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陈昊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灰白色的天地中。

脚下踩着的，像是不反光的半透明镜面，灰白色的镜体，只能隐约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而天上，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那云卷云舒，像是颗颗棉花糖般翻滚的灰云。

远方那个人影，似乎是大海。

和呼啸山庄里同样的装束，此刻的大海正背负着双手，微微弯腰，似乎在看着地面上的镜子。

“醒了？”

听见陈昊走来，大海出声说道，但又觉得自己说的不严谨，随即立刻补充道。

“不对，也不能说醒了。”

“你又搞什么鬼？”

陈昊站在，离大海五米远的位置，看着这个神秘的东西，直起他的身子。

还是那张黑白相间的面具。

“没有搞什么鬼，只是想找你单独聊一下。”

“聊什么？”

大海干脆盘腿坐在地上，然后拍了拍地板，让陈昊也坐下。

陈昊闻言，却也蹲了下来，按照大海手掌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这看似不透明的镜面下，似乎有细小的鱼在游动。

“阮明，周芷水，朱正，张杰，吕素素，高郎。”

大海缓缓地说出，陈昊自加入白鲸游戏以来，一个个遇到的人物。

“这些直接，或间接死在你手上的人，我想问问，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想法？你让我杀的，想法应该是你的。”

面对大海的疑问，陈昊直接将问题，甩回去。

“我只是发布这么个任务和挑战而已，真正执行的，毕竟是你啊。”

“那你不如换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希望我有什么想法？”

大海看着陈昊，突然愣了一下，反复咀嚼了陈昊的问题后，哑然一笑。

“哈哈...有趣...”

“我希望你没有想法。”

大海认真的说道。

“什么意思？”

陈昊有些不理解了。

大海没有回答，右手轻轻放在地面上，竟然就这么融了进去，那灰白色的镜面，如同平静的海面一般。

下面游荡的小鱼，看见大海的右手，像是见到了母亲的游子一般，纷纷朝着右手游过去。

大海轻轻晃荡着自己的右手，指引着小鱼的方向，始终不让小鱼碰到。

“你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这次的团队挑战，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大海将手拿了回来，下面的小鱼们，又恢复了平静。

“你是不是，没见到想见到的局面？”陈昊问道。

“可以这么说。”

“你是聪明人，很多时候，不用我提醒，你都能猜出一些事情。”

“这次的狼人游戏，4号，5号，的确按照我的思路走了，但你和安小叶，却没有这么做。”

“为他人奉献而死，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品格，你记住了。”

大海的声音，越来越沉重。

“你是不是，没有感情？”

话锋一转，陈昊尖锐的问题，似乎开始掌握了谈话