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浣不由怔住:清瑾不是说过,从来就没搭理过她么
我只是,害怕
“哎浣姐,进来进来呀!”倒是周小梅眼睛尖,一眼便看见了门外愣住的清浣。
清瑾似乎一震,球没打出,只是撑着球杆站起身来,冷冷地望着清浣。
清浣窘了,有些进退两难。
周小梅倒是大方,扭着柔软的腰便走了过来,亲热地挽住清浣的手臂,将清浣扯进了台球厅。
跟清瑾打球的几个少年冲着清浣连声吹着口哨,有个男生更是喷了一口烟圈过来。
清浣有些紧张,眼睛不由得望向清瑾求救。清瑾却仿佛没看见,别过头去,望着旁边台子上一个穿着超短皮裙的女子。
清浣心里咯噔了一声。今晚的清瑾,很陌生,很奇怪。
周小梅倒不见外地拉着清浣,一口一个“姐”地叫着,亲热地拿过球杆来。
清浣窘了,“我,我不会。”
周小梅扬手叫刚刚朝清浣吐烟圈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三儿,教教浣姐来!”
那个穿着黑色跨栏背心、黑色紧身皮裤的男孩子走过来,径直握住了清浣的手,教她握住球杆。
清浣有点害怕,却又不想在清瑾的面前示弱,于是便顺着三儿的指导弯下腰来,瞄准前方的球。
一声口哨起,三儿搂着清浣的腰,眼睛则直直瞄向清浣的x.口。
清浣一震!这才想起,刚刚因为是在家中刚洗过澡,忘了穿x衣……
被偷.窥和紧贴住臀的耻辱蓦地漾开,清浣猛地站起身来挥开三儿,“放开我!”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清浣含着泪冲了出去。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怎么了。更不知道清瑾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她……
绝望地走在小巷里,甚至忘了要去买酱油。
就在即将拐进家门的时候,手臂被猛地扯住!转身,白衣的少年带了一身的烟味,疲惫地站在昏黄的街灯下。
清浣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放开我!”
清瑾的目光破碎地望住清浣,“不放!”
清浣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张开嘴便咬下去,“放开我——”
手上蓦然传来的疼痛却g本没让清瑾放开手,反而让他握得更紧,“不放!”
院门外传来的响动许是惊动了林母,她在灯光明亮的厨房里向窗外的黑暗望来,“清浣,是你吗”
清浣一抖,松开了口。清瑾却用力一扯清浣,将清浣扯进了巷子一边的过道里。
没有灯,全然的黑暗将两个人吞没。
清浣忍不住落下泪来,“清瑾,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清瑾猛地将清浣拥进怀里,不管清浣怎么挣扎都不放开,低低地说,“对不起……”
清浣哽咽,“到底,为什么”
清浣吻住清浣的发顶,“别跟陆子衡一起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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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吗
清浣愣住,“我不是跟子衡单独去旅行啊,是旅行社的活动,几十个人呢!”
清瑾孩子一样地执拗,“那也不要去……”
清浣无奈,“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仰头,努力透过黑暗寻找清瑾的眸子,“你好大的胆子,就在巷子口的台球厅里跟那几个小混混在一起,不怕邻居看见了说闲话爸妈知道了,还不罚你!”
清瑾叹息着将额头垂下来靠在清浣肩头,“我不在乎,我就是要让你看见……”
幽夜无光,清浣却清晰地看见自己心底流过的难过。
这个傻孩子,他竟然在吃醋……
清浣轻叹,“走,回家吧。天晚了,你的脾气也发够了吧。”
清瑾却仍耍赖地抱住清浣,“再让我抱一下。”
清浣连忙退开,“走啦……”
走出幽暗的过道,清浣一怔:周小梅和几个少年正站在街灯光下,眼神幽幽地望着他们两人。
清浣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不知道刚刚的一切被周小梅看到多少,又听到多少。
清瑾却是率x一笑,走过去给了三儿一拳,“还不快去……”
三儿面上一抽搐,却也只好走过来给清浣鞠躬,“哎哟姐姐,弟弟错了。弟弟不知道姐姐是清瑾的亲姐姐,以为又是主动给清瑾投怀送抱的妞儿呢,这才故意撩扯撩扯,好给清瑾解围……弟弟错了,姐姐大人大量饶了弟弟吧!”
