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迈向神明大人的话,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伊祎在一个幽静的暗室中醒来,仿佛忘记了许多事情,他坐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脑袋。
心猛烈的跳动,明明一刻钟前身体还冰冷得如同尸体,接下来记忆如洪水般汹涌袭来。
他从小性格就十分怕生,怕出门被人欺负;于是整日专研护身法术,怕彻夜修炼时猝死;练就长生之法,害怕各种勾心斗角,他几乎不和人外界接触。
修仙世界弱肉强食,在他这种强烈的求生欲下,一百年前伊祎不知不觉到达昏轮境界,水宫中却无人知晓。
他非但很好的传承了水宫的法术,还偷学了禁术。
他的修行所花的大半精力,都是用在研究自保和逃命的……
所以,在修炼至昏轮境界后,伊祎就敢自豪地拍着胸脯声称,就算水之国上所有人都死光了,他也会有重生之法。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么快以这种方式获得新生。
遥想在空岛的身体,只可惜看不见,那化成水的躯体,竟还保留一丝清明。
…
伊祎站起身来,看着四周,石壁之上镶嵌着流水明石,散发着温柔的光,壁画上的海洋波光粼粼,室内物件保存完好,干净整洁。
他解除室内的封印,推开石门,走向光中。
这一日,这个尘封了百年的禁地终于被打开。雨淅淅沥沥,有点涩,有点冷。
此处是镜湖旁的禁地,他不由得百感交集,百年南柯一梦,他恍然初醒。
此乃海祈岛,是海上一处孤岛,位于水之国的出海口,岛上四周有着镜花水月大阵,本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可靠的地方之一。但如今岛上大阵已然关闭,岛上的树木慢慢开始枯竭。水源不再是透明清澈,岛屿四周的水位线也下降了不少,出海口的大江也变成了小河。
少年环顾岛上,远处有缓缓流淌的花溪,流水潺潺,不知何处。他若有所思,水之国的圣地之一海祈岛何以干枯至此。昔日的大江大河尽汇聚于此,川流不息。
伊祎感受着岛内的物是人非,无奈地苦笑说:“修行百余年,谁知一身法力尽付东流水?”他的眼神充满了迷茫。
一百年前,他便是昏轮境界。那一年,风之国的空岛出世,据说上知神明,下晓天地,天下能人皆云趋鹜赴。他自恃法力高深,也得意忘形地去了空岛,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出远门,如今他以禁术重生,自己浩瀚如海的法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缓缓走出镜湖的禁地。即使是海祈岛的风景都不如百年前般。人间可不比山水更替之慢,世俗人伦沧海桑田,不知道已经演变到了哪一步。而现如今的水国,又是谁当家做主。
出了禁地前面就到了镜湖,他好像听到了谈话声。
他一眼便看见不远处有一名女子,隔着芦苇荡漾,隐隐约约的,那女子一身白衣,伊祎心灵微震,觉得这个背影好生眼熟。正当他思念之际,另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打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他的思绪。
陌生人拱手说道:“这些日子我想来海祈岛做客,这样就能时常看到水宫主了,镜湖中的流光魅影,让在下无比仰慕。”
伊祎这才注意到女子不远处有一个身材肥胖穿着一身红袍的中年男子。
水知清……她是他百年前的大师姐。自己当初离开时,她才年方二八,如今亭亭玉立、身姿卓越,法力修为恐怕也是进展飞快了吧,她已成了水宫的宫主?
水知清收回心神:“这是海祈岛的清修之地,那东西有消息我自会通知你们居主,在此之前请不要擅闯打扰。”
红袍男子眼睛盯着她不放:“水宫主是水之国水系女子的魁首,多年以来勤练不辍,一直与我们一同修行,与其在水之国苦苦支撑,倒不如加入我们火蛇居干净利落。”
水知清淡然说道:“只要师父他们回来,我们水宫终会东山再起的。”
红袍男子嘲讽:“师父?你以为你师父还会回来吗,九十年过去了,杳无音信,他们早已各安天命了吧。”
他话刚说完,水知清的水波乱月剑已然出鞘,一道剑光照亮了镜湖。刹那间,水知清的剑已指向那人的脖子上。
水知清微微蹙眉:“你若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性命。”
那人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赶紧闪开,讪讪说:“水宫主,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可知得一清二楚,你如今不过…”
忽然,红袍男子转头望向芦苇丛,目光如炬:“谁在那里。”
伊祎微微一怔,他刚刚重生,没有多少法力,不能隐匿气息,就被两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