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边渐渐昏暗,赵小虎心里十分不悦,他知道明日早朝必会被群臣辱骂,今晚要是查不出点线索,明天就算是仁宗也保不住自己,恐怕七天就要变一天了。
看着暮色,赵小虎闭上了眼,“想想义父会怎么做?!”
按照包公办案的性子,查到李涵见时,李涵见就该在地牢里后审,然后动用开封内卫封锁全城,一一查询铁匠是否失踪,然后上书仁宗弹劾军器监胄案(管事),随后将城内所有西夏人全部关入地牢。
之后,查处城内私宅,寻找火雷作坊。
“可惜,我不是义父啊!动用不了那么多人!”赵小虎叹息一声。
展昭白了眼赵小虎,继续看卷宗。
“等等!谁说我动不了很多人?!”赵小虎看向展昭,“出发!”
赵小虎心中有了计划,拉着展昭去马厩牵了两批马,快马向着包公府上赶去。
另一边,包公府上,宋仁宗带着庞太师踏进院内,正好酉时三刻。
正在此时,远处马蹄声声,众人回首看去。
来人正是三道狼爪赵小虎,和御猫展昭。
赵小虎一眼就看见了随行侍卫,以及人群一席黑衣金龙袍,临近时,赵小虎纵身越下马。
大内侍卫皆拔刀相向,赵小虎高喊一声:“臣有事禀奏!”
见赵小虎无反抗之意,大内侍卫收刀上前,缴了赵小虎的刀,将其按到仁宗面前,将其踢跪。
赵小虎呲牙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一旁,展昭持剑走到仁宗身前,抱剑作揖道:“陛下!臣同赵小虎有事禀奏!”
看着展昭持剑上前,还不用下跪,赵小虎承认:他酸了,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改天他也要习武,以后混个御前带刀侍卫。
仁宗瞥了眼展昭,面露不悦,一甩袖袍:“赵小虎!你可知罪?!”
“臣知!惊驾之罪,臣认!”赵小虎被人架着,但是低头说道。
庞太师冷笑一声,指着赵小虎,厉声呵斥道:“你一个小小开封府衙役,开口称臣,简直妄自菲薄,圣上要你七日断案,你不谢圣恩,还毁了枢密院,当斩!”
“庞太师,陛下尚未发话,你却要拿我问斩?!你想谋权?!”赵小虎尊重宋仁宗,是因为在历史上宋仁宗并不是个昏君,而是一位明君,为了中华文明传承有不可磨灭的功绩。
至于庞太师,虽说也有功绩,但是与包拯不和,因此赵小虎十分厌恶庞太师。
“你!牙尖嘴利!”庞太师连忙下跪,向着仁宗开口:“陛下,切勿信谗言,臣绝无二心!”
宋仁宗冷冷看了眼庞太师:“你当朕老眼昏花,看不清曲折?!”
“臣不敢!”庞太师低头,不敢多说。
“松开吧!”宋仁宗轻描淡写道,轻笑一声:“这虎人为了希仁将朕的枢密院都炸了,可见其孝!脸上三道狼爪为了希仁所受,可见其忠!身知枢密院有火雷,劝说禁军不进其内,可见其义!如此孝忠义三全者,是我大宋之人,而非李元昊之人,自称一声臣,不过分!”
侍卫松开赵小虎,尽数退走。
被侍卫松开,赵小虎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朕让你起来了?!”宋仁宗轻声质问一声。
赵小虎连忙下跪:“若陛下不嫌弃,此案终了,臣当奔赴西北,抵御那般逆贼!”
“哈哈!”宋仁宗大笑一声,随后对着庞太师说道:“这才是我大宋的兵!庞太师?此般安排,你以为如何?”
“自是甚好!”庞太师此刻哪敢顶嘴,只敢顺着宋仁宗说下去。
“甚好?!”宋仁宗轻咦一声,吓得庞太师身上冷汗直流,仁宗接着呵斥道:“你庞籍说甚好?!好个屁!你将朕至于何地?!朕的爱臣身亡,其义子欲探查真相,急了些,冲了朕的驾,朕就要送其去边疆送死吗?!你叫满朝文武如何看朕,你叫希仁泉下如何看朕,你叫天下、叫大宋如何看朕?!你庞籍莫不是真要谋逆?!”
