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一次的别离（下）
11第一次的别离（下）
“……明白了吧我只能今晚陪你。原本以为你爸爸会来，想要告诉他带你一起去，不要留你在家。可是他没有来。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很荒唐对不对所以才会背那麽大的包包，所以，才会不知所措……”
“你不知所措应该是我吧！要呆在家四天，还只有我一个人！说话不算话，骗子！”
不出所料，秦渃臻很激动地打断韩可烨，一个人扑到床上哭了起来。
“对不起，真的抱歉。“韩可烨坐到床边，轻轻地抚著她的背说。
看秦渃臻那麽伤心，韩可烨的心好痛，好想留下，不走了，不走了！
可是，怎麽可能呢
无奈的牵动嘴角，苦笑。
嘲笑自己的无能。
秦渃臻渐渐停止了哭泣，大概是睡著了。韩可烨为她盖好被子，想要到客厅度过这个注定无眠的夜晚。刚起身，手就被人拉住了。
“想就这样丢下我吗不是说明天才走，现在就要走了吗“秦渃臻坐起来，哭过的眼红红的。
韩可烨的心再次疼了起来，皱著眉说：“不是，还以为你睡了，我就去客厅睡。”
“不要，我要你陪我。既然四天变半天，怎麽，难道你还想连半天都不给我”
“不是，不是……”
还没说完，秦渃臻用力地拉了一把，韩可烨倒在了她身旁。
”那就在这里睡，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远行。“
“恩。“脑袋里的电路全部断了，看著身边的她，韩可烨心越跳越快。
“那就把灯关了，晚安。“韩可烨乖乖转身关了灯，黑暗里，只剩呼吸。
就这样僵直地平躺，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发愣，未知的夜，如何入睡突然，躺在韩可烨左侧的秦渃臻动了动，右手搭到韩可烨的左肩膀，头枕到右肩膀，整个人靠了过来！
“对不起，控制不住发火了。可是，好容易可以和你两个人在一起，为什麽要别离还要去那麽远的地方，那麽久见不到你！我会很想你的！小骗子，小骗子！”说话间秦渃臻微微颤著。韩可烨轻轻地用右手搂著她，左手环住她的腰，静静地抱著，听她的幽怨和担心。
“一个人去那麽远的地方，要我怎麽放心。好怕你会受欺负，好怕你在外面没有依靠。”
“傻瓜，我只是去四天，放心吧，不会有事。”韩可烨安慰道。
“可是……”
“没有可是，我会安安全全回来，相信我。”韩可烨打断她，用力搂紧。
“……嗯，我相信。那个，可烨，今晚你可以就这样抱著我睡吗”
“嗯，可以。乖乖睡吧。”韩可烨轻轻地吻了枕在肩上的额头，秦渃臻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一眼温柔。
“好好看看，好好看看……要有四天见不到……”越说越小声，就这样对视著。韩可烨微笑，再次吻上她的额头。
“小烨子”，秦渃臻小声地喊，韩可烨刚要牵动嘴角回答，她的唇便迎上来，还是那样轻柔迅速，只留下了点点温度。
“晚安。”秦渃臻向韩可烨怀里挪了挪，甜甜睡去。
这个傻瓜。
第二天，韩可烨醒来时秦渃臻已做好早餐。吃过东西，韩可烨便前往机场。
“不用送我。你一人在家小心点，我会天天给你电话的，再见。”面对依依不舍的秦渃臻，站在电梯门口的韩可烨只有收起同样的依依不舍，故作轻松地说。
“小烨子！”秦渃臻快步走来，双手放到韩可烨的肩上著急地说：“不要说再见，以後都不许对我说再见！”
看著那样的她，韩可烨心里一动，真的好想就这样留下！
“好，我答应你。”
“一路小心，想你。”秦渃臻再次的轻吻了韩可烨，转身回到家中，关上门。
就这样，别离了你我。
“我会好好的，渃臻。”
飞机上，韩可烨这样对自己说。
七点起床，七点半早餐，八点讨论，直到下午5点结束，晚餐，然後自由活动。
这就是韩可烨的香港生活。
演讲，倾听。
倾听，演讲。
毫无乐趣可言。
可是在韩可烨脸上微笑却随时可见。因为从台湾来，因为相貌还算抢眼，因为各种优秀履历被印制在统一印发的《与会人员概览》中，韩可烨是那麽的引人注意。合影的，谈天的，要联系方式的……什麽人都有，而她只能微笑著面对。
