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的就是你。怎么,不欢迎吗?”豆奶显得特别的大方和无间。
“不,不是。只是你来的太早了。况且,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阿元实话实说。
“那是我打搅了你的美梦咯。”豆奶难得地开了一点小小的玩笑。
阿元的脸顿时通红。他很快地环视了一下尚在睡觉的室友,又偷偷地看了一下豆奶。
“没。你请坐,嘿嘿,他们都在睡觉,就请你坐我的床沿吧,不好意思。”阿元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开心。
豆奶望着阿元的床和坐在床上的阿元。他的床其实一点也不乱。甚至,应该说还有一点豪华的味道。靠墙的一面,层层叠叠地挂满了已经换季而被冷落的西服。在男生楼里极少见到的床头柜赫然摆在阿元的床头。那是阿元花了二百多元才从中和路的旧货摊上买来的,还是红木的。阿元对自己的用品很讲究,也很挑剔。
一盏台灯放在床头柜上,亮着微弱的光。
阿元抢了一步,把灯关了。豆奶发现阿元的宿舍里双层床少的可怜。豆奶悄悄地数了一下,五张,有两张还被拆掉了上层。一张是阿元的,还有一张就是刚才来开门的那位男生的。他是阿元的干事,也是一个温州人,现在正在床上睡得正香。
在豆奶环视全室的当儿,阿元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床。男生的床上总有许多女生不能看到的东西。而女生也很少会把自己唯一的自由空间随便地让人观赏,除非,那是她的心爱的男友。
现在,阿元可以出去洗刷一下了。
豆奶耐心地等待着阿元的回来。
时间在慢慢地过去。那位开门的仁兄不耐烦地动了一下,睁开假寐的双眼问豆奶:“阿元呢,这小子怎么一去不回了呢?”
豆奶也是满怀狐疑。但她仍然决定等下去,她相信阿元不会懦弱到这种程度。
果然,在时钟缓慢地越过九点时,阿元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包厚实的纸袋。
那位仁兄敢情是在豆奶面前装不下去了。干脆一屁股坐了起来,取笑阿元:“你去买早点啊?人家小姐敢情是早就吃过了。”
阿元一瞪大眼:“你别多管闲事行不?闭上你的嘴巴别人不会把你当哑巴!”
仁兄向豆奶吐了吐舌头,蒙头用被单一盖,又直挺挺地躺回床上,鼾声大作。
阿元趁着豆奶开怀而笑的当儿,把手里的纸包往豆奶的手里一塞:“难为小姐登门拜访,这个就当我们的见面礼吧!”
沉入梦乡的那位仁兄又一突儿地从床上坐起,朝着豆奶直喊:“赶快收下,我们阿元可是从来不送女孩子东西的呦!”
他顿了一下,“阿元出手总是大方的,里面肯定是值钱的玩意儿。”
他“扑通”一声从床上跳下来,坐到另外的一张床上,抓住了一位糊里糊涂的冤大头男生:“哥们,咱们来赌一赌吧?超过五百元的算我赢,你给我五十元,不超过五百元算你赢,哥们给你五十元。怎么样?”
豆奶和阿元从墅园的大门出来。
“阿元,早上你干吗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呢?”
“也不是很贵,再说我们是老乡加朋友,送点东西还介意贵贱干啥?”阿元很不以为然。
“那,中午我请客,你一定要赏脸,行不?”豆奶在阿元的面前已经不自觉地露出了恋爱中的女人特有的娇态。
“好呗,去哪?”
“就梅苑吧,离这儿也近。”豆奶咬了咬牙,心想拼着把身上的这一百多块生活费全花完了,也要在心上人面前买个好感。舍不得孩子逮不着狼嘛。
她把阿元当成她要逮的狼了。
豆奶请阿元点菜。说实在,让她点她也不会点。虽说她不乏上大酒店的经验,可那都是跟着大人去的,她独自上酒店请客吃饭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阿元也不客气,他大手大脚地点了满桌菜,不要说是两个人,就是再添两个人也未必吃得光。
豆奶瞧着满桌花花绿绿的菜点直心疼。可这是她让阿元点的,总不能让服务生再撤下去吧。但她实在是担心兜里的一百来块钱够不够今天这顿饭的开销。
虽然阿元似乎很懂得她的爱好,点的尽是女孩子家们喜欢的菜点,可吃到豆奶的嘴里就是有点不是滋味儿。
阿元反客为主地招呼着让豆奶吃菜。敢情他是做惯了东道主。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豆奶招呼服务生买单。
单子送上来了,加上酒水一共是六百一十八元五角,零头不计,图个吉利。
豆奶的心里一哆嗦。妈呀,六百多!她一下子就慌了。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淌下来,亮津津地象正午的太阳晃人的眼。
阿元把钱抢着付了。他原本就不准备让豆奶花钱。
豆奶低声地嗫嚅着:“不,阿元,我付得起,让我来付吧?”