清浣一怔:原来平时经常有小女生去给清瑾投怀送抱么
清瑾俊面上便是一扭曲,一拳砸向三儿的肩膀,“让你道歉,你说那么多干嘛”
三儿愣怔地望了清瑾一眼,“哥哥,难道我这么说又错了呀”
周小梅咬着一g烟走过来,“浣姐是清瑾‘最尊敬’的亲姐姐嘛,是不是啊,清瑾”
清浣面上一热,急忙别过脸去。
清瑾皱眉,对周小梅说,“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周小梅,周末的事别忘了。”
周小梅咬着烟扭着腰向着巷子口走去,风情地转眸笑,“跟清瑾的约会,我哪儿会忘!”
清浣心中微微一颤,忍不住抬眸望清瑾。
清瑾局促地搓着手,“我周末找她,真的有事,却不是她说的那样……”
清浣低下头去,“回家吧。别让爸妈知道就好。还有,你一身烟味儿,最好从窗子跳进去,否则妈一定不饶你。”
黯然进门,林母惊讶的目光从开放式的厨房飘过来,“浣浣,酱油呢我四个菜都炒完了,都没等到你的酱油!”
清浣尴尬地站住,“啊,妈,我……小店恰好都卖光了,我跑了好几个都没买到……”说完赶紧逃难一样溜回自己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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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贵的电话
周末一大早,清浣被母亲尖利的嗓音给惊醒,“哎你们这是干嘛呀错了吧,不是我们家吧”
清浣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客厅里正有几个电信局的工人在忙碌着。
清浣也惊住,“妈,这是怎么回事”
林母也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他们进来就说要给装电话!”
正说着,那几个手脚麻利的工人师傅已经给布好了线,其中一个工头模样的人笑着问,“大嫂,电话机给您放在哪儿”态度那叫一个恭敬。
林母又是兴奋又是惊慌地,手都抖了起来,“那个,师傅,现在安装一个电话得多少钱”
工人师傅笑了笑,“三千多吧。不过,给了钱也得排队半年才能给扯线。”
林母望着那电话机,眼睛都放出了光芒,“那,你们没弄错吗真是我们家吗”
工人师傅笑,“肯定不会有错的!这是领导布置下来的任务,我们哪儿敢弄错!”说着就将电话机给安装在了茶几上,几个人礼貌地退了出去。
林母m着电话,手都颤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正错愕间,电话“铃——”地响了起来。林母颤抖着手接了起来,“喂”
霍然,林母面上春暖花开,转头望向清浣,“在,在啊!稍等啊!”说罢笑着将听筒递给清浣,“浣浣,子衡……”
清浣愣住,迟疑地接过听筒,“喂,子衡你怎么会知道我家装了电话,又怎么知道号码的”
清浣自己说完便已经怔住,“难道,是你”
听筒那边,子衡笑开,“是。正巧电信局还要给我家装电话,家里却没地方了,我便让他们装到你家去。”
清浣面色苍白,“子衡,这怎么可以……”
子衡轻笑,“清浣,其实是为了方便我自己。我想能随时找到你。”
放下电话,清浣还有点如堕梦中。林母却已经拍手笑开,“天啊,子衡真是个好孩子!三千多块啊,还要排队半年,结果他这么痛快就做到了!”
清浣皱眉,“妈,我想还给他。”
林母抓住清浣的手,“傻孩子,给你用就用啊!子衡的一片心,拒绝了多不礼貌!”
清浣摇头,“这么多钱……”
林母嗔怪,“对于咱们老百姓来说,这又贵又排不上号;但是对于人家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子衡对你的心,妈都看出来了,放心吧,妈这次绝对不老古板!”
林母说着抿嘴笑地走向厨房,“要不,这个周末邀请子衡过来吃个饭也算谢谢人家……”
清浣连忙拒绝,“不要了妈!”说罢赶紧溜回自己的房间去,却见清瑾的房间门打开,面色沉郁的少年寒凉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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