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 171 章_公主府庶子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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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第 171 章(2 / 2)

周辞渊单手搭在崔茂怀盘膝而坐的腿上,时间有限,对这场叛乱说的也简练。

的确是成王谋反。

以西南军报传召京中诸将和朝中重臣入宫,由此控制众大臣,也使得盛安及其周边没有归附成王的驻军不能及时反应调度救驾。

“假传圣旨大人们就信了吗?”崔茂琛奇怪。

陛下口谕自然没传那么多人。但西南紧急军报是真的,成王又早有筹备,同样是宫中内侍配威武军去传话,加急军报入城、进宫又是事实,大家关心军情,一时又哪里会想到有人会假传圣旨诓骗他们入宫呢……

“是他能做出来的事!”老王爷说了一句,语中满含怒气。

崔茂怀略不解。

固然成王逼宫、假传旨意威胁大臣的行径都挺可恶,但成王谋反这事祖父不是早知道了,当时也是祖父不过深深一叹,这几日根本不提这事,今天却动怒了?

没有给崔茂怀解惑的时间,周辞渊已拱手继续道:

“好在陛下早有准备,虽花费了些功夫,到底一举击溃叛军。如今,已无事了。”

一场几日夜的叛乱在周辞渊讲述中几句话完结。大家虽意犹未尽,但听到周辞渊亲口说‘无事’,到底都彻底放松下来,甚至有点劫后余生的笑意。

崔茂怀自也高兴,他真的再不想经历这种担惊受怕七上八下的日子了。不过听见周辞渊说陛下“早有准备”,仍不免琢磨由成王谋划发起的这场叛乱会不会是二屏山的翻版?

当然,现在场合不对,崔茂怀肯定没机会私下问周辞渊。尤其进了屋,崔茂怀乍见周辞渊的复杂激动情绪过后,崔茂怀敏锐的察觉到,周辞渊今儿个不对劲!

具体崔茂怀说不上来,但周辞渊就是和平日的“笑面虎”,甚至二屏山平乱那晚的状态都不同。细要形容,大约是座休眠火山,外表看似还正常,实则内里不知咕嘟了多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大喷发!

周辞渊是在和祖父为同一件事生气吗?

崔茂怀有点着急,但周辞渊的身份在这种大环境下肯定差事不少,能回来就是抽空亲口报个平安,哪里有多余说话的时间。

这会儿平安已报,大事说完,就站起要走。刚才放在崔茂怀膝上手自然落到崔茂怀肩头,隔着绒毯轻轻捏着……

“还有件事,崔侯爷昨日被捕下狱。左骁武卫参与谋反,调兵的手令上有崔将军的印信。今日里坊就能正常开,到时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去一趟看看长公主娘娘。”

太过震惊,以至周辞渊一段话说完了,大家才反应过来周辞渊说了什么。

崔茂怀一句大哥起头淹没在茂琛、茂澜“大哥!母亲!”的惊呼和哭声里,须金勒表现的有些呆,茫然四顾后立刻看向崔茂怀……

“琛小子,澜丫头,过来。”

最后,还是老王爷将茂琛、茂澜从周辞渊身边叫回来,又冲周辞渊说“你去吧”,周辞渊便看了眼崔茂怀,转身走了。

“别哭,都好好的,我原想着先不告诉你们,但这种事怎么瞒得住,你们也都大了……现在很多情况还不知晓,昨天咱们里坊被杀的你们都听到了,能暂时入狱想来有转机。都去收拾收拾,今天回去见你们母亲,可不能一味只知道哭啊……”

老王爷阅历经验到底不同,几句话就把两个小的安抚住了。连带须金勒一起,让人带他们去净面更衣,眼瞧着三只都拐出了院门,老王爷和崔茂怀齐声一叹。

爷俩不禁转头对望,半响,老王爷点着崔茂怀摇头摇头。

“尽人事听天命,辞渊纵日里跟你讲的多,你也是个伶俐的,侯府跟那边到底牵扯深了些……如今可不出了事!”

