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_公主府庶子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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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2 / 2)

“阿活阿秋,给乌骓上鞍,咱们出门找灵感去。”

然后就听到院子里一阵乱响,不知是谁撞到了什么。稍后,阿秋哭丧着一张脸跑来。

“公子,您别再去找什么灵感了。头一回去找灵感,回来上吐下泻了整整两天才缓过劲。第二回去找灵感,灵感没找到呢,倒把家里的银子花了小半出去。万一这回再……”

后面的话阿秋没敢说,大约是怕真应验了。崔茂怀则根本不当一回事,笑着让阿秋拿他最体面的那套衣服出来,顺口道:“我也觉得在西市找不到什么灵感,所以今天不去西市找。”

“那去哪儿?”阿秋奇怪。

“平乐坊。”

崔茂怀三字脱口,阿秋半响没反应过来,等想清楚是哪,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

“公子您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地方能找什么灵感。公子,公子,咱别去了。就开粮店吧,今年先从农家收些,只要熬过今年,明天秋天咱们就能有自己庄子上的粮食了,又没本钱,多划算。公子,公子,你再想想……”

崔茂怀不理阿秋声如泣血般的劝慰,等收拾好迈出门,就见一匹浑身毛若黑缎的骏马正轻轻踏着左前蹄,雄赳赳气昂昂的立在院子当中。

崔茂怀阴郁的心情立刻晴空大半,虽然每每看到乌骓,另一半阴郁的天就会蒙上密密细雨,但这仍浇灭不了他对乌骓的喜爱。

没办法,就跟现代男人都爱跑车,到了古代自然是爱骏马了。

崔茂怀第二次去西市找灵感,正碰上马市。

大批骏马堵在西市几个门口,崔茂怀站在延善坊前,一眼就看到了这匹马。然后就跟着了魔似的冲过去一面抓着马鬃令马儿放低身体,一面跟那贩马人软磨硬泡讨价还价。眼看西市将开,崔茂怀果断丢下所谓的定金,又喊阿活阿秋赶紧运钱来。

最终,在进入西市可以交易后,崔茂怀抢着和那名头一回来盛安的胡人银货两讫,跟他的马儿顺利牵手成功。也让无数后来者扼腕不已。

以至于他家现在的访客除了上门来问“铺子卖不卖租不租?”,又多了“那匹马可否转让?翻倍价钱给你。”

想得美!

崔茂怀美滋滋的抚摸着自家乌骓,能让老子花一半身家买的名驹,老子会为了钱转让?!

崔茂怀也没想到,探访了两趟西市,米粮都只在二三十钱一斗。买了常家三人,虽说送的成分居多,但一般奴仆崔茂怀过后也打听了,像这样年纪较大较小的,均价也不过二三贯。而他的乌骓……

足足花了一百四十两。

嗯,崔茂怀所说的一半身家,是将公主给他的绢帛丝绸都算在内。崔茂怀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这时候布料也能当钱用。。。。。

看着阿活给乌骓装上马鞍。阿活还问他:“公子,为啥叫乌骓?”

“因为是好名字。”

崔茂怀故作高深。实则当时他脑海里就只想到这个马名,等念出来再想改名,大家都已经听到了,常妈妈还说这名字好,他又哪好意思再改?

只是私下里,崔茂怀没少凑马耳朵边上说悄悄话。“就算名字一样,你跟着我肯定不会下场凄惨。说不定你就是乌骓转世,这回咱一起换个活法?”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崔茂怀仍坚定的牵马出门往平乐坊去。

临行想起什么,朝门内道:“胖冬瓜不许砍柴,整整稻草就好。常妈妈你只管去药铺拿药,我跟辛掌柜说了,到时候我去结账。家里虽不宽裕,也不差你们那点救命钱。”

想了想,崔茂怀又道:“我不懂医,箱子里的药材是家里给我装的。你去看看哪个能用,只管拿去应急。”

崔茂怀说完,翻身上马,喝了一声,乌骓四蹄就哒哒小跑起来。身后阿活阿秋跟着,倒也不必急追,知道崔茂怀跑一段就会停下来等他。

虽然身后两人千不愿万不愿,但三人一路还是进了平乐坊。

一入坊门,连空气都好像带着脂粉味。高楼深阁,天尚未黑,一盏盏红灯笼却都点了起来。各种或直白,或婉约,或意有所指的招牌,像是无形的手,在招揽来往过客。

而那一只只有形的手,飘着彩帕,带着艳丽的笑容,悦耳好听的声音,同样意欲留住往来过客。

“咦,那家门口人好像特别多,去那边。”

崔茂怀一身豪装,□□乌骓更是惹眼。一路行来不知受了多少香风招揽。他却只往平乐坊最大,最有人气的地方去。

“春风楼。嗯,好名字!”

