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帝君和天君同居住在九重天一重天的太华镜。
是仅此天君,道法最高的德高望重帝君,他主管所有仙神的命脉与元神。
他所在岁安神宫后便是处死罪仙的诛仙台。
时值正午,太阳毒辣,岁安宫前的一片荷池都有些萎靡不振。
本应该投喂池中锦鲤的两个小仙童,因为烈日的照耀,分分躲到池畔的凉亭里小息。
天衣带着小墨狐命薄和男子魂魄步入岁安宫时,紫薇帝君正在诛仙台审问一对罪仙。
大殿中,空寂清寒,独见巍峨高耸的神像,俯视众生,天衣心怀敬畏,当即下跪磕了三个响头。
男子却安静的立在殿外,与殿中的神像对视。
天衣觉察跟着自己的魂魄未入殿,迅速捏了一道诀。
男子被一股仙力迅速拽入殿中,又迅速的在神像面前下跪磕头。
三个头磕完后,男子对天衣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初到天界,不识规矩,不知道每入一处仙宫,都需要进行虔诚的跪拜,以示对仙尊们的敬重。”天衣双手合十,又向神像拜了拜,眼神间充满了虔诚。
不知几时,男子也曾看见这般虔诚的眼神,心下想要回忆,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只记得自己是来自留仙山的一只小墨狐。
男子许是忘记收回目光,待到天衣偏头看向自己时,已经晚了。
“罢了,你不理解也很正常,大部分凡人并没有入道之心,想来拜不拜神,也没太大关系。”
天衣话音刚落,紫薇帝君便沉着一张老脸,大步流星的跨入了岁安宫。
“现在的神仙都怎么了?嫌弃九重天安逸,想寻求刺激是吧?”
服侍紫薇帝君的仙童追上帝君,大口喘着粗气:“帝君,帝君,您莫生气了,想来,天宫却是清寒寂寞,总有一些飞升之人耐不住性子。”
“哼!那也没必要在应该维护六界安定的时候,私自下凡渡劫玩吧?真以为渡劫,玩更改身份的游戏不会被本尊发现?”紫薇帝君越想越气,“他们不过是想借着下凡渡劫,擅离职守,约会谈恋爱!”
跪在殿中的天衣和男子双双回头,紫薇帝君终于注意到二人,太目光先是一顿,继而又浮上怒气:“好了,又来一对!”
天衣:嗯?什么一对?
紫薇帝君忍了一番,看向天衣手中的命薄:“不知上仙登临鄙殿有何要务?”
天衣起身向紫微帝君一拜,把小墨狐命薄书写不上和男子命脉断裂的事情禀明。
紫薇帝君接过小墨狐的命薄,翻看一番后,竟然对天衣身旁的男子道:“你小子,挺情根深种啊。”
天衣:这……?
“不过……看在你渡仙有功的份上,先复了你神职。”紫微帝君捏诀,空白命薄顿时显出早已写好的命运,而这卷命薄,也被紫微帝君施法收入了岁安宫的藏仙阁。
天衣不甚明白的看向男子,男子也是一头雾水,随即天衣还来不及询问紫薇帝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紫微帝君便挥袖送出一阵清风。
清风把二人送出岁安殿,又回到自己应该在的职位工作。
冷风吹得天衣发丝乱飞,流云里摔了好几跤的她,勉勉强强摸爬起来定住。
这么看来,那男子便是小墨狐,而小墨狐其实是神仙,似乎因为救渡了另一位仙人,将功赎罪,官复原职了。
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可小墨狐为何救渡仙人的疑问深深留在天衣心底。
不过,天衣很快就被棘手又繁重的工作挡去对这件事的疑问。
近日来,人界颇不安定,比比皆是坠下奈何桥,怨念深重的亡魂。
为了调查清楚此事,天衣派徒弟司悦下凡一趟。
同时,千年来一直贪睡的冥王,召开了冥界大会。
在幽云大殿内,冥界二十四主仙齐齐到场。
紫云上方宝座上,一头白发的冥帝,眼神阴郁,嘴角紧抿。
黑白无常位于冥帝座下落座,皆是面色凝肃。
紧接着依次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孟婆,面色冷静却眉头紧锁的忘川主天衣。
天衣朝列座神仙看去,最末端,竟然是那面熟的男子。
他墨发用两根玉簪挽起,雪白脖颈处系挂一颗血红的璎珞,身着雪白长袍,披朱红色斗篷,玉足未穿鞋履,露出的纤细脚踝处有红绳缠绕。
血红璎珞,她呼吸微窒,耳朵里泛起一阵嗡鸣。
“针对近日忘川发生的异动,本座已禀告天君,天君已派出一位仙神来到冥界帮助诸仙。”
冥帝的声音有些森冷,让天衣身旁的仙人打了个寒战。
“冥帝,不知这位仙友是谁?”有仙人起身询问。
冥帝从座上起身,抬手扫向座后的墨钰。
“这位上神,尊名墨钰,尊号宁昱,为泰和宫主神之一,主管六界的福禄寿喜。”
冥王何等尊贵,与元夜帝君紫薇帝君同列一品神官,竟然都主动起身介绍这位宁昱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