崔茂怀默然。

他哪里不懂这些关联,那天一听说谋反的是成王,崔茂怀心中就隐过崔茂睿和长公主。只是他私心觉得,搞篡位这么大事儿肯定得事前准备啊,那段日子他忙着搬家,侯府也跟着上下操心派人到他这边,乔迁宴当日更是阖家都在,其乐融融。前前后后崔茂怀实在没看出哪里不妥,所以还想着这回是不是成王没带侯府和长公主他们玩……

哪想不必亲自领兵,一枚印章就能跟叛军直接绑死!

想想二屏山乱后,崔茂怀虽没参与平叛后续,但那段日子家毁人亡的惨剧少吗?有多少煊赫热闹的府邸一朝成了空宅、凶宅,又有多少被处死流放……

崔茂怀胸口闷的难受。

等带着茂琛、茂澜、须金勒出府将上马车,才发现车前站着的不仅有灭烛,息风也在?!而且,这是什么出行排场?前呼后拥的,三四十人。

“外面还不太平,公子上车吧。”

留意到崔茂怀睁大的眼睛,息风笑着过来扶他。茂琛、茂澜也跟着上车,就连须金勒,虽然把戈呼台牵出来了,但也只能空马跟着走,一样得跟他们坐车……

息风说的“不太平”,崔茂怀一行在路上倒是很快体验到了。

不时见到穿街而过的带刀兵士、衙差,忽而从街道院墙后传来喊冤哭求,中途车马停下让路,一行被羁押囚犯或带重枷,或披镣铐,囚车里也挤的满满当当,后头女眷被绳索连绑,散发掩面,哀哭不止……

“别看了。”

崔茂怀将车帘垂下,拍拍茂琛的肩,本想对他们俩说一句大哥会没事的,可是这种没把握的话,崔茂怀着实有些难说出口。

一路沉默的到永仁坊,沉默的入府。

下人们甚至不敢乱开门,看到是他们,才慌忙来应,一声声吆喝起来。

崔茂怀看着侯府西面明显少了许多家仆、到处乱糟糟的样子,既知大哥不在也没停留直接带着茂琛、茂澜、须金勒往东面去了。

一门之隔,东院规矩依旧肃然,所有仆从看到他们回来面上也难掩激动,却只行礼在前引路。直至到了长公主寝院,辛姑姑疾步迎出来,却在用帕子按压眼角,方显出崔茂睿被抓对这边的影响……

“娘娘刚还念叨你们呢……”

两边侍女打帘,崔茂怀一行进去,长公主也正由人扶着从内室出来。整个人几乎站不稳的样子,虽装束端和,也难掩形容憔悴。

“母亲——”

茂琛茂澜忙上前两侧扶着长公主,崔茂怀行了礼,和须金勒也跟在身边。

大约精神不济,长公主坐下后没有多寒暄,只问他们这几日是否安好,听他们说在家都安全,也没有受到侵扰,长公主才放心。

跟着又说知道他们今儿才解禁就匆匆赶来是为了什么……

“稍安勿躁。左骁武卫参与谋反,但那纸调兵手令上的印信,不是你们大哥所签。那印,被偷走了……也是你们大哥一时不察,竟疏忽至此,该当下狱反省!”

长公主气息不济,但这番话仍说的清楚明白,说到最后颇有点对崔茂睿恨其不争的感觉。说罢也不给茂琛、茂澜询问的机会,直接对崔茂怀道:

“茂怀,你大哥的事我心里有数。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你万不可去寻人打听求情。尤其陛下跟前,断不可多言。谨记!”

