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皱起眉头，不由地将吊坠拿得稍近一些。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苍老的声线响起，“吾乃贺州战事的一员悍将，翁炫明是也！一生战功赫赫，无往而不利……”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楚阳一个哆嗦，差点没将吊坠扔到地上，口中埋怨道：“你说话就说话，喊那么大声干嘛？”

翁炫明跟没听见似的，仍旧自顾自地吹嘘着往日的功绩。

无奈之余，楚阳顺着他的言语开始回忆起来。

且不论翁炫明的自吹自擂到底有几分真假，至于他口中的贺州战事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那贺州位于人蛮二族的交界处，由于地形原因，本身就形成一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天然要塞。

在百余年前，人族大肆进攻，这才占领下来，并且大兴土木，将其打造得固若金汤。

如此一来，贺州自然成为蛮族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三十年前，蛮族趁着贺州将守年老交替之时，抓准时机大举南下，欲图对人族领地发起入侵。

那一战整整打了七年，其惨烈程度用尸骸遍野、血染黄沙来做形容都毫不为过。

最终，人族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才在蛮族堪称疯狂的攻势下，将贺州坚守下来。

经此一役，人、蛮双方皆是元气大伤。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才逐渐从战火带来的创伤中缓和过来。

此时，翁炫明终于停下唠叨，语气颇为不满地对楚阳说道：“诶，小子，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见了没？”

楚阳骤然回神，应了一句，“听了，怎么了？”

这副颇无所谓的态度，直接将翁炫明激得不行，立马说道：“那你怎么没有一点表态？！”

“表什么态？”

由于不曾目睹，更没亲身经历。

所以不管翁炫明的言语中，战火多么浓郁，战役多么惨烈。

对于楚阳而言，虽说对那时的将士心怀敬意，可也不过是年代久远的一段历史罢了。

“难道不对老朽心怀敬意？！”

翁炫明骤然拉高语调，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楚阳盯着掌心的吊坠打量了好半会儿，然后才问道：“不如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吧？”

话音一落，翁炫明顿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知道轮回崩坏，自己死后根本入不了轮回。

战场上煞气浓重，若是脱离身躯又怕魂体受损，只好老老实实地附着在自己的尸首之上。

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才被一伙人从土里挖出。

紧接着，就被敲碎做成了这副模样。

在遇到楚阳之前，翁炫明还换过不少任主人，无一例外根本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听着这般悲催的遭遇，楚阳抿了抿嘴，眼中流露出些许同情。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老朽血骨铮铮，可是受不起怜悯的。”

翁炫明瓮声瓮气地念叨一句。

楚阳思索片刻，又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是一缕残魂咯？”

翁炫明似乎是被戳中痛处，沉默片刻后才倔强地说道：“老朽血战无数，哪怕只是残魂，可还是能替你这小家伙指点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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