这几天真正从内心发出微笑，应该只有晚上和秦渃臻煲电话粥的时候。
一听到她的声音，韩可烨所有的疲劳就全都不见。
嘴角上扬，露出虎牙，微笑。
一个人的微笑，却不孤单，因为有个人在电话的另一头陪著。
伴随著秦渃臻的一声“晚安”，韩可烨才能安然入睡。
否则，真的会几夜无眠。
算算还有2天就可以回到她身边，想著，心里再次微微甜蜜。
“铃铃铃……”
单人间的电话突然响起，这麽晚了谁还会打来
“喂，请问找谁。”拿起电话，韩可烨有礼貌地问道。
“韩可烨！”熟悉的声音从听筒蹦出，温柔的，激动的，不失娇羞。
“你是……闲地看电视。进门後韩可烨忙著取下领带，快步走到放手机的柜子边，拿起来才发现手机没电。
“笨蛋！现在怎麽办啊！”韩可烨双眼在屋里茫然地游走，突然看见房间里的电话，可是自己又没有电话卡。“哎，对了，叶菡昨天不是有打来吗她一定会有电话卡的！”韩可烨迫不及待的从她身上找出电话卡，拨通那个在心里盘旋好久的号码。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没人接。
第三遍，还是没人接。
不对啊，以往一拨通就会有应答的，怎麽今天……是不是她在忙啊为了快点听到秦渃臻的声音，韩可烨耐著x子继续拨叫。
不只是第几遍，终於等到了回答。只是，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有点沙哑，有点冰凉。
“怎麽，病了吗吃药没，感觉怎样”韩可烨关切地问她。
“没病。”
“那是嗓子不舒服吗还是什麽别的”
“没有。”
“哦，我告诉你哦，明天终於可以不用开那个讨厌的会议，我要好好用最後一天在北京走走，顺便会给你个惊喜！你就期待吧！”
“嗯。”
“喂，是惊喜耶，你这什麽反应啊喂”
“小烨子，你刚才按翻我抢我电话卡是我忘记告诉你了。卡快要没钱了，随时可能断线。”叶菡突然凑过到韩可烨耳边说。
韩可烨抬起幽怨的眼睛看著她：“断掉了……”
“哈这麽快呃……我继续看电视好了。”
韩可烨放下电话深吸口气，拉住正要开溜的叶菡，大吼：“乌鸦嘴，一说就中！罚你下午当导游，带我买东西！”
叶菡用无辜的眼神看著韩可烨，在她怒火燃烧的注视下，不得不点了点头。
“渃臻，没有你的晚安，我要如何入睡”韩可烨坐到床上，闭上了眼。
下午，两人走了好多地方，终於在一家j品娃娃屋找到一对兔子人偶。半人高，抱著睡刚好，一黄一绿，衣服上还有一个单词“shmily”，很登对，很可爱。韩可烨一看就知道这就是自己要给秦渃臻的惊喜，二话没说就买了下来。还顺带给其它朋友家人买了礼物，居然还陪叶菡照了大头贴！总之就是购物大作战，买得太多还差点拿不回酒店。整理好所有东西後，韩可烨爬上被霸占了两天的床，略带遗憾地进入梦乡──手机是有电了，却被欠费停机，又没听到来自秦渃臻的晚安！
“真的好想你。渃臻，我回来了。”
飞机上，韩可烨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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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著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就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韩可烨《御守日记》
13别说对不起
13别说对不起
14时03分，飞机准时降落在高雄国际机场。
刚到出口，眼尖的韩可烨便看到有人举著大牌子写著自己的名字，似乎是在等著接她。走近一看，是爸爸以前的司机王伯。原来贴心的爸爸知道女儿今天回台湾，特意打电话约王伯来送韩可烨回家。
心里充满感激，暖暖的。
“王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谢谢您抽空来接我。”
“哪里，可烨小姐，先生和太太以前都对我那麽好，你和我们家月月又是那麽好的玩伴，这点小忙不算什麽的……”