“……是。”

崔茂怀迟疑着应了一声。

心下虽还有疑惑,但长公主能这么说,想来崔茂睿确有失察之罪,该当是没有参与谋逆的。或许等这一阵儿清缴叛党的热劲过去,有转机轻罚也说不定。

崔茂怀回想二屏山之后那些玩忽职守和种种原因被牵连进谋反的人的下场,深深觉得,这事还是先拖着吧……

长公主精力实在不济,说了这些话好像已耗尽她所有力气,就为把重要的事交代清楚。然后就让他们回开明坊去。又叮嘱说城中怕还得乱些时候,没事别外出,更别往侯府来。

只是长公主这状态,崔茂怀看着都担心,又何况茂琛、茂澜两个。一直忍着没哭就不错,哪里肯走。

“胡闹!”

长公主难得露出愠怒之色,还待说什么,辛姑姑已上前跪在长公主身前扶着长公主的手劝道:“奴婢明白娘娘是为了两位公子、小姐、金哥儿好,只娘娘如今这样子,叫他们这般走了,他们又如何安心……您纵使一片慈母心,也要顾念成全了小姐和公子们的孝道啊……”

“……”

辛姑姑的话似刺中了长公主,长公主默然片刻,终没再说要他们走的话。却叫了崔茂怀道,她一时气急,所以如此,缓一两日便好了。

“茂琛、茂澜留下也罢了,你的孝心我知道,但万不可囿于此。你还担着职,若陛下传召或开朝会,总不能缺席耽误。另一件,你大哥还在狱中,后头不知如何,到时候这一家子还得你照拂。去吧!”

“……”

崔茂怀略汗颜。

从当下孝道伦理来说,长兄出事,母亲病重,正该他这个次子留下侍疾母亲,约束弟妹子侄,主事家里。可惜他跟长公主到底隔了一层,真说出来倒有点像为孝道做戏了。

长公主呢,怕落人口舌话说的隐晦,但意思崔茂怀听明白了。是怕他在当下敏感时期跟这边牵扯太多惹陛下厌恶不快,毕竟陛下现在肯定正在气头上。

再者,他大哥被抓的罪名是“参与谋反”,虽然这罪名有商榷证明的余地,但这时代可没谁干事谁落罪、不牵扯家人一说。涉及谋逆,一个弄不好是要连坐的。到时别说他这个分出的弟弟,这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包括长公主,可能会重演刚才在街上看到的押解景象……

所以长公主要他“避嫌”,后面不管崔茂睿情况如何,他若平安,总归能护着家里其他人。

话已至此,崔茂怀又哪里还能推辞,否则倒有不管茂琛、茂澜他们的意思了。

于是只说请母亲放心,保养身体为要。又叫须金勒也暂留下,一来跟茂琛、茂澜作伴,二来也算“替父尽孝”……

崔茂怀最后拍拍须金勒的肩,嘱咐他多看看他祖母。崔茂怀也算瞧出来了,崔茂睿被下狱,须金勒虽有触动,但父子间多年隔阂仇恨真不是电视电影上一件突发事件就能化解的;倒是长公主病入膏肓的模样,须金勒自进门就抿着嘴忍不住一眼一眼的看……

过往那么些年,长公主总是真心维护须金勒的。趁这机会,让祖孙俩多些时间亲近,也免得将来……遗憾。

崔茂怀叹气,正琢磨自己遣词造句的本事太烂,怎么用了遗憾这个词。忽然就听到有沙哑的声音大喊“二叔二叔”,崔茂怀全没往自己身上想,眼角余光却看到何宛中怀抱馥姐儿、手拉嘉哥儿不管不顾冲过来,身后小门外人影晃动,似是何妈妈正操着门栓挡人?

“大嫂?!”

崔茂怀只来得及招呼一声,何宛中已冲到跟前,整个人直接撞进崔茂怀怀里。然后全没给崔茂怀反应的时间,哭着的馥姐儿就被塞了满怀,跟着腿上又被一撞,是把要哭不敢哭的嘉哥儿也推过来了。

“二叔!你救救嘉哥儿馥姐儿吧,你把他们带走,把他们都带走!二叔求你啦,之前是我不好,你带他们走,让他俩给你当儿女,他们很乖会孝顺你的,二叔,二叔!”

