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女离开的背影,两个人都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艾略特突然抬起脚踩了翼的脚一下,疼得翼大叫了一声。
“你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要报仇啊!”
“不是说这个!”艾略特否定了这一脚的动机。
“你听清楚没?皇女殿下想要私下里交咱们两个做朋友!”
半个月后的某个上午,广袤而静谧的艾登莱斯平原,阳光姣好,清风怡人。这是鲜有的好天气,无劲风扬尘,无烈日灼地。趁此天公作美,正是归途的好日子。他们二人未等伤口痊愈,便早早地踏上回普罗迪斯科学院的路程。崔斯塔得知后,也没有执意挽留,便答应了二人的请求。
只不过,阿波克斯大桥在之前的保卫战中毁于一旦,通往西面赫里方向的列车也无法运营行驶,二人迫不得已只能先乘坐崔斯塔安排的马车先去往那布拉,再转乘客轮或是火车回到赫里。
马车继续行驶,不知过了多久,翼注意到马车外原本的荒芜之地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别样的景色,原本只是充斥着低矮灌木和芜杂枯草的地面渐显青绿,艾登莱斯似乎是返老还童一般,树木盖过黄土,甚至空气中的气息都变了样,混杂着泥土气息的湿润气息和着冷风吹来,与之前荒漠上那股干涩的烈风完全不同,翼甚至有种打开马车门出去透透新鲜空气的欲望。
他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有些昏沉的艾略特,窗外连续将近半日的乏味景象让她倍感无聊,时不时地垂头打盹。
翼需要承认的是,虽然艾略特算得上是个冰雪美人,但她的睡相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狭隘的车厢让休憩成了一件困难甚至是折磨人的事情,加以这条通往那布拉的年久失修的乡村道路崎岖不平,艾略特能睡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翼羡慕的有些怀疑,伤口的疼痛让他在疗养院的软床上都难以入眠,虽然艾略特只是手臂骨折,但是抱着这样的伤也能安然入睡,属实让人难以理解。
也许是艾略特的抗打击能力比自己要强一些?还是这位使用冰的缀拾者用冰敷的方法大大减轻了自己伤口的疼痛?翼胡乱猜测着,恰好这时艾略特也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把自己因颠簸而微微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呵……”艾略特毫不做作地打了个哈欠。“对不起,我的行为有些不雅了。”
“没有。”翼回答道。“倒是我希望你能原谅一个男人看了一位女士安然休憩了两个小时是一件冒犯的事情。”
“不过我确实喜欢在这个时间段睡觉,大概在下午2点到6点,无论选取哪个时间段,让我睡上个把钟头,我的心情都不会差。”艾略特不自觉地用手指揩了下唇角。
“那是好的。”翼点了点头。“人要是连睡相都成了作秀,那舞台才是他们的去处。”
“你说了睡相?”
“我是说……”翼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没有,我没说。”
翼还用了个“请”的动作指了下艾略特,这个手势的在某些的情况下有“请君自便”的意思。
艾略特还是放弃追究。
翼又看了眼窗外,在他们对话的短短几分钟之内,马车窗外的颜色更加葱郁,植被几乎换了样,远远地看去远方还有森林的轮廓。
“我们这是到了哪?”翼问道。
“看这样子,我们离那布拉不远了。”
“这和之前的地方差了不少啊。”翼又说道。
“不,我们还在艾登莱斯地区,只不过是在南艾登莱斯,之前我们走的路大部分处于北艾登莱斯地区。那个地方有个外号,被称为‘穷人头上的华盖’,这也是让整个艾登莱斯得到‘阴阳两隔之地’的原因。”
“为什么要说‘阴阳两隔’这样不吉利的称呼?”
艾略特则耐心地为翼解释。
“赫里往北的沿海地区——那不拉区域的地形相对平坦,这使那不拉成为温润海风的进入艾登莱斯的缺口,其后的区域因大海的恩泽而降水充沛,植被茂密,和南艾登莱斯对比来看,肥沃的北艾登莱斯和贫瘠的南艾登莱斯就如人间和地狱,不就是所谓的‘阴阳两隔’么?那布拉则有‘浓雾’的意思,湿润到连年浓雾,遍布森林,还真是天公做美啊。”
她的感慨中带着某种特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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