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又有一行小字:“此人生性残暴,手段极其残忍,行踪诡秘,性格多疑,言行不一,需加倍谨慎对待,投其所好,更名留在他身边,待命行事。阅后放入盒子即焚。”
这是干什么啊?做间谍?卧底?无间道?
楚天云有些不解。
但师命不可违,没办法,只得照办。
他取出戒指,戴在大拇指上,试了下,不大不小刚刚好,只是稍微有些影响手部动作。
连续试了几个手指,都不甚完美,就随手取下,放入怀里,又伸手去取那个硬币碎片,放随手放入怀中。
盒子里只剩下那张纸条了。
楚天云合上盖子,说也奇怪,盖子刚一合上,就有一股青烟从盒子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他吓了一跳,赶紧把盒子盖严,再也没有烟气往外冒了。
过了一会儿,盒子逐渐变红,然后,又渐渐变黑,一阵微风吹过,簌簌坍塌下来,变成一堆黑色的灰尘,随着阵阵微风吹过,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中。
楚天云看着这个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盒子,想起从此以后和师傅师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想起以前朝夕相处的师兄们,是不是现在也和自己一样,孤零零地站在这里?他们就好像这个盒子一样,不知不觉中,就从自己身边飞走了。从此以后,独自一人,孤孤零零闯荡江江湖,想到此处,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哭起来。
良久之后,楚天云才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是啊,人总要长大,生活的路,总得自己去闯,一辈子待在师父身边,和师兄们一起,依靠他们的疼爱和庇护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就是一条咸鱼吗?!
他挺了挺笔直的身子,攥了攥拳头,在内心深处给自己鼓劲儿加油。
他仰天长啸,仿佛要把一肚子的委屈和悲伤都发泄出去一样。
也就是仰天时的这么一抬头,他突然发现,他现在就像是处在一口深井里,抬头望去,只能看到一片圆圆的蔚蓝天空,和一些丝丝缕缕的白云。
环顾四周,近处是一大片绿草如茵的平地,平地的边上是茂密的灌木丛,灌木丛后边则是高大的各色树木,树木的后边是什么就看不到了,只能透过树梢,看到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崖,高山在四周闭合起来,把这里围成了一口深井。
一条小溪在井底蜿蜒流过,洒下一片潺潺声,滋润出满地绿色和满眼生机。
溪流两边是浅浅的水草地,和布满了鹅卵石的小沙滩,楚天云刚才就是在那片浅浅的水草地上醒过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
楚天云有些纳闷了,自己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印象中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呢?
要知道,在这十多年中,严厉带着他们几个师兄弟爬山攀峰,走沟串洞,游水登树,越涧涉水,方圆百十里地,到处搞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所到之处,几乎是片甲不留、寸草不生,怎么会遗漏掉这么一个地方呢?
不管那么多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先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再说吧。
楚天云记得很清楚,纸条上要求他去找到泰山张屠户。
不就找一个人吗?应该很简单的。
楚天云想,只要找到泰山,在泰山找一个屠户,那不是易如反掌吗?
但,目前当务之急、最需要解决的是,现在这是哪里,泰山又在哪里,怎么过去?
很明显,这么多问题,需要逐个先解决了才能行动。
不,楚天云摇了摇头,在内心深处否定了自己。
不管怎么样,得先行动起来再说。
师父以前说过,无论什么事情,光靠想,是无法解决的,只有行动起来,才能解决问题。
一定要听师父的话。
楚天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又从怀里掏出纸扇,在手里随便挥舞了几下,扇子在空中闪电般划过,速度极快,隐隐伴有风雷之声。
楚天云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的力气有这么大,在他的印象中,昨晚的他,双手捧着这把扇子,还略微有些吃力呢。
他兴致勃发,一时按耐不住,顺势把师父之前传授的功夫招式一一施展开来。
果然,效果完全两样,比之前的威力大了不知道有多少倍了,几乎是天壤之别了。
水里倒影中的楚天云,身材英姿挺拔,动作矫健有力,潇洒飘逸,雪白的长衫随风轻舞,隐隐有一派仙风道骨的感觉。
楚天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自己,总觉得现在的这个自己是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临水自照,照见的是你,还是我?
自此之后,江湖上多了一个全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