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结束,我从琴椅上站起,走到舞台边,准备再次向评委们行礼,一抬头,评委们只剩下一个人了。
这,是伊故。
她一手撑着下巴,望着我对我笑。
”你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可是见过你很多次。“
”同学,同学,到喽。“司机大叔喊了几声。
我睁开眼,没了舞台,没了钢琴,也没了伊故,眼前只我家门前的道路,这时雨已经很小了,淅淅沥沥地,给别墅拢上一层簿雾。
“嗯,多少钱?”
大叔看了看计程表,“82块。”
我想到口袋里伊故给的那一百块,还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扫了付款码。
已经十月了,满园的蔷薇花已经到了花期的末尾,稀稀拉拉的几朵花被晚上的这场大雨打得满地残红。
家里没有人,空旷的大房子里没开一盏灯,寂寞又苍凉。
爸爸还在公司里加班,杨澜和肖敏大概跟着一起去公司里去了。
不知为什么,杨澜特别喜欢带着肖敏去公司,是觉得那家公司迟早会给肖敏吗?
杨澜自最初的几次恐吓之后,对我凡事都用“请”“谢谢”“对不起”,尽可能的保持礼貌,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是将英国贵族对待仆人的礼仪全套用在了我的身上,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个披着主人外衣的借住者,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
其实我觉得都无所谓了,无论是遗产还是这个杨澜肖敏。
我洗了个热水澡,将满身的疲惫洗除。
从卫生间出来,我看见了那架钢琴,那个梦粗蛮的闯进我的脑海,鬼使神差的,我掀起了琴布,坐到了琴椅上。
弹起了那首《月光》。
我妈妈很喜欢这首曲子,总是弹《月光》,她说《月光》是对生活中忧郁,痛苦的控诉,当时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压根就不知生活里到底有什么忧郁痛苦,但是受她的影响,我也爱上了《月光》。
我已经有八年没碰过钢琴了,俗话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同行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我已经八年没练过琴了,就算是天才,不练习也就是个废柴。
现在我就算是看着曲谱弹都是磕磕巴巴的,总还是落下的太多了。
“叮”琴架上的手机亮了一亮,是个好友申请,我将琴布盖好,拿着手机坐在了桌前。
应该是伊故吧,我点了通过。
她的头像是个帅气的二次元帅哥,昵称是故里。
我发了个红包过去,备注上钱。
她隔了好久才收了钱,我看着白框上一直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输了半天也没输出来。
我按熄了屏幕,翻出书来,还没动笔呢,又是”叮“的一声。
“嗳,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朋友圈都是空白的呢,也不发些自拍。”
敢情这么久是翻我朋友圈去了。
礼尚往来,我也点开了她的朋友圈,琳琅满目的全是二次元的帅哥美女。
“你不也是?”
我掏出她的那张一百,放进了装小物件的盒子里。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留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