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穿好外套,“突然想到你下一家咖啡馆的名字,谁未知,谁未知谁?谁未知事?谁未知情?”
荣琪点头称好。
答录机有安牧留言:准备的如何?代我向伯母问好。明天几点的飞机我来接你,回来给我电话。
我叹气。对这个人,我一样恨不起来,只是厌恶。厌恶他仍在对我太好,没有人对沈凝辛如此,只是演戏太假。
盖玥很聪明,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登机时间。提着一袋文件匆匆跑来机场,hauck临时转交。
只是在我转身要进登机口时,她说,“zoe,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特别想哭?”
我仰头看距离高高的机场大厅顶部,微笑,吞咽口水,“你和吴畏进展如何?”
她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问这个问题,愣愣的看着我,无法回答。
“你要切记,这个世界没有一见钟情没有全无目的的爱,不要在所谓爱情里丢失冷静。”转身进去,我在挑拨她和吴畏的爱情吗?我只是,希望眼前这个单纯未经世事的女孩不要如沈凝辛一般被刀刺穿。
回到纽约东郊的房子。14岁那年和母亲才真正安定下来的家。屈指可数的愿望在14岁实现第一个,我只是想要一间属于我和母亲的房子,吃得饱穿得暖,母亲不用辛苦工作。
坐在门前的矮小台阶上,心中默念,母亲我很好,母亲我的幸福还没有破碎,母亲我并不是受伤跑回来,我只是想你了。
一个礼拜在纽约。母亲仍然忙碌,我则每天借口忙碌不愿呆在家里被母亲察觉我的掩饰。
到事务所重新熟悉纽约的工作效率,坐在临时的办公室里翻阅内部资料,看外面的执业律师神色严肃专业异常。
事务所的合伙人对我在香港的工作状况表示满意,“hauck常说,升任zoeshen绝对百利无一害。”
我平静微笑,这个世界只有利益牵扯最容易接驳也最容易切断,彼此双方毫无遗憾,“谢谢夸奖,我对我的薪水和职位暂时满意到不会跳槽。”
我的老上司mr。brace开玩笑,“zoeshen把她的所有青春和智慧都贡献给这家事务所。”
我摇头,“我只是给我的青春和智慧找到一个好的投资对象。”
后brace提及,他正在考虑退休,若有可能希望我回纽约继续执业。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确在想,这是绝好的机会,只是……沈凝辛不能逃跑,我会用最为正当最为理智的方法解决问题,母亲说,我们没有办法逃跑进另外一个人生。
敏锐如母亲聪慧如母亲,最终只在送我去机场的路上轻声叹息,“小辛,我早已将我的经验和智慧全数交与你,你的生活操之在手。”
拥抱住母亲,“谢谢妈妈。我懂得怎么做。”
回程的飞机上我已决定,我会继续陪安牧演下去,如果秦廉荣琪还有爷爷父亲母亲都不过希望看到一出戏,那出戏里沈凝辛如灰姑娘一般获得短暂幸福,我会尽全力演到最后。
甬道出口,我看到安牧朝我招手,上机前我曾给他电话告知抵港时间,沈凝辛提起两边嘴角,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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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回来再不给我电话,有个疯子就要冲到纽约把那个叫做沈凝辛的家伙揪出来控告一下。”安牧接过我手里的旅行袋,低头看我的眼睛。
我的笑容是否看起来很累,看起来是否仍有对他的依赖,“控告我什么罪名?”
“对原告安牧的精神伤害,要求赔偿,”口气又温柔下来,“会不会很累?先回家还是要去办公室?”
“请先满足我胃里的小小欲望。”
他的亲吻自然的落在我的额头,“你事务所附近新开一家江南菜餐馆,汤味纯正的阳春面,”一起走出航站楼,“盖玥也不知你的回程时间,我只好天天到你事务所走一趟,完全了解附近地形地势,可以列写当地的美食大全。”
我笑,“女友无数如安牧,也会有这样的闲暇时间?”
“你会被多控告一项罪名,”他停顿玩味看着我的不解神色,“诽谤。”
吃过阳春面我决定回办公室,安牧说晚上来接我回浅水湾的宅子吃饭。
盖玥已经准备好下一起案子的全部资料,可以立即投入工作。
另外她提起关于之前寄来的录影带和光碟包裹,只能够查到对方有人用信用卡付帐交费。
我沉吟,考虑一下,“随便找一个涉及信用卡的疑点案子,我会向法庭申请法庭令,请信用卡机构提供卡主的资料。”
盖玥眨眨眼睛看我,“这是滥用职权?”