崔茂怀一面随口赞道,一面夹马往前走了几步,避开旁边的车辆。

“哟公子好见识!”哪想崔茂怀佯装风流的话刚说完,就有楼前的妈妈笑着接话,还殷勤的将崔茂怀扶下马,“公子看着面生,莫不是也慕名来见我们家绿翘姑娘的?”

“不是,”崔茂怀摇头。

“呵呵,还不好意思哪,那你不是来见绿翘,又是来见谁的呢?”

楼中老鸨妈妈这话本意调笑,哪想崔茂怀默想一下,反问她道:“我来寻乐子,为什么偏要见你家绿翘姑娘?难不成你家这么大楼子,就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

“……”

那妈妈莫名一噎,尚未答话,两人就听得近处一道笑声。像是意外被戳中了某个笑点,笑声半响不止,正是从崔茂怀刚避让的马车里传出来的。

然后“恰好”遇到了金来年在卖人。因为挂念铺子生意,详细来历金来年没说,常伯也未曾细问。只是觉得人口合适,于是两厢交易,当场去市吏处结了身契,康金两家人就此成了崔家新仆。

并在领回来后立刻投入到店铺工作中。

香飘十里开业第二天,也果如周辞渊所预料,人流不降反增。

前一日造成延善坊北门到西市南门一路拥堵的轰动,以及价高味美的噱头,都让香飘十里在盛安城建立起了特有的口碑关注。

好在今日没了抽奖和专为小豆丁开辟的地方,崔茂怀又提前让阿活阿秋用木架树枝做了分流栏杆,所以人潮尚在可控范围。

康金两家的人被领回来,虽然核心工序制作不了。但烧火、拉磨、砸臼、去豆皮、揉面、搬东西进冰窖总是可以的,而且略熟悉后很快上手,干的都挺不错。

他们承担起制作点心的前后工作,常伯、常妈妈、阿秋几人就能解放出来完成中间工序,有点分工合作的意思,效率大大提高。

崔茂怀依旧站柜,在门外悬挂了每人每种点心不超过十块的限量,虽然遭到一些顾客的质疑不悦,但在崔茂怀好言微笑中到底表示了理解。就这,铺子里的点心到了午后,一样卖的一个不剩,又得后面的顾客等。

直至闭市钲声响起,崔茂怀再次瘫坐在钱堆上,屁股下的铜钱哗啦啦的流。

之前他还暗想几个里坊十字街的铺子照着东西市的开门关门时间,一天能做多久的生意!如今,崔茂怀真是无比感谢这项规定。若真像后世一早营业到晚上,崔茂怀绝对会阵亡在这里……

“公子,上门吧?”

崔茂怀转眼珠,见是康伯。老人家年纪大了,崔茂怀本还担心老人体力不支不欲康伯干重活。哪想今日回来,几十斤的麦袋人家一次性扛上肩,加了水的大木盆也是一下子就端了起来。

用康伯自己的话说:他们一辈子在地里讨生活,只要能动就能拿的起锄头犁地。

“公子不必担心。老头子我身体硬朗着呢!就是阿才,”康伯指着自己走路一瘸一拐的孙子,“除了走路走不快,力气活公子只管使唤他……”

“上吧。”

崔茂怀到底不忍心,也有点担心康伯是在他面前硬撑,今天就先安排他在外面维护排队秩序。

这会儿听到上门板,崔茂怀手掌撑着膝盖硬站起来。在门口略站了站,直到康伯上到最后一块板子请他回去,崔茂怀才又望了一眼里坊大门,回去了。

吃过饭,崔茂怀洗了澡在院子里晾头发,常伯过来,将一个荷包递给他。

打开来,是二十两银子。

“金掌柜说,为了不给公子添麻烦,他就不来了。这钱大概是他昨日是备下的,偷偷塞到阿活背着的包裹里。晚晌收拾东西才看见。”

崔茂怀拿着荷包,还真不知说什么好。

昨天金来年说一人补贴两贯钱他根本没当回事。常伯阿活背钱去买人,看着包袱沉重,实则铜钱一千钱才是一两银子,崔茂怀之前是真把家里的现钱花光了,今早背出去的钱全是昨天卖的流水。

他家最贵的龙须酥两文钱一个,一日能卖多少钱在那摆着的。但照崔茂怀的意思,既然是买人多少总算个意思吧。哪想金来年配合演戏,光明正大收了崔家几十斤重的买奴钱,却又折成银子偷偷送还了回来,还附加贴了人头。

这么实诚,若他转脸不认,亦或是对康金两家人不好,这金来年又该怎么办啊?!