“可烨姐姐！”一个声音打断了王伯的话语，月月从车的副驾驶座跳下来开心得拉著韩可烨。
“月月，怎麽这麽没礼貌”，王伯斥责她，月月做个鬼脸就忙著把东西放到後车厢。奇怪，月月不是应该在上学吗怎麽没去学校上车後，韩可烨问出心里的疑问：“今天不上课的吗，怎麽会来接我”
“是啊，学校被征用做考场，再加上这两天是周末，所以继续放假，後天才开学！这个假期shuangsi了！你们云溪高中也被征用了，这几天也在放假。”
“还在放假这麽说，她会在家咯太好了！”韩可烨刚才还在犹豫怎麽把礼物送给渃臻，毕竟带到学校实在不方便。如果还在放假的话，现在就去，刚好有车。
主意打定，韩可烨便告诉王伯说想先去看一个同学。王伯二话没说，驱车前往秦渃臻的住所，还热心的提议帮忙把东西直接送回家中放好。目送他们远去後，韩可烨开心的抱著兔子公仔步入电梯。
“渃臻，我来了哦！”
深吸口气，按响门铃，听到屋内拖鞋移动的声音，心里竟有莫名地兴奋。
门开了，韩可烨举起公仔大呼一声：“惊喜！”
本以为秦渃臻会很吃惊，继而高兴得接下兔子，邀自己入屋。没想到，韩可烨只猜中了前头，却没有预料到後头。
秦渃臻的确是吃了一惊，注视韩可烨片刻後眼眶居然渐渐泛红，身子後退，似乎是想要关上房门。
果然，秦渃臻不再发愣，想把门关上阻止韩可烨进屋。韩可烨在她用力把门关上前换左手抱住公仔，右手迅速c到门缝中。虽然尽力向内推门，可是由於事出突然，再加上反手无法使出全力，还是无法避免的被夹到。伴随韩可烨的一声惨叫，关门的力量消失了，韩可烨趁机使出最後的力量把门推开，侧身钻入屋内。
韩可烨看了看被夹红的手，无辜而迷惑不解地看著秦渃臻，用眼神询问她为什麽这样对自己。秦渃臻只是看著韩可烨的手，什麽话也没有说，只有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无声的说著自己的“心疼”。
韩可烨艰难地关上门，走到客厅放下公仔。秦渃臻依旧在原地站著没动，韩可烨走到她身边，轻柔地问她：“怎麽了就这几天就不欢迎我来啦”
沈默。
“姐，是不是因为最後两天没接到我电话生气啦对不起嘛！你看，我有帮你带礼物，就是我说的惊喜，兔子公仔！我亲自挑选的哦！在香港每天忙啊忙，好容易最後一天偷闲为你买到的，喜欢吗”
沈默。
“好了嘛，那我认错，对不起！以後再也不会不及时联系你，再也不会！要知道我在那边好忙啊，从早到晚都在应酬，好累，好可怜的。又没有认识的人，每天都过得好惨！你还不快来安慰一下你的小烨子。”
韩可烨一边揉著我那被夹红的手，一边露出虎牙微笑著撒娇。她以为，只要她一撒娇，姐姐还会像往常一样她心软。
可是这次却失灵了。
“惨累可怜哼，可怜的人是我吧！”秦渃臻低著头，用韩可烨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回答。
“为什麽这麽说我做错了什麽吗”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是我多事，居然会挂念一个生活美好的不得了的家夥，担心她会不快乐。没想到，她好快活好洒脱，又怎麽会不开心，怎麽会在乎我的感受！”
伴随著眼泪飞溅，秦渃臻抬头，歇斯底里地喊出这些让韩可烨云里雾里的话。
“我到底做了什麽让你生气，你说啊！”
“做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还装什麽！”
“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是最後两天的电话问题，我可以解释的。”
“哼，电话，还解释！你忙著陪你的亲爱的，当然没有时间联系我。”
“什麽哪里来的什麽亲爱的你在说什麽啊”
“一早醒来想告诉你我们还要放假，而爸妈也因为开完会有活动会晚归几天，打电话想说等你回来还可以来我家陪我，补偿我。没想到接电话的居然是个才睡醒的女生，说什麽‘累了一宿还要睡觉请勿打扰’，然後就把电话挂了，之後就再也打不进去。晚上接到你的电话，没说两句又是哪来的一个女生说什麽‘小烨子，你刚才按翻我……’之後电话就断了！韩可烨，你好厉害。魅力好大，你居然是这种人！你恶不恶心！你还要我说什麽，有什麽好说的”
