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施然垂下眼帘,看着下方粼粼的水面,鼻尖被水汽熏得透着微粉,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良久,她摇摇头,轻声说:
“到时候再说吧。”
没有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沈听肆也不恼,只是闭上眼睛。
想着自己心尖上的人就在木板的另一边,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就在聂施然打算起身的时候,隔着木板,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惊呼。
她停下脚步,回来趴在了木板上。
只听那边传来小珠子慌张的声音:
“爹爹,爹爹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个时候犯病了啊?你的衣服、你的药在哪里啊?”
聂施然心头猛地抽了一下。
他犯病了?
想也没想,聂施然从浴池里出来,伸手施了个法术,快速换了套衣服后,就破门走向了旁边的男浴房。
好在男浴房和女浴房之间仅隔了一道上了锁的木门,她稍稍施了法术就穿了进来。
聂施然打开门,只见里面烟雾缭绕,视线短暂模糊后,她定睛看向还靠在木板上,闭着眼睛浑身泛着红色的沈听肆。
他此刻全身布满水珠,额角青筋暴起,脑袋不住地摇晃着,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聂施然快步来到浴池边,“小珠子,他的药呢?”
“漂亮姐姐!你来啦?药,药在爹爹的衣服里!”
小珠子守在沈听肆旁边,寸步不离,一声声地唤着爹爹,试图唤起沈听肆的神智。
聂施然几乎是用跑的跑到旁边小屋的长椅上,在衣物中找到了那瓶装着药丸的瓷瓶,直接来到了浴池边。
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沈听肆,聂施然直接扑通一声跳入水中,片刻不停歇地朝痛苦不堪的沈听肆走去。
当她走近时,沈听肆裸露在外的半边身子已经布满了暗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一路延伸到他的脖颈,看上去好不诡异。
“这些、这些是什么?之前在石庙里怎么没看到?”她问向小珠子。
小珠子则是挠挠脑袋,“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诶,以前爹爹犯病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今天是第一次!”
聂施然咬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伸手想要去掰沈听肆的嘴,但却被他别头躲了过去。
她耐着性子轻声哄:“乖,张嘴,把药吃了你就好了。”
沈听肆却固执地不肯把头扭过来,即便是聂施然再怎么使劲,也跟那晚在石庙里一样,这厮说什么也不肯张嘴。
聂施然皱着眉,叹了口气,素白的指尖凝起淡绿色灵力。
“对不住了!”她刚想对他执行强制手段时,灵力还没来得及打出,手腕就被一道大力死死钳住!
她愕然地抬头,刚好对上一双骇人的红瞳!里面冷光乍现,森然淡漠,但深处所翻滚的暴戾情绪却让人头皮发麻。
聂施然浑身警铃大作,使劲想把手抽回来,但他却越握越紧,颇有一副要把她手腕弄折的架势。
她的身子下意识往后倒,想要与他拉开距离,但后腰陡然攀上一只大手,将她粗鲁地摁向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