我大笑,“这是合理利用手段,知恩图报。”
接近正常下班时间,我见到吴畏来接盖玥下班。也许这个人熟知整个感情阴谋的全部,沈凝辛身为这个事件的唯一受害者,有权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却需要斗智斗勇。
于是走出办公室,与其闲聊几句。
“听说这大楼35层的设计颇受好评,”我厌恶自己的腔调,“主设计者是您还是安牧?”
吴畏笑答,“当然是adonis,设计室我负责除设计之外的所有业务。”
“为什么?你不也是学习建筑设计?”
“跟adonis相比自惭形秽,只好转做管理经营方面,”他做一个无奈的耸肩,“没想到,我的天赋还不错。”
我点头,“那你们纽约的设计室还有在接项目吗?”
他稍有犹豫,“adonis在这里乐不思蜀,不过如果有好的委托人我们也会认真考虑。”
盖玥从档案室出来,递给我一份文件,“zoe,这是你要的信用卡案子,疑点多多,足够申请法庭令。”
我结束和吴畏的对话,微笑接过,“今晚愉快。”
回浅水湾的别墅,客套转达母亲的问好,以及母亲烘烤的草莓薄饼。荣琪一把抢过,“难怪我昨晚梦见婶婶进出我们家厨房。”
安牧笑着讽刺,“安岩怎么从来没有梦见你进出厨房?”
荣琪佯装发怒,“安岩要是敢让我进厨房,明天我就分手!”
正巧叔叔从楼上换好衣服下来,“琪琪啊,你早该学学厨艺,难道结婚时候还要张嫂跟去?”
荣琪不干,“不要瞧不起人,明天我换掉安岩,找个法国大厨做老公。”
大家都笑。
又谈起荣琪的第四间咖啡馆“谁未知”已经在施工中,还真是神速。
我不解,“扩张的速度未免太过迅速,本港万家咖啡馆,不差你荣琪一家。”
爷爷代荣琪回答,强势而理直气壮,“但自荣氏手下开业,这才第四间。”
安牧也插话,“全香港非富即贵之人士乐得光顾荣琪的‘未’系列,自有人愿意捧场做宣传,况且咖啡的确诱人。”
于是点头,“是否需要我考虑第五间的名字?”
父亲朝我笑。
沈凝辛在外与生活作战,晚间一个人在自家公寓用时间和睡眠舔补伤口,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既然生活如此礼遇于你,不要逃。
整理房间,把安牧留存在这间房子里的痕迹统统找出来。长裙衣物,网球拍,书籍以及他可能用过的浴室用品清理打包,在我的私人空间里,沈凝辛有权卸下面具,不用演戏。
半夜睡不着,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没有好好睡过,三四颗安定片对我完全不起作用。一闭上眼,我就听见两个男人细碎的对话声,听见母亲语重心长意味深长的告诫,听见荣琪在说,请继续爱我的姐姐,你可以感受到我给你的爱吗,你会幸福吗……
重又爬起穿戴整齐,驱车去半山的“未转浓”。
一位服务生见我进来,立时迎上,“荣……沈……荣……”他在犹豫如何称呼我,还真是为难。
我摇头笑,“不用为难,继续叫我沈小姐即可,或者你可以叫我zoe。”
他抱歉的笑,“沈小姐,但荣琪今晚不在这里。”所有店员都称其荣琪,而非老板或其他,荣琪自然有自己的魅力,故而麻烦不断。
“我知道,我只是睡不着来喝杯咖啡。”
他为我拉开座椅,“还要brazil吗?半夜喝brazil容易伤胃,”这个小男生足够大胆,“尝试一下别的品种,我推荐新几内亚的亚伯加,用舌头顶部可以领会出它的隐晦细致,酸度较低。”他的语速飞快。
内心暗笑,荣琪请来的家伙都不能小瞧,但我是否要改变自己的习惯以始面前的这个男孩不致失望?或者,我该多爱自己一点关照一下自己的胃,又或者如安牧的无所顾忌论?
男孩见我在犹豫,立即补充,“你肯定不会后悔。”
我抬头看他,为何人人都担心后悔?“好吧,给我一杯你说的亚伯加,我会自己承担后果,”看看那边的小巧书柜,“另外请替我随便拿一本书。谢谢。”
咖啡很快送来,其实并不打算马上喝,但那个男孩仍旧举着托盘站在旁边,似要等我的评论。
作罢,轻轻品一口,“不要马上吞下去,让它停留在口腔内,用舌尖轻轻感觉一下,”男孩在旁边教授技巧,“像是接吻时唇舌的交缠……”我突然转头去看他,他立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我放下手中白色的骨瓷杯,“如你所言,下次我会再选择它,”他笑,“你叫什么名字?”
