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陷入一片沉默,三年这太过残酷的词语,连阿斯托尔福这个天真乐观的人都不禁失落地垂肩。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仿佛想化解尴尬地开口说:“不好意思,弄脏你的床了。”
”这倒是无所谓”喀戎坐在椅子上说,“但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助他?”
阿斯托尔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因为我想帮助他啊。”
他完全不抱任何特殊想法,只是因为想帮助所以出手帮助,既单纯又理所当然,因此除了阿斯托尔福以外的人都很难做到。
“caster似乎正在追查他喔。”
“啊哈哈,不关我的事。”rider满脸笑容高举双手说。
而archer尽管叹息,也认为rider的判断是对的。他这么想着:战胜虽然重要,但现在还没被逼到必须抛弃英灵本分的程度。应该帮助他,放他一条生路才对。
“嗯……”喀戎沉思了一会儿,“我会空出这个房间一段时间,虽然我觉得不会有人来,要是有人敲门的话,记得不要回应他(她)。”
“谢谢你,那就暂时借用了啊。”
离开房间之前,喀戎忽然问起阿斯托尔福:“你打算负责任到最后吗?”
被这样问到的rider,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并想起刚刚扛着我时,那股意想不到的瘦弱和轻盈以及我那颤抖的跟枯枝一样细的双臂和双腿,甚至连站立、行走这么基本的动作都东倒西歪的脆弱体质。
阿斯托尔福想:就算顺利逃出这座城堡,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负责任,就是指对他人的人生负责。但很遗憾,没办法陪这个可怜的人造人度过三年时光;就算想,圣杯大战应该也不会维持那么久。那么,要帮助他到什么程度──才算符合自己“想帮助他”的愿望呢?
rider不知道,但他早已决定不知道的时候,就随着心里想的去做。保护我,顺应我的想法、帮助我。
“我会帮助他到我能接受的程度,不会拋下他不管。”阿斯托尔福喃喃地说。
喀戎离去后,rider将手按在我的额头上嘀咕着说:“起来吧,你早就醒了对吧?”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猛地一震,睁开双眼,摇摇晃晃抬起上半身,以充满不安的眼眸看着他。
阿斯托尔福看着我,觉得我这个样子就跟无处可逃的小动物一样,心里不由得升起怜爱之心。
“嗨。”rider先跟我打招呼,但只收到我的沉默。
“嗯,该怎么说呢。”他抬起头用手扶着下巴思考着“嗯,该怎么说明呢……唔──”
阿斯托尔福歪了歪头,想:这种时候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会帮助他的人呢呢?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阿斯托尔福用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把我的头拉到自己胸前,对我说:“这样能理解吗?这里没人会伤害你。我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
“……?”我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我无法理解阿斯托尔福在说什么。并不是听不懂他说的话,而是不懂他在想什么。
“说说你的愿望吧。”
rider在耳边呢喃,我开始思考:愿望-愿望-愿望,我真的有权利把心愿化成言语说出吗?自己是那么无力,而且一无所有;没有过往累积的历史,不过是个供应魔力、魔术回路的装置──并且现在我还放弃了这个使命。
我开口,震动到目前为止几乎用不上的发声器官。那是一个带来痛楚的动作,但我还是勉强说出了愿望。
“救,我。”
rider听到我的愿望后快速地回答:“好啊,我会救你。”
他回应的速度快到不容片刻,甚至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思考过。觉得不敢置信的我惊讶地看着他的脸,rider则对我露出纯真的笑容。
“你不是说了‘救我’吗?而我听到了。我好歹是个英灵,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帮助你。”
我如此祈愿着:你愿意,帮助我吗?我可以实现愿望吗?太好了。
对我来说,第一个相遇的对象是“黑”之rider──“天衣无缝”的勇士阿斯托尔福这点,究竟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呢?
rider自信满满地拍打着我的肩膀说:“好啦好啦,我们先一起想想如果要帮助你,那么该做些什么吧。啊,对了,就算你再傻也不可以全权交给我处理喔,毕竟在思虑不周的这点上,可是没人能跟我“黑”之rider阿斯托尔福相提并论的呦!”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虽然这与传说不符,但我依旧接受了骑兵所说的话。他那让人怀疑他很愚蠢的纯真态度,令我满心感动。
──这一天,命运开始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