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里面很大，很亮。天花板上有很多灯，把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都照得很清楚。房间里面竖立着数不清的玻璃罐，里面有蓝色的液体，泡着各种各样的……

人？

仲长舜靠近摸了一下。

不是人，都是怨灵。

仲云霆说：“人类和怨灵之间的差距，不是光靠血脉，光靠联姻，也不是依靠着人的努力，就能够消除的。对付怨灵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怨灵打败怨灵。这里所有罐子里面的，都是仲家饲养的怨灵。”

“这里的怨灵等级都很高，可以显形，还可以收敛自己的怨气。就算是走在人群里面，和你擦肩而过，只要他不动用怨气，你就发现不了他。”

仲长舜心脏震颤，难以置信。

池正怀疑仲家的时候，他还觉得不可能。但是现在，真相摆在眼前，他却不得不相信。

仲家在饲养怨灵。

“这些怨灵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不是查到了那个轮船案吗？那个轮船案上，我们收获了不少有利的武器。想要制造怨灵其实很简单。你在sg工作，方法你也知道，不用我多说了吧。”

只要有执念，就会成为不散的怨灵。

如果生前有一直无法完成的愿望，有到死都想要见而见不到的人，会成为怨灵。

而最容易形成执念的情绪是——怨恨。

轮船案上的那些孩子，遭遇了各种各样的非人的虐待，有怨恨的情绪再正常不过。

仲长舜眼前仿佛浮现了那些孩子的尖叫，哭喊。

撕心裂肺，鲜血淋漓。

仲长舜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好大好大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仲云霆说：“我知道你在查轮船案，或许你是想要借由轮船案在sg更上一层楼，但现在我告诉你，停下。因为轮船案，我们牵涉在内。”M..

“准确点说，如果不是我们仲家，那些人怎么可能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仲云霆的目光落在仲长舜的身上，声音平静，将血淋淋的真相在他的眼前铺开。

“你所查的轮船案背后到底牵扯了多少地下交易组织，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那些人能够想到利用孩子赚钱的主意，其实也是我出的。”

小孩子，心智不全，情绪最容易煽动，是制作怨灵的最佳人选。

仲家在上两代就已经开始着手制造怨灵，制造出来的产物，却始终不理想。

到仲云霆这一代，彻底完善，并且得到了发展。

这一屋子玻璃罐子里的怨灵，就是仲云霆的得意之作。

仲长舜心脏猛地一跳。

满腔的震惊，愤怒，焦躁，鄙夷，无处发泄，他闭了闭眼睛，才稍稍冷静下来。

“当时收获了多少怨灵？”

“不多，两三个。”

“那剩下的是都消除了吗？”

“当然，不然留着为祸人间吗？”

为祸人间？

这四个词说出来，太可笑了。

四年前的轮船案后，仲家声名大噪。

仲家是为了自己的声名，权势，与非法组织合作，迫害孩子，制造怨灵，又消除怨灵。

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

仲云霆眼神锐利，看向人的时候，有一种洞察人心的感觉。

“知道了这样的真相，是不是觉得很难接受？没有关系，你可以在这个地方慢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