崔茂怀心下感叹一声,莫名觉得手里的银子有点重。

将心比心,人家做到这份上,就求一个“托付”。他收了钱,还白得了干活的仆人,但凡有点良心的,又怎忍心再苛待这两家人?

“公子,既然他们今后都是公子的家仆了,不如让他们通通改了崔姓,公子另给他们赐名吧。”

常伯说到这话的时候,没刻意压低声音。院里正干活的众人都听见了。崔茂怀转头望向常伯,了然这大约也是为了他们的身份。

但让人改名改姓,还是动不动就提及列祖列宗的古代,崔茂怀还是询问了两家人的意见。

“公子的维护之意,我们哪里不明白?今后我等世代为仆,能得公子赐下姓名,正是公子亲近抬爱的意思,我们没有不愿意的。”

于是,改名大会就这样开始了。

实际崔茂怀一没有起名字的文采,二也没想大改。只通通换了姓氏,每个人原名叫什么继续叫什么。只有金花……

此前崔茂怀看胖冬瓜,总觉得这小孩木讷呆闷,心知是从小受到家暴的缘故。但这些日子下来,小姑娘也比刚来时好了太多。

可自从见到这个叫金花的女子,崔茂怀才知道什么是生无可恋、行尸走肉。就这,女子今日进门,依旧跟着父亲干活劳动,一刻不歇,看的崔茂怀心里直发毛。

根本是麻木到骨子里,整个人机械化了一般。

崔茂怀不是迷信,可他就是觉得,金花的悲惨命运、该有她名字背的锅。

花啊朵儿的,开在太平时候自然好。乱世里,可不被人轻贱被马踩吗?

尤其金花改了姓后叫什么?崔花!

崔茂怀想想都汗颜!

“不叫花啊朵啊的,一听就没气势任人采摘。你们既跟了我,也算生命的全新开始!叫……崔璨吧。任何人不论男女,只要有心改变,将来的人生就能璀璨生辉嘛!”

崔茂怀给众人灌了一碗鸡汤。起身准备回屋,就见胖冬瓜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崔茂怀奇怪。

“她是想让公子也给她起个名字。”常妈妈笑道,“之前就偷偷问我说公子总叫他胖冬瓜,她以后是不是就叫崔冬瓜?”

“你叫哪门子崔冬瓜!”

崔茂怀弹了小姑娘一记脑崩儿,“要不是常妈妈,你能从人贩子手里出来?”

“常妈妈常伯如今膝下无子,你就给常妈妈当女儿吧,将来要好好孝敬他们。知道你占了多大便宜不?”崔茂怀是听说常妈妈常伯早年一子夭折,之后再无孩子的。

“本公子可没想奴役你一辈子,你们也和金伯康伯他们不一样。过个几年,你大了该寻人家的时候,我就将常伯常妈妈还有你一起放良,你能选的人就能更多。得选个好的!至于名字……”

崔茂怀仰头想了想,“你叫常笑吧,别小小年纪就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将来你爹娘再给你生个弟妹,就叫常开。合在一起,笑口常开,多好!哈哈哈哈……”

崔茂怀不禁为自己今晚突发奇想的几个好名字露出笑容,感觉头发差不多干了就忙跑进屋去扎头发。实在不习惯一个大男人披散着长发。

却不知在他走后,院中众人面露感激羡慕者有之,喜悦高兴者有之,若有所思者有之,恍然流泪者有之,常伯常妈妈,更是一脸复杂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同一时间,城东某华阁前的抱厦中,鹩哥儿正在架子上叫的欢快,却依旧是鸟声。黑色带金冠的脑袋时不时偏一下,像是在听主人都抱怨些什么。

“……小孩子家会不会做生意,才开门第二天就限量!你也是,既然限量,你买完不会让跟着的谁再排队买一回。”

“老爷,”胡发皆白的仆人却像是一点儿不怕老人埋怨,“一次十块,尽够了。公子接了紧急公务早上临走前还嘱咐老一定要看着老爷,不许吃太多甜食。”

“嘿,那么点点大,每一块就比我拇指胖一圈,十个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是了……”

老人想起什么,突然拄着拐杖走近老仆,“辞渊不是跟那孩子挺熟吗?听平安说昨日帮着照料了一整日,你什么时候见辞渊对外人有那份耐心了。明儿个你再去,就打着辞渊的名字,让他多卖些给咱们。也不用太多,买个四五十块就行了……”

崔茂怀站在阶上刚松了口气。老鸨妈妈的位置就突然一变二,替上来两位姑娘,挥着香薰帕子,左右夹击,抱着崔茂怀的两条胳膊软言笑道:

“不见绿翘姐姐,便让我们伺候公子吧。公子也试试,我们拿不拿的出手……”

然后不等崔茂怀反应过来,就将他拉进了春风楼。

扑面喧笑不绝于耳。台上歌舞正烈,果然应了春风楼的招牌,处处春光尽现。混合着满堂的酒气菜肴味道,以及姑娘身上的各种香味……

直接导致崔茂怀尚未领略到此间风流旖旎,就先被熏的脑袋昏沉。只是顾念此行目的,崔茂怀徐徐调整呼吸,心下安慰自个儿,就当舍身取“益”了。

“你们怎么还让公子站在门口,真是不像话,越活越回去了。不懂先请公子选个拿得出手的吗?”