“……”

崔茂怀全不知什么事,被撞的趔趄还得稳住怀里的馥姐儿,气都没喘匀又见几个婢女去扶拉何宛中。何宛中顿时冲那几人又扑又打,状似疯癫。

“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干!二叔,你快带他们走,这府里呆不得……快走,快走!啊——”

几个婢女一时拉不住何宛中,但这点时间,已有两个粗壮婆子赶来,左右抓住何宛中的胳膊,再有婢女齐齐帮忙,哪里还能制不住人。何宛中立时挣扎的更厉害,本就沙哑嗓子喊的破音:

“他二叔,你带嘉哥儿馥姐儿走!嘉哥儿呀,抓着你二叔让你二叔带你们走!”眼瞧着人就要被拖回内院,忽然何宛中的嘶喊声中又满是哀求哭音:

“娘娘,长公主娘娘,嘉哥儿馥姐儿是您的亲孙儿,您让他们走吧!娘娘,您发发慈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给他们留条活路……”

“娘娘,娘娘,您放过我们……”

声音戛然而止。

崔茂怀全程处于懵圈状态,变故来的太快,去的更快,若不是这会儿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馥姐儿,崔嘉也抓的他腿疼,崔茂怀都以为是白日梦呢!

可也正是如此,有婢女来抱崔嘉、馥姐儿时,崔茂怀侧身避开了。

倒不是他真信这府里有谁会害嘉哥儿馥姐儿,他只是更在意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

“二公子误会了!”

送他出来的辛姑姑一瞧崔茂怀这样忙上来解释。有些难以启口的样子,先挥退了围在一圈的下人,才低了声音道:

“威武军破门抓人,全府搜检证据,一说是谋逆之罪,夫人当时就被吓瘫了。后来侯爷的印信从荔姨娘那找出来,侯爷被绑走,夫人立时就哭着喊着要把嘉哥儿、馥姐儿送到何家去避难。后来听说何家也被查了,就成这样了。”

“……”

崔茂怀怔了怔,一手还拍在馥姐儿背上安抚。

何家也被查了?果然是怕崔茂睿的谋逆之罪落实,所以想把嘉哥儿、馥姐儿跟须金勒一样过继给他,谋一条生路?忽而,崔茂怀抓到重点,“辛姑姑说大哥的军印是从荔姨娘那搜出来的,当真是她偷的?可认罪了吗?”

辛姑姑却是深深一叹。

“若能认罪就好了。做了这档子事难怪她日夜不安,就宫里出事那晚,荔姨娘突然发动,当时的情况上哪儿去寻大夫产婆,只能挑了伺候过娘娘、有过接生经验的过去。哪想头一胎,又受了惊吓,整生了一日夜,到了,都没能保住……”

“……”

崔茂怀轻拍馥姐儿的手不知何时停了,心下像有只猫挠,要把什么不真切的东西刨出来。一时语结,正迟迟不知该再问再说些什么,就听一声“二哥”,茂澜带着人来了。后头还有须金勒。

两人走到崔茂怀跟前,茂澜一瞧就是哭过的,重新上了妆也遮不住泪痕。

“二哥,家里的事我刚都听说了,二哥别管这些,外头不太平快些回去才是。你别担心,馥姐儿我亲自带着,嘉哥儿也有三哥和金哥儿呢。”

崔茂澜说着过来抱馥姐儿,到底茂澜曾照顾过馥姐儿一段日子,小姑娘倒也没排斥她小姑。崔嘉却是怯怯的看看崔茂怀,又看看崔茂澜,最后须金勒来拉他,小家伙犹豫着终是把攥着崔茂怀的袍子松开了……

“别怕,二叔过几日再来看你们!嘉哥儿你好好跟着金哥儿,馥姐儿要听你小姑的话,乖!”

