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件事不仅要自己肯定,他还得要苏井知道,于是路承飞伸手就去推她,“苏井,苏井醒醒……”
苏二二有三好,好吃好睡不长膘。
所以路承飞摇了好几下,她都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但是混混沌沌中又觉得有吵自己,于是她很不高兴地发起了脾气。
两手小手胡乱地拍,身体也像个泥鳅似的扭来扭去。因为刚才亲密的接吻,她几乎是睡路承飞的怀里,如今她这样一番抗议,基本就是以肉身去磨蹭路承飞的耐性和底线。
他感觉到情况不妙,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身体力行了。虽然他很想证明自己,但是毕竟、毕竟那不仅仅是一个吻。对苏井这样的女孩子而言是那样珍贵的一个东西。且不论他们交往时间的长短,路承飞看来,一切都应该以苏井自己的愿意为前提。
于是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抬手把苏井推了回去。可是二二却赖着不肯走,小手攥着他睡袍的门襟,把小脑袋往他怀里钻,路承飞的呼吸愈发急促,尤其是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几乎就是他已经着火的身体上泼了一桶汽油。
“苏二二,、可别后悔啊……”
他最后一根理智神经就要崩断的时候,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及时把他从失控的边沿拽了回来。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因为医院常有紧急情况,所以路承飞养成了手术中关机,睡觉时却开机的习惯。
电话一接,是值夜班的芳姐打来的,她的声音焦急又慌张,“大路大夫,32床的病情况突然恶化了,现主任不国内,咱们科里就只剩能解决了!现大雨要咱们开车来接吗?”
一听这个路承飞利索地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虽然还是瓢泼大雨,但是要比之前的狂风暴雨要好多了,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回道,“马上开车过来。”
一场手术从凌晨两点做到了早上六点,路承飞走出手术室时几乎累瘫,脑子一片空白就往休息室的床上一栽,睡了过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芳姐来叫醒他吃饭,路承飞才迷糊地睁眼,摸索着打开了因为做手术而关机的手机。
“滴滴滴滴……”一长串的信息提示声,惊得他翻身坐起一看,全是苏井打来的电话提示短信。
他、把、苏、二、二、忘、、宾、馆、了!
路承飞赶忙起身就去换衣服,芳姐端着饭追后面,“大路大夫,不吃饭啊?”
“不吃了!”他飞奔进办公室,和周日值班正要去吃饭的苏岳撞了个满怀,苏岳一见他笑得贱兮兮的,“哟!昨晚如何啊?说着探头就去找臆想中应该跟路承飞身后的苏井。
路承飞来不及搭理他,拿过自己的包就夺门而出了。芳姐端着饭走过来,递给了苏岳,“苏大夫,别去食堂了,吃大路大夫的吧。”
“他……不是来值班的?”苏岳有些迷糊。
“这周双休。”芳姐说,“昨晚32床紧急手术,大路大夫下着大雨赶来的。一夜也没睡,哎……”
“哦……”苏岳先是钦佩地点了点头,尔后突然大惊,“那妹妹呢!”
挂上了客房中心打来询问是退房还是续房的电话,苏二二感到很绝望,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退房的时候了,大路大夫却不见了。大路大夫难道不知道她、她付不起房费么!
苏井生平第一次被男带着开房,结果那个跑单了。他的卡只是刷了预付金,退房时结算房费才是真的付款。而如今,苏井既没有那张卡,也没有一张有1860余额的卡。
她的工资卡里只剩下1100……
一种名为“是穷逼”的绝望感将苏井包围,抽泣了两下后她想了想,还不只1860,昨天吃的泡面、卤蛋和火腿肠,怎么看都要加成2000了。
如果她也跑单的话,路承飞那张冻结了预付金的卡大概要被扣掉3000块,足足多了1000啊,苏井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不能那样!
苏井不敢打电话给朋友,也不敢打电话给哥哥,因为无论选哪个被知道真相都好丢脸!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一点上——大路大夫是出门去给她买早饭了!
只是路途遥远,回来得晚了些……
开车赶回酒店,刷卡、开门,路承飞走进去一看,苏二二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抱膝蹲坐客厅的沙发上,眼角疑似还闪着晶亮的泪花。
路承飞迈步走过去,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话音未落,她就一下扑到他怀里,哇地一声啕嚎大哭,委屈到了家。
“呜呜呜……大路大夫去哪了啊……没钱付房费……呜呜呜……以为不要了呢……”
她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都蹭到了路承飞的身上,他没有嫌恶地推开她,反倒伸手把她抱紧,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好了,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会不要呢……”
苏二二抬眼看着他,“真的?”
那小眼神简直无敌了,路承飞感觉到自己心头一疼,像是被扎进了什么东西似的再也拔不出来了,他认真地点头,“真的,也许有时候会比较忙,但是一定、一定不会不要的。”
苏二二抹泪,“不许耍赖啊!”
路承飞无奈地笑了笑,抬手伸到她眼前,“拉钩要不要?”
苏井破涕为笑。
*
苏井的父母住的是公安局分的职工大院,苏岳工作后自己买了套房,苏井就搬去和哥哥住一起,每天上下班可以蹭他的车。
苏岳对此很不爽,“苏二二,要是一直找不到男难道就一直赖的房子里么?都没法带妹子回家啊。”
苏井反唇相讥,“哪天带回个妹子,立刻让位!”
不幸的是,苏井一直没找到男,苏岳呢?也一直没带回来妹子。二二想了想,唯一来过他家的哥哥的朋友——就是大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