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末路有洞天,
一朝九峰红云乱,
金光注灵我登仙!
落款处,题的是:济州李旭,奉章二十九年芒种。
刘仞直勾勾盯着这幅画,将那两首题反复读了数遍,突然,仿佛一道电光劈开了脑海,他面色骤然一变!
“灵……灵元!?”他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陆延昭:“这画上的诗,说的是……是灵元?”
陆延昭微微一笑:“然也。”
刘仞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绪。
“灵元者,世之奇能也,天生造化,玄妙无穷。”他微闭双目,缓缓道:“世人多未有所闻,然你我供职于枢机,自然晓得此事不虚。”
“哈哈!”陆延昭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须,笑道:“陛下炼丹修道几十年,说是为求长生,但你我皆知,他一门心思,是想得到灵元之力!”
“这是自然。”刘仞点点头:“据说,这灵元之力可祛邪补元,得之可享高寿,且一生无病无痛,再加修炼,或可一窥长生。”
“可是啊,这都多少年了,这还不是……”陆延昭两手一摊,苦笑道:“鹤鸣山玄都宫获圣眷也快二十年了,还不是一筹莫展啊!”
“话不能这么说。”刘仞摆了摆手:“玄都宫确有诸般神通,只是……不足为外人道。”
陆延昭抖了抖那副画,沉声道:“无论如何,于此事而言,这画中含有天机!”
刘仞闻言眉头一跳,心头起了一阵悸动。
他再向那副画看去,口中喃喃:“……归墟处……自有天机解灵元……一朝九峰红云乱,金光注灵我登仙!”
“这……”他仿佛被烫了一下,指着那画,一脸不可置信,颤声道:“这……这诗中之意,莫……莫非这画中所在,有……有……”
陆延昭一字一句:“或有获得灵元之法!”
“这……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何地,隐约是在海中。”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刘仞皱起眉头,指着这画道:“仅凭一幅画,如何让人信服此事,要知,千万年来,从没听说誰的灵元是后天修来的!”
“呵呵呵。”陆延昭早知他有此一问,笑了笑,正色道:“两首诗的作者,一名李旭、一名归霞子:这李旭没什么,只是前朝末代济王的世子,七十多年前便下落不明了;这位归霞子啊,却是了不得的人物!”
陆延昭顿了顿,看着刘仞,缓缓道:“这归霞道长啊,正是玄都宫上一代掌教!”
“什么!”
“千真万确!我专程到玄都宫核证过!如今的掌教,是归霞子私授的关门弟子。”
“那这画……这诗……”
“得此画后,我专门上了鹤鸣山,求了些归霞子遗留的画作、手迹,找了镇扶司专司校验的差役细细查验过。”
“结果如何?”
“这画,以及那首绝句,确是归霞子手迹无疑!”
说罢,陆延昭咧嘴一笑,接着又道:“此外,画中那方‘璇玑无极’的印章,和玄都宫存卷上的留印一模一样!而这方印,是归霞子随身佩带,据说从不离身。”
刘仞忙问:“这位归霞子,后来如何了?”
“唉!”陆延昭叹了口气,淡淡道:“据说,八十多年前吧,这位归霞子带着教中精英倾巢而出,出海东去,便没了音讯。”
刘仞一愣:“李旭、归霞子都没了音讯,那你这幅画…….”
“说来你别不信!”陆延昭喝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这画啊,是咱在丹阳一山林中露宿,无意救了一老道,他当时啊,就背着此画。天明之后,人不见了,却只留下了这副画。”
“哼哼!”刘仞冷笑两声,皱着眉头,半晌也不言语。
陆延昭将画仔细卷了起来,放入锦盒之中,将盒子慢慢推到刘仞面前。
“贤弟啊。”他砸吧砸吧嘴,眯眼笑道:“无论如何,这画可是千真万确!”
刘仞眼皮跳了跳。
“玄都宫当今掌教的师尊!他老人家的亲笔手迹!”
刘仞听罢,目光变得热切。
“想想那两首诗,若是督公看了,会想到什么?若是……”陆延昭幽幽道:“若是圣上看了……呵呵。”
刘仞抬起头,笑了。
他缓缓伸出手,按在那锦盒之上,看向陆延昭:“我尽力而为!”
“等的,就是贤弟这句话!”
陆延昭咧嘴一笑,脸上肥肉抖了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轻轻按在桌上,慢慢推到刘仞面前。
“两百金的通票,请贤弟笑纳,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嚯!”刘仞拿起信封抖了抖:“陆兄手笔不小,这怕是超了孟京九成半人的身家了!”
说罢,他将信封按在桌上,缓缓推还给了陆延昭。
“贤弟,你这是?”
“钱我就不要了。”刘仞看着陆延昭,缓缓道:“还想请兄台帮个忙。”
“但说无妨!”
“听说,陆兄对兵部侍郎韦钦芳有救命之恩?”
陆延昭笑了笑。
刘仞抱拳一揖:“想在兵部辖下州郡……讨个职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