“万俟为,这里的咖啡师。”
我点头,“我会如此向荣琪建议,请下个月起为未转浓的咖啡师万俟为加薪。”
他谢谢之后转身离开。
一直到早上7点,我才离开未转浓直接回到事务所。身体虽有困窘感,但思维根本不想休息。
修改信用卡号码,做足掩饰工作,让盖玥去法院申请法庭令并去信用卡机构提请用户资料和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自己则准备下一场连环证券回购合同纠纷案。
不到两个小时,盖玥不敲门冲进办公室,举着手里的档案袋,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我。
“是秦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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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瞪着连串的交易记录以及卡主的基本资料,清楚写着秦廉,williamqin。怎么可能?
他接下必输的案子,让重要证据消失,赢得官司,然后把失踪的证据寄回来,让我重诉成功,他亦被告妨碍司法公正,怎么可能?秦廉为什么要做这样前后矛盾的事?
想起重诉成功那天他在法院走廊外的失落神色,他看起来明明那么在乎案子的输赢,怎么可能是他把证据寄回来?
我以同样质询的眼光回望盖玥,终只是说,“不能告诉任何人。”
仔细分析交易记录,除去每个月有定期的一笔10万数额划至新界的博爱医院,再无特别。
一举牵起我的无数疑问,我对秦廉的了解究竟占他全部生活的百分多少?曾经问过优秀如秦廉何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答什么?生活所迫?他为什么要与安牧打那个赌?他何时与荣琪交往,又为何分手?
我必须解决所有的困惑——但不可直接问秦廉,以我们今日的关系,又或者他果真有隐瞒我的心态,断不会坦白。
立时前往新界的博爱医院,利用律师的身份并不费劲查到秦廉划款的病房。护士小姐告知,病人秦恩是一位24岁的男子,4年前车祸后变成植物人转入这家医院一直未清醒过。
“是否有人常来照顾他?”我问。
“他哥哥偶尔会来,请了护理员平时照顾,每个月的费用也准时到帐,只是他最近一两年的状况越来越差,”护士毫不隐瞒,觉得自己说的太多,又立即停下,“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律师。”
她立时住嘴。
我的确与他毫无关系。只是,“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护士点头,“麻烦换衣服。”
瘦弱不堪,看起来毫无血肉。但是我仍可以从他与秦廉相似的眉角看出他就是秦廉的弟弟。这就是秦廉“生活所迫”的全部理由?为负担高昂的医疗费而不择手段?为钱而走到今天这一步?
还真是可笑。以为这样一个理由就可以纵容自己的堕落?以为生活就像讲故事一样给它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开头,情节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往下发展?以为他这样的“至情至爱不理不弃”就要别人理解他的全部卑鄙行径?还真是可笑……若是人人都为钱为生活找到一个合理堕落的理由,母亲就不会三更半夜哭着跑回来搂住我不停的哭,若是人人都害怕辛苦而选择另一条没有痛苦的阳光道,母亲根本不需要带着我在纽约街头颠沛流离,若是人人……
母亲说即使生活辛苦如此,亦不可放弃原则玷污秉性,即使受尽人间冷落,亦不能允许自己堕落与恶人同流合污。秦廉啊秦廉啊,聪明如你,也不识这个道理吗?
考虑再三,我提醒那位护士小姐,切不可向任何人透漏我曾来过,否则,为求保险,我决定吓唬她,“这可能牵涉四年前的一起谋杀案。”
回到办公室,安牧在等我。我平静心绪。
“你昨晚没有睡好?”他怎么知道?
我点头,“可能还有时差反应,去荣琪的咖啡馆坐了一晚,还没有睡觉。”
“难怪一早有人致电,为何我把你一人扔在咖啡馆独坐到天亮,”他伸手过来想要揉我的下眼袋,我警觉性避开,已经再不能接受这个人的触碰,“怎么了?”
我摇头,“沈凝辛刚刚作战归来,有苦无功,累极。”
他的神情稍有勉强,估计我打乱他的计划,“送你回家休息,你的太过在乎能不能为我而改?”
若是之前我一定会回答不能,但,我已经心虚,若是生硬回答不能他会有所怀疑吗?我该给他一些含有安定成分的药丸吗?“请给我时间,万事皆有可能。”
他大喜,“果真如此?”
“沈凝辛不打诳语。”
安牧送我回家后离开,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车影。已经想通,既然是一场消耗战,那么让敌人自行厌倦应为上策,这个人,还要继续下去吗?以他的历史记录,已近7个月,为何还未厌倦?我在等他开口,等他给彼此一个解脱的理由,届时我不会提起他与秦廉的赌约,不会提起荣琪对他的拜托,我会假作他无数情人中普通的一员,在规定的游戏时间过后正式退场。
我还是睡不着。我还在思考关于秦廉的全部疑问,没有结果。在等身体真正累垮的那一刻,我可以安心好好睡一觉。
想起昨晚的咖啡,我驱车去“未转浓”。
万俟为见到我再次出现在“未转浓”显然惊讶,又是凌晨2点,独自一人前来。
“荣琪2小时前离开。”他为我拉开椅子。
我看着这张生硬的金属椅子有点为难,身体已经累极,只是我的思维停顿不下来,想让自己舒服一点,“这里,没有舒服一点的棉布椅子吗?”