老鸨妈妈从门口进来,立刻对三人喊道。这话听似是对崔茂怀身边两个姑娘不满,可若知道前因,就该明白这话其实是对崔茂怀说的。

崔茂怀又不傻,自然听的出来。只奇怪这欢场老鸨好端端的干嘛这么大火气挤兑他?

下意识就朝老鸨身后望去,左右前后既没看到有符合那声音的人,也没见到方才车旁的几个仆人。崔茂怀心下明了,必是老鸨没能挤兑到车里的人,还让现成的客人不满走了,所以才这般生气。

崔茂怀莫名就觉得那车中人,也不是全无用处。

“他们俩能住什么主?何况选人也不是这么选的。说了来寻乐子,一个姑娘有什么意思?自然先将你家特色出名的好酒好菜上上来,再寻几个吹拉弹唱,舞美歌甜的人一一出来表演。本公子边吃边品着,才能瞧出哪个是能拿的出手的不是?”

崔茂怀这番话十足老手表现。老鸨到底是吃欢场饭的,这点时间早散了刚才堵的心气,不但不介意崔茂怀冲他意有所指的话,还笑的一脸花枝乱颤往崔茂怀身边凑。

“哟,没看出来,小公子年纪不大,都是行家里手了。被您这么挑出来的人,明儿岂不又是一个绿翘!”

老鸨妈妈奉承完,想起崔茂怀对绿翘不感兴趣。于是也不再多说,只吆喝着楼里的男仆并刚才两个姑娘一起送崔茂怀上二楼。

“引公子到大间去。让莲心蜜合几个拣拿手的,请公子掌掌眼。新进的酒给公子奉一壶,算是我请公子尝的……”

这便是老鸨就刚才的态度隐晦向崔茂怀赔不是了。

崔茂怀笑笑,不看阿秋阿活一个着急一个懵懂望他的眼神,自自然然上了楼。

这春风楼倒也不愧平乐坊数一数二的寻乐地。

一楼面对大众客户。当中一块方形高台,专供歌舞表演。三面两级台阶上,用半米高的雕花栏杆分成一片片榻几座位,地方有大有小。正是客人围坐寻乐的地方……

沿舞台后面宽大的楼梯上楼,大小雅间,皆以雕花木门、各式屏风相隔。有的是死的,有的能够推拉开。廊上不仅用头顶的灯笼照明,沿路装饰也摆着各种灯盏,有中式花鸟鱼虫样的,也有西域长壶、骆驼、美人样的……

灯笼用蜡,油灯用油,电灯用电,可惜,没电!

崔茂怀说出来找灵感,可不是乱说的,一路行来,当真是看到什么都要和后世联想一番,然后结合自己枯竭的信息量,冥思苦想。

乃至被引入雅间,刚一落座,崔茂怀就不由咦了一声。

屁-股下坐的垫子,竟是西域毛毯。之前他在西市看过,价格不菲。不过仍比不上离府前在公主处坐的那张,比起后世中东顶级的手工地毯,也丝毫不差。

这玩意倒是值钱!可惜,他也不懂纺织……

崔茂怀再次叹息。

酒菜陆续被端上来,跟着走入一排乐伎。打头的两女子容貌腰身均是上等。盈盈向崔茂怀施了一礼,自我介绍说,一个叫莲心,一个叫蜜合。

崔茂怀赶紧端起面前杯子掩饰性的抿了一口。然后正色对二人道:“那就开始表演吧。”

两女子表情微愕,对视一眼又眼波嗔怨:“公子真心急呢!”

话是这么说,两人却一个抱了琵琶在前,十指如葱玉,边弹奏边唱起来。稍后,叫蜜合的也不知怎么弄的,竟像是换了一身衣服,舞裙长甩翩然,随音乐舞蹈起来……

崔茂怀心思却根本不在于欣赏。就着酒菜从女子歌舞看到靠墙乐伎手里的乐器:箜篌,阮、笛、筝、鼓。吉他,钢琴,小提琴……

后面三个,他倒是都会弹或者拉几首曲子。主要有时候出去交际,不能一点儿音乐细胞都没有。他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完全是高价请老师速成的。

可是会用这些乐器不等于就会造这些乐器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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