最后叮嘱完,崔茂怀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直到上了马车,压在崔茂怀心口的气好像才吐出来。转眼瞧瞧空荡荡的马车,来的时候四个人,走的时候唯剩他一人。

莫名有点空冷。

但更令人心冷的,是他的怀疑。

崔茂怀从侯府出来,第一时间就想寻周辞渊求证,可他知道周辞渊正忙,就是回府他也不在。原想趁坊门开了回延善坊看看,又被息风劝阻了。

最后邓伯说他跑一趟,崔茂怀只得先回家,不想等他回去,就听说一鸣生大早上就赶来了。

两厢问过,延善坊一切安好。倒是西市那边生出不少乱子。

话虽如此,宫变当日恰逢崔茂怀办乔迁宴,阿秋、崔二几个管事的都到县子府这边帮忙,当晚也没能回去。夜里突生变故,崔茂怀都是灭烛来了才知晓出了什么事,何况距离宫城尚远的延善坊……

别管什么身份都仓惶无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打听,各种猜测流言都有,更加剧了恐慌……

“危乱时公子可知是谁站了出来?”一鸣生卖了个关子。

崔茂怀不禁把目光投向一鸣生,却见一鸣生忙摆手惭愧道:“小人当日多贪了公子府里几杯好酒,虽然回去了,但醉的不轻哪里顶事。”

“那是?”

崔茂怀真有点好奇了,心下琢磨是不是周辞渊留在酒楼的哪个预备侍卫,就听一鸣生揭谜道:

“是洪霖。”

是他?!

崔茂怀意外。

洪霖因为身份和脸上的疤,一直窝在酒楼后厨不出来。崔茂怀办度假山庄到这次家里的乔迁宴,每次请他他都坚决不肯来。崔茂怀也担心洪霖遇到旧日相识的人自伤,所以一向由他去……

没想到宫乱当夜,在情况不明、几十米外延善坊大门外就有叛军的情况下,最终站出来会是他。

对外第一时间把员工宿舍和酒楼、点心铺子的男丁全部集合起来,以家里可用的武器全幅武装,分组分区和里坊守门的侍卫、巡吏相互照应值守。

对内先把莲心、绿翘几个女子藏起来,又去联合十字街的商铺人家,彼此遥相呼应,以防有宵小趁乱盗窃抢砸……

“西市人员复杂,听说趁乱被烧抢的不少,还闹出了人命!崇德坊也出了两起偷抢的案子,幸好咱们那有惊无险,陈甲几个也机灵……”

一鸣生还在继续讲延善坊这几日陆续发生的事,崔茂怀暗赞洪霖本事能力的同时,不禁又为他倍感惋惜不值!

好在自家人和铺子都没事,算得了一份安慰。至于城外的度假山庄,盛安城如今九门不开,崔茂怀着急也没用。

就是山庄里还有那么些人,又背靠行宫,不知会不会像西市闹出什么乱子,实在忧心!

简伯光更离谱。

心心念念他的山庄‘能不能建成’和莫名冒出来的地缝,乔迁宴上还要他去催郑家,然后一通胡吃海喝,在县子府里外钻了几圈,就跑来跟他说府里各处的方位风水他都看过了很利他,硬赶在城门关闭前驾车回山上去了。

这下好,彻底关城外了吧!