他想想,“只有员工休息室有,这样的金属椅子强调收放自如的概念,”看着我,“你愿意到我的休息室坐吗?我可以把咖啡送到里面去。”
我点头,“谢谢,请给我一杯亚伯加。”
安牧的设计的确细节到位,连员工休息室都风景极佳。我靠坐在长排的白色沙发靠背椅中,打开的窗子吹进来香港2月微凉的风,伴着万俟为送进来醇厚细致的咖啡香,自我催眠。
我是被大声的喝斥吵醒的,缓缓睁开眼时,简直吓一跳:万俟为的脸放大在我眼前,他在干什么?!
然后是安牧冲过揪住万俟为的衣领,一记左勾拳,嘴角立时有血。
我转头再看,秦廉和荣琪皆立在门口,表情复杂,无法言说。
万俟并不还手,直到安牧把他打坐在地,秦廉低沉开口,“够了安牧。”
我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身体上的疲惫感仍未消失,我睡了多久?为什么他们都在这里出现?为什么要打架?
荣琪的声音也不似平常,“万俟,你先出去。”
场面甚为尴尬,只我一人呆坐沙发。“我是否在接受末日审判?能否先让我知道罪名为何?”你们赌局的唯一受害者沈凝辛还没有质问,我有何痛脚把柄让你们抓?
“你不知道?”安牧冷冷问我。他凭什么如此口气?!
长叹一声,压抑自己的怒气,“沈凝辛知道的多如牛毛,不知道的亦多如牛毛,不知道安先生所指那件?”
他在生气,我知道。
荣琪关上门,坐到我身边,既笑有怒,“你知道万俟刚才吻你吗?”
我几乎跳起来,经验如故,沈凝辛再不可能让任何一个男人碰触,“沈凝辛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荣琪大笑,抱住我,“我亲眼所见噢……”
秦廉拍拍安牧的肩膀,“zoe睡着了。”他在陈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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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荣琪说万俟为已经被她扔到浅水湾,的那家“未得及”。
事后安牧载我去法院,我的案子当天下午开庭一审,盖玥带齐资料来汇合。
我和他再不说一句话。
只是他在我的庭上听审因抽烟被林法官喝斥出去。
我无奈笑,这个人,还真是无所顾忌。
“你在躲我。”他站在我的车前,神情严肃。
这是不是我的机会?他是否厌倦?是否要提出分手?是否我们可以彼此解脱?
“请拿出证据。”
他还没有决定性的表态,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
“你突然一声不响跑去纽约,没有电话没有联系。”
不要忘记我的职业,“那是工作需要,我亦有通知你来接机。”
“你连续两天半夜跑去未转浓,上班时间是我坐在你的办公室里。”
稍有逻辑能力都清楚,这些根本不能得出我在躲他的结论,“半夜去喝咖啡是因为我睡不着,我的工作就是需要出去找证据,”我抬头瞪视他,“请你清醒一点,你的这些证据根本不能证明我在躲你。”
“你心里有,”他停顿,“证据在你心里。”
我张嘴大口呼吸,这是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所说过的话,当时震动我心,如今亦然,这个人是否真的能看穿我心,不是设计过的桥段?
我转去打开驾驶座车门,他突然抓过我,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强硬的吻入侵。我不会再接受,强力反抗,我不能再为这个男人付出什么,我拒绝他的碰触,尤其他的吻。我们在进行一场战斗,沈凝辛不会再屈服。
哌。
沈凝辛生平第二次打人,同样动作同样位置同样对象。
我们都愣住。
他突然笑,嘲讽异常,“这是证据。”
我一定要说些什么,沈凝辛不能在这场口舌之争里输掉,我……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服务生算什么?他居然可以吻你?口口声声说要把自己交给我的沈凝辛用暴力拒绝我的吻?下定决心把自己交给我的沈凝辛从纽约回来后居然开始躲我?”他的声调并不高,但每一句都让人疼痛难忍。
他凭什么这么说?他不是只是为了和秦廉的赌约?他不是只是为了与荣琪的三千万交易?我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在他与秦廉的赌约里价值多少的赌注,三千万就能为沈凝辛买到一个爱情吗?那么我用三千万能不能请他不要再继续伤害我?不要忘记,现在的沈凝辛身家超过9亿,我有30个三千万,能不能……
我长长呼气,似要把心中所有的烦闷呼出,“能不能,请你不要再伤害我?”抬头逼视他,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可以让泪水流下来,沈凝辛不可以哭,我重复一遍,“能不能请你不要再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