可她愣是瞧着阿元把钱塞在服务生的手上才把心里的那块石头给放了下来。
走出酒店的大门,豆奶紧紧地靠在阿元的身上,似乎生怕了他会突然从自己的身边消失。
太阳正艳。阿元叫了一辆的士。
豆奶心满意足。
她终于可以象个温州的学生仔般生活了。
3、我要堕胎
近段时间,215宿舍的女大学生们显得特别的繁忙。
都在忙什么呢?
安然在一个夏日的午后无所事事地站在操场上呆想。剑凤又在玩什么新花样了,怎么一连半个多月没见到她的人影儿?
今天说什么也得找一下剑凤。到底她还把不把我当个正常的人来看待?
安然正在操场上胡思乱想,冯大小姐,他的一万棒也打不散的“铁姐们”不知从哪儿屁颠屁颠地跑来了。有时候,他真想不通冯大小姐怎么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这么多的闲事。文学社、记者团、摄影组、舞蹈队,还有身后的那堆狂蜂浪蝶般的高年段男生,真亏她还没给累死。
“唉呦,累死我啦!”老远就听到了冯大的哀叫声。敢情她又有什么大发现啦!
“咦,安然哪,你怎么在这儿呢?”冯大小姐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咦!怪了,我不在这儿还能跑到白宫当总统哇?”安然存心跟她玩玄的。
“咳咳!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剑凤跟人家跑了!你还在这儿风凉着呢。”冯大小姐一付屋之将倾的模样。
安然把手里接到的篮球还给人家,转身正对冯大小姐:“你别跟我开这种低级玩笑!剑凤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还不了解吗。”
“谁骗你!谁骗你是小狗!”冯大气急了。
“谁?!”
“花大少呗!”
“现在哪儿?”
“墅园。”
“走。”
“走!”
墅园的凉亭。
希匆和剑凤坐在凉亭的栏杆上看着游人钓鱼。
“这次你死活要拉我再到这儿来,燕一不会又跑来吵闹一番吧?”
“我跟她早就分了。她敢再纠缠不清我就跟她拼命!”希匆说得极是慷慨激昂。但在他的内心,却有一个伤口在汩汩地流血。他太爱他的燕一了。虽然他不明白燕一的突然冷淡是为了什么,但他却知道燕一的离开决不是因为他的到处留情。
“那冯宁呢?”
“她!?”
希匆很明白冯宁对他的感情已是极深。他也相信燕一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这个世界,相信冯宁一定不会再这样快乐的。”
冯宁从未对他表白过任何的真情,但真情的流露,又岂是在乎语言的多寡呢。而世事变幻,有多少事不在世人的意料之中呢。可是燕一的离去,已刺伤了风流倜倘的花大少爷的心,当然也更让他对冯宁的行为视若未见。
该来的终究要来,该去的仍然要去。事在人为,命由天定,他并不在乎自己还能潇洒多久。
“其实燕一和冯宁真该是同一个人。”他们两人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里说出了相同的一句话。
两人相视而笑,有一种心灵相通的亲密感。
“你爱她吗?”
“爱谁?”希匆犹豫地加了一句,“可以有不爱的权利吗?”
“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爱,她离开我的时候我又找不到对她的那种炽热的感情了。”希匆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啊?”
“我也不明白。反正,看着办吧?”
“如果,她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你会原谅她吗?”
“会的。”希匆忧伤地笑笑,“我知道你一定不肯告诉我问这句话的原因。”
“是的。”剑凤回答得很干脆。
“我不在乎。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了。”希匆忽然激动地转过身去,“已经失去过,我还会在乎又一次的失去吗?”
剑凤动情地走到希匆的身旁,温柔地抚摸着希匆的宽大的肩膀。
“剑凤,你瞧谁来了?”