宋仁宗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完全不像一个暮年老人。
庞太师脸上冷汗直流,此刻不敢多言,连连磕头,只说:“臣绝无二心!”
“拖下去!朕念太师已老,许是思念希仁,你自罚半年俸禄,半年不入朝堂,补偿朕这身后一家老小!”宋仁宗随手一挥,命侍卫将庞太师带走。
赵小虎此刻也是有些慌神,但不似庞太师那般颤抖,只是低着头。
“都说伴君如伴虎,今日所见,货真价实啊!”心里嘀咕着,此刻也明白了宋仁宗之前的话中话,看似宋仁宗在夸赵小虎忠义孝三全,实际是在问责。
宋仁宗实际在说,我给了你这个虎人七天时间,你查了一天就把这东京闹得底朝天,今晚又冲我的驾,不愧是你赵小虎啊!
朕就是给了你道圣旨,枢密院就没了,朕若是封你做官,那朕的东京还能消停吗?!
还敢自称是臣?!你要真是臣,朕这条老命还担待得起?!
难怪包拯不敢让你入朝,只求你做个衙役。
其实,赵小虎那句再赴西北,确实说到了宋仁宗心坎里,他是真想把这虎人送去西北,只是不能,但是而后的庞太师之言却犯了冲。
纵是大宋岌岌可危,虎豹环伺,名臣义子调查他爹的死,有错吗?没有错!可满朝文武却还要阻拦,这不是欺负我赵祯老了吗,巴不得我死,逼我赵祯立个太子?先前包拯叫我立也就算了,包拯表过决心,是为了保我大宋的江山不倒,如今包拯一死,你们一帮人又叫我不管,又叫我立太子,这难道不是一种逼位吗?!
尤其是庞太师真想要将赵小虎送去西北征战,那本来维护包拯那一脉不就乱了?!而一旦内乱,除我以外,谁的权利最大?自然是你庞太师!
如此这般,宋仁宗才将庞太师赶回家养老。
“罢了!你这虎人,逼朕废了个太师!世人皆说你虎,今日一看,朕不觉得!”宋仁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好像刚才真的动了怒。
“臣若能结案,自当远离开封,隐姓埋名!”赵小虎此刻也懂了,今天闹得太大了,宋仁宗有心查明真相,也不好收场。
“真不知你是真虎还是假虎!罢了,所来何事?!”宋仁宗背过身去,不愿再看赵小虎一眼,免得糟心。
“臣不知该不该说。”赵小虎咽了咽口水,知道宋仁宗同意了自己破案后的退隐,但接下来的话必犯龙颜,有些不合时宜。
“说!”宋仁宗厉声呵斥,似有些不耐烦了,随行的公公侍卫此刻无一不怕,皆欠身低头。
“那臣可说了!臣希望陛下可以调动开封禁军封锁东京,去查是否有东京内铁匠失踪,臣....”
“够了!你还要对朕的东京作甚?!”宋仁宗打断了赵小虎,迅速转身,咬牙切齿手指着赵小虎的头,欲言又止。
赵小虎都能听见宋仁宗因愤怒的喘息声。
“臣不敢,只是在场者众,君无戏言,陛下要臣说,臣才敢说!”赵小虎更是低着头不敢多看。
此话一出,气的宋仁宗连说了好几个“你”!气得有些晕厥,公公们连忙搬椅扶宋仁宗休息。
展昭更是目瞪口呆,暗暗对着赵小虎竖起了拇指。
这天下能把宋仁宗气成这般模样的,也就只剩面前跪着的这虎人了,偏偏宋仁宗的圣旨还保了这虎人七日。
想到这里,宋仁宗气得手都抽动了几下。
从此,坊间流传这样的故事,那个男人,只用了三句话,气掉了皇上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