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屁拍得好，千岁嘴角微弯：“每一个阿修罗都不受亲情束缚，除了极少数双生子。我们并不由母体孕育。”她顿了一顿，“每五百年，多识之树会结无数果实。成熟后，那就是我们的躯体，落地即能跑跳。即使刚刚出生，阿修罗的战斗力也比成年人类男子更强。”/p

“神识呢？”/p

“和你们一样，从阴曹中轮回而来。”千岁眸光低垂，“修罗道可是善道，居于人上。”/p

“一颗多识之树能结出数千果实，但最后能活着离开那个地界的，最多只有两三个阿修罗。”/p

“其余的呢？”/p

“当然是变作了成功者的养分啦。”她微微一笑，“出生的阿修罗在离开多识之树前必须迅速强大以适应外界。可是多识之树有虚空屏障，树冠投影范围内只许出不许进，这就避免了外力伤害到它。不过同样地，树冠范围内也无法进入任何养分和食物。所以——”她摊了摊手。/p

“同类相残？”/p

“嗯哼。”千岁不满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们人类也有幼年竞争，只不过在母体里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婴儿能出生，就明它已经打败了其他对手。怎么，没有硝烟和鲜血，战斗就不存在了么？”/p

燕三郎只能举手投降：“你得对。”/p

他想起石星兰去世后留给他的遗书。上面的确写着阿修罗“有福无德，征战不休”。原来，这个种族的战斗从生命最初就开始了。/p

他也深刻理解了千岁所的“没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意思了。/p

从出生那一刻起，她就只有竞争和战斗的对手。/p

“阿修罗的寿命有多长？”他记得书上记载，阿修罗也会衰老，只是过程非常缓慢。/p

“那可不一定。”千岁笑吟吟道，“多数阿修罗从出生到死亡，也不过是几个时辰，最短的，一刻钟不到。”/p

是了，刚出生时的优胜劣汰，决定了基数的庞大。的确，九成九阿修罗都活不到走出虚无屏障之时。/p

“那些佼佼者呢？”/p

“上不封顶。”千岁缓缓道，“我就知道修罗界有一方大能，寿数至少过万年了吧。”/p

燕三郎没有漏听她语气中的羡慕。他想了想才问：“如果界垒限制大能穿过，你又怎么来到人间的？”/p

方才地下河里的长镰给他留下深刻印象。/p

那是一件宝物，毫无疑问。也不知道它在那里待了多久，可是少年第一眼瞥见它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它的凶狞暴戾。/p

这样的凶器，昔日必定有过一段辉煌。/p

能执有这等宝物，其主自然不凡，却怎会将巨镰遗失在地下河中？/p

燕三郎更倾向于，它遭遇了什变故。/p

这一回千岁沉默了很久，久到燕三郎以为她已经不打算回答的时候，她才幽幽道：“你猜？”/p

燕三郎想起了穿过界垒的奈罗和飞行怪物。千岁，它们力量太弱，不会破坏彼岸的平衡，才能穿过界垒抵达人间。/p

她一开始是怎么知道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