剑凤惊讶地抬头一看,是无所不在的冯大小姐。
“不就是你吗?搞得这样神经兮兮的。”剑凤笑骂。
“咦?”冯大小姐出乎意料地转过头,“人呢?”
“谁?”剑凤警觉地问。
“安然呀。他就在我的身后,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冯大小姐百思不得其解。
“你呀!”剑凤匆匆地打了一下冯大小姐的头,推推她,“去,跟你的梦中情人聊聊。”
“你胡说!”冯大小姐急了。
“还胡说呢,你在梦里一个劲地叫人家的名字干啥?”剑凤神秘地笑了笑。
“妈呀!”冯大小姐的脸红得真是无与伦比。
“我走了。嗯?”
冯大感激地点点头。
安然曾经做过一个古怪的梦。在梦里,他和她的邻居大嫂疯狂地做爱。肥胖的大嫂反身压到了他的瘦小的身上,他的肋骨断了两根,剧痛中他大叫一声,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
盖在他的身上的沉重的棉被被他用力揉成了一团。
第二天,他又做了相同的梦。不同的,是大嫂竟象初为人妇的少女般羞答答地对他说:“安然,我要堕胎。”
安然又一次地在大汗淋漓中醒了过来。从此,他再也不敢盖上那条厚重而暖和的大棉被,即使是在半夜里被寒冷的空气冻得醒过来。
一天,燕一紧张地跑到了他的宿舍里。
她的脸上苍白如纸。
安然热情地招待这位难得的客人。
无论怎样,温州的老乡再怎样出色,但象燕一这样出众的女大学生还是不多见的。况且,燕一还少了他好几岁,他更没有理由不去照顾、去热情地欢迎这位漂亮的小妹妹。安然在心里一直在想,可惜她的那位什么希匆先入为主,否则,他真难担保自己会不会去追求一番这位校级美女。他实在已看烦了同班的几个女生的臭嘴脸。
安然把自己的思路从漫无边际中拉了回来。
他看见燕一的脸上是一脸的悲伤,不,确切地说,是一种绝望。安然的心里猛地格登了一下。
校园的传言在他的记忆中明朗了起来。
“燕一,你怎么啦。垂头丧气的?”安然表示自己的关心。
“安然,我……”燕一仍然没有说出什么关键的话,却让安然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他实在担心燕一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否则回了老家看燕一的那些兄长们不把他揍成肉浆。
燕一在接过安然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后,起伏的前胸方才平静了一些。
“安然哥,我要堕胎。”燕一看了一下安然的苍白的脸色,勇敢地接下去说明她的来意,“我想叫你陪我去。”
“你,堕胎?”安然艰难地从燕一的话里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的词语。
“想让你陪我去。”燕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
“我听见了!”安然恼火地打断了燕一的话,“这根本不可能!”
燕一的脸色顿时又恢复了来时的苍白。
“这个卑鄙的老色鬼!看我不去宰了他。”安然咬牙切齿。
4、闺中密友
“我的感情不需要有后果,而白灵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我不能害了她。”安然对自己解释着,从白灵的身上慢慢地溜了下来,尽量不让身下的白灵感觉到委屈和羞辱。在白灵的身上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白灵的所有反应。
我不能惹麻烦。安然再一次告诫自己。
白灵在阴暗中嘤嘤而泣。赤裸的侗体因风扇的转动而微感不适。激情早已在羞愧中被抹杀的干干净净了。
“你是流氓,”白灵对安然说,“你骗了洪雪又来骗我!”
安然不想争辩。他知道那样做于事无补。对于洪雪的感情他更不想做更多的声辩。
洪雪一直就在为安然和剑凤的恋情而气愤交加。
尽管她和同龄的剑凤一直是一对很不错的闺中密友。
洪雪喜欢安然。
每一次探亲回来洪雪总会把最好的东西给安然留下最大的一份。而安然也总是安之若泰地照单全收不感丝毫的愧疚。洪雪已习惯于安然的这一份不在意。
安然对洪雪从来不假以辞色,这多少有点让洪雪死心。她在慢慢地试着接触别的男孩。
她的心中不平的是剑凤居然抢先偷走了安然的心。想看书来第二华人书香吧
5、冯大小姐
大学的女生宿舍楼共有三幢,呈一字儿排开。后门是大学学生生活区通往教学区的大路。走在这条路上,窗台下的内衣内裤会象迎风摇曳的旗帜般向过往的男生们耀武扬威地招手。时不时地,会有几个幸运的男生能得到命运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