心，仿佛被人取出，放到北极数千米以下的冰层里，散发寒气，y冷逼人；原本闪烁著光芒的眼眸暗了下去，仿佛是无尽的黑洞，没有生气。韩可烨忍著想要向後倒下的感觉，语气凝重地解释道：
“那个女生，是我在香港唯一认识的人；那个女生，那天陪我聊完天後因为没带房卡所以到我房里睡；那个女生，霸占了我的床，我只好睡简陋的椅子，结果没睡多久实在不舒服去洗澡，所以没接到电话；那个女生，因为有我想要的电话卡，我按翻她是为了抢电话卡打电话给我想念的人；那个女生，是叶菡。”
“可是，我的一个台大的友在msn上告诉我说在酒店见到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女生和另一个女生很亲热，那也是叶菡”
“没错，是叶菡，她为了感激我也是开玩笑而亲了我的侧脸一下，这有什麽的我才下飞机就急忙来找你，而你给我的欢迎就是冷言冷语。你宁可相信陌生人的话，也不愿相信我，好，我走，我走……”
完全忘记手被门夹到，伤心失控的韩可烨狠狠地挥拳打在墙上，扭头就走，动作利落，开门，跑出。按了电梯，却发现从地下停车场升上来还有好远。韩可烨跑向楼梯，就这样一口气，跑到一楼，离开这个绝望的地方。
能去哪里呢回家钥匙给了王伯，以现在这种状态去找他免不了被问到猴年马月。
去哪里呢
一直强忍著泪的韩可烨在街上盲目的打转，不知怎地就走到了国中校园。因为被征用做考场，大门开著。韩可烨走进去，径直来到天台，这个心灵疗养院。
抬头看著天，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自己是怎麽了，为什麽听到秦渃臻那样说会觉得心痛的不行前所未有的感觉，左边x口，心痛，痛到无法呼吸。
右手肿了起来，本该会痛，却好似麻木了，没有知觉。
云彩不停变化，奇怪，为什麽每次变化的都像一个人──秦渃臻。韩可烨摇摇头，嘲笑自己的想象力，看著楼下车来车往，瞳孔，再次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左手被什麽东西碰了一下，感觉器官让韩可烨一惊。偏头一看，是一瓶绿茶，回身，看到秦渃臻。
苦笑一下，这情形是那麽相似，以前，叶菡就是这样找到自己，再大的争吵也便迎刃而解，就这样和好。只是这次，换了主角。
“对不起……”秦渃臻很小声地说道。
韩可烨没有搭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可烨，我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气，可不可以原谅我。”
怎麽原谅那份真实的心痛，怎麽停止韩可烨不语。
“你在生气对不对，那好，我自己惩罚自己，直到你原谅我。”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韩可烨惊讶看著眼前这个自己打自己一巴掌的人，心更痛了。
“你在做什麽！”拉住秦渃臻再次扬起的手，韩可烨愤怒的看著她说，“少拿著自己虐待。”
“让你注意我，让你原谅我，让你知道你在乎我！”秦渃臻看著韩可烨，含著眼泪不住哽咽。
“傻瓜，我……唉，说不生你气是骗人的。可是我怎麽会不在乎你。我原谅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後都不可以再这样伤害自己。”看著秦渃臻略微发红的脸颊，韩可烨忍不住释放出自己的温柔。
“你不也一样，手很痛吧”秦渃臻捂著韩可烨的右手细细查看，小心地吻了一下。韩可烨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心里却没有了刚才的冰凉，被温暖代替。很美的感觉，很享受。
“知道麽我为什麽那麽在乎这些。越来越发现，我离不开你了。”秦渃臻抬头，含泪的眼真挚地看著韩可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