来的自是明白人,从桌子下面拎出一坛好酒:“守一兄自便。”说罢又自顾自的看书。
道守一斟上满满一杯,又给宋小琴斟上一杯这才满意的开始品酒。平日里老四作为戒律掌门管得严喝酒这等美事自然是不许的。故只能等到夜深来宋小琴这偷喝几倍解解馋,这教书的还不一定给。
“小琴兄,明日你俩便要离开昆仑了,你不知道为兄的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啊!”道守一故作心痛拳头在心痛咚咚锤了几拳。
宋小琴冷眼瞄了了一眼:“我那床头下面还有一盒茶叶,是山上的龙舌尖晒的,你明日赶来拿走吧。”
道守一拍了拍宋小琴的手背笑着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这次来是为十一送些需要的物件,哪能再拿你的。”
“哦?何物?”宋小琴总算听到了句爱听的放下书仔细的问道。
“我这有些碎银子,还是年轻时下山时赚的。这还有些符纸,丹药。一并都拿去吧。”说着不停的从兜里掏东西。宋小琴不用瞧就知道那绝对都是宝贝,管钱的哪有穷的道理。
“那真是多谢守一兄了。”说着情难自已的迅速将那些宝贝收在一起,本料到会是些好东西,但没想到这些符纸的品阶如此之高,那丹药肯定出自这二掌门之手,只看着就觉得不凡。
“只要用的着的尽管提,若是不够我再去取点,自家师弟没有抠门的道理。”道守一说着又将宋小琴身前的那杯酒送入自己空中,反正他一个虚实参半的魂体也喝不下。
“这怎么好意思,还真有一事相求,十一总囔囔着下山前一定要一把木剑,说是这才像一个昆仑的修士。可你看这又不是春天什么隗木,桃木不是砍的时候啊。”宋小琴惆然道。
“此事有何难。”说着道守一接住从空中落下的一柄木剑递给宋小琴。“好东西!老三珍藏!”道守一介绍道。
听闻这是三掌门的剑宋小琴这嘴可就合不上了也不管这剑如何得来的。
“守一兄明日去后院柳树下寻一寻有个红绳头,你一拽便有处土松动,就在那挖有几坛子佳酿尘封三年了。”宋小琴比划着手。
“哎呦,竟有如此好事等着我呢?那就谢过了。”道守一听说此事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道守一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十一惆怅的叹息“怎么就十四年了啊。如今也是老了,否则定要杀出这片天将那邪祟斩尽,十一也就不用受苦了。”
“个人各有命,就算没了邪祟十一的命也不会变的。”宋小琴站起身双手直直的望着夜空,丰盈的月光散落在自家的田地里盛开的野花此时像是被洒满了盐。
“那日你怀抱着十一在山脚一步一步的登上长生阶没有一人敢扶,最后还是我听到消息才接到你们,可到底还是晚了,魔气已经主导了你的身子又将你和十一的筋骨丹田连接在一起,这才保住了你没有魂飞魄散,可肉身却承受不住大雪没了生机。那日你跪在门下抱着十一当真让人心酸啊。”道守一捶胸顿足与好友感叹道。
“我的性命算的了什么,如今十一修行不见进步反倒是我的境界已达神仙境,小生这既是寄人篱下,也是坐享其成啊。当真是没逃过祸星的命运啊。”宋小琴说道。
“可若不是你将十一带到武当山他早就被李邳杀掉了,兴许连那场大火都逃不过。如今你俩都活着便是最大的造化了。”道守一安慰的说道。
宋小琴收起思绪飘回到椅子上道:“守一兄快回吧,明日为十一送行没你可不行。”
道守一又挑起话头:“平日里大师兄严厉了点了,老四也是个顽固的有事他治不了就只管告诉大师兄,老三剑术倒是高,却是个闷油瓶,我们师兄四人竟无一人有后。唉。”
宋小琴扶额。
他又开始了。
“若是十一日后长成你这模样,又勤俭持家,肯定有一堆好女子求着和他过日子。”道守一说道。
这话听着受用!
宋小琴不说什么飘到屋角,道守一赶紧别过头去。
我可没这意思!
“守一兄,这可是我拖人从京城带回来的七玄琴,来到昆仑后便一直珍藏着此去怕是得一段时间碰不得你一并拿去吧,有你每日拨弦也不算辱没了他。”
道守一接过,却是难掩笑意郑重其事说:“定不辱宋兄赠琴之托。”说罢连忙跑了。
一个是主管山上山下生意的精明人,一个是为官三年一路做到太子傅的读书人,做起生意来却无半点铜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