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告诉我？欣欣，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

向欣欣的耐心所剩无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想起来了，不也没有告诉我吗？”

仲长舜哑口无言，低垂着眉眼看着笼在他阴影里的向欣欣。

在那个冗长的梦境里，他们亲密无间。

可是梦境醒来，他什么都没有。

“那些就是真的发生过是不是？”

“是。”

仲长舜心好痛。

那他明白了，他该解释的是什么。

“欣欣，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去死。我在你身上放了藏生珠，你知道藏生珠是什么的，对吗？”

即便九死，也会藏一生。

“有那个你不会有事。我都安排好了，等结束了我就会去坑底把你找回来，藏起来。”

仲长舜的眼睛一点点红起来，连带着声音都哽咽。

他忘不了梦境里和欣欣的甜蜜，也同样无法忘记梦境里失去欣欣的痛楚。

刀绞也不过如此。

“我去坑底找你了，我找了好久好久…可是为什么你不在啊？那底下我找了好久……每一寸我都翻遍了。别说你，一点血迹都没有……”

眼泪从仲长舜的眼眶中落下来。

“欣欣，你是被鬼王掳走了吗？”

向欣欣觉得他的问题好好笑。

要是被掳走就好了，池正不会让她受委屈。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重生的？你的梦境结尾是什么？”

仲长舜垂眸，回忆道。

“是世界毁灭。”

梦境的末尾，那个没有了欣欣的世界，毁灭了。

向欣欣面色微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想起池正和她说过。

——“这个世界上，有鬼，就应该有神。也许神会更厉害，他如果不肯把你还给我，我就把这个世界毁了，看他还不还。”捌戒仲文网

向欣欣失笑。

傻逼。

笑了一会儿，她又笑不出来了。

池正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难过？绝望？

那他毁灭世界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这些她都无法得知了。

仲长舜不明白向欣欣笑什么。

“你笑什么？”

向欣欣轻描淡写，“你梦境的最后是死亡。那你有没有想过，只有死亡才能让一切重来？仲长舜，上辈子我死了。”

这一个瞬间，仲长舜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远离了自己，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灰色。不仅是灰色，还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

他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呆滞得伸出手，想要拉住眼前的欣欣。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拉扯。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可能。

理智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害死了欣欣。

害死了那个对自己拥有满腔爱意的欣欣。

向欣欣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上辈子的池正，在我死后，有没有找过你？”

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滚落下来。

她竟然问他……

仲长舜不想告诉欣欣，池正找过他，不仅找过，还揍了他。

“没有，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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