整天笃信风水堪舆,宫变的大事也不见他能给个预警。

“刚从夹道过看风向,远远的瞧见长公主娘娘,嘿,你和那边就如现在这般便好,先前看到崔侯爷,可都不像积善有余泽的,还不如你呢……”

简伯光当日一句醉话忽响在耳畔,崔茂怀莫名一激灵。让他不由自主又想到早上在侯府的所见所闻。

心情更低郁了……

直到入夜门外报说周辞渊回来了,崔茂怀得信儿披了件暖袍到屋门口等人。远远的,就见周辞渊大步走来,一旁平安却抱着个火盆小跑着紧跟其后。

正奇怪这是要干嘛,就见火盆被平安放置到院门处,周辞渊跨火而过,然后上了台阶步上走廊就开始一件件卸盔甲,最后连甲胄里的外袍也脱在了外头……

崔茂怀便知道这怕是祖父的意思,以防把外面的杀气、煞气带回家。

而周辞渊分明着急见他,依旧做的一丝不苟……

再次相拥的时候,崔茂怀听着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忽而意识到,周辞渊于自己,好像比自己以为还要重要!

“今儿去侯府不顺?祖父说你回来一直怏怏的?”

分别数日,如隔数年,万千思绪纠结在心里,清早没来得及分说,可只是一个眼神交流,他所有的不宁、委屈周辞渊好像就都知道了。

此时再抱着人,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铁甲,鼻子里也没了若隐若现的腥锈味道。耳鬓厮磨,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在问他为何不快?

崔茂怀阴郁大半日的心情顿时柔暖了些。

想想周辞渊这些日子肯定也过的不轻松,回来还要为他忧心,崔茂怀从心底生出些愧疚不忍来,可侯府的疑惑始终压在心头……

“这段日子你在外面都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知道你差事多,今晚能在家好好休息吗?”

最终,崔茂怀决定先关心周辞渊,问题且推后。然后一抬头,就见周辞渊冲他笑的好看,一吻落下来,整个人被抱起来介绍参观起他们的新居。

周辞渊走的时候,崔茂怀还在折腾布局他们的卧室和后院,到处乱糟糟的看不出究竟。如今再瞧,新颖里处处透着闲适舒坦……

“嗯,果然符合怀弟的喜好!”周辞渊夸道。

“确定不是在说我懒?”崔茂怀笑着反问,换来周辞渊愉悦大笑,低头又在崔茂怀唇角啄了一记,周辞渊才抱着崔茂怀坐上他们的大床。

“这里若是怀弟的桃源,我必为你守好它……”

“……”

崔茂怀一怔,早上他就察觉到了周辞渊不对劲,本以为是因为崔茂睿被抓的事,但等周辞渊说过崔茂睿的事情后再看他的反应又不像。

可惜早上没时间细问,晚上感觉依旧。

“出什么大事了吗?”

崔茂怀干脆问道,一面在心里琢磨会是什么事能让周辞渊如此凝重。却听周辞渊反问他道:

“你是怀疑侯府姨娘死的蹊跷所以不开心?”

话题转的有点快,还能直接猜到他的问题,崔茂怀望向周辞渊的眼睛立时瞪大了一圈,乖乖点头。

周辞渊看了他的模样,不由又含了笑。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一点儿笑不出。

“怀弟不必为此伤怀,那女人的结局早定了。”

一句话,崔茂怀便知自己倾向的猜测果然没错。

怎么会刚好在成王谋反那夜生产,整整一日夜,宫里胜负见分晓,那女人也刚好一尸两命……

“你母亲这些年瞧着不管事,但到底是昔日的兴阳长公主,当下决定的时候依旧果决。”周辞渊又道。

崔茂怀看看周辞渊,知道他不说细节是怕他难受,也是在继续提点他。

是啊,明知那女人是成王放在他家的钉子,是侯府和成王关联的纽带和证明,长公主和他大哥又怎么会毫无防备后手。

恰巧女人生产就是半只脚踩在鬼门关里,能寻的借口太多……只是崔茂怀没想到他们会连腹中孩子一并舍弃,那可是他大哥的亲骨血!他大哥虽然为将,但倒不像是能轻易做出这种决断的。

所以是长公主的意思吧。

不管是为了和成王彻底斩断干系,还是怕府里再多一笔烂账。总归“一尸两命”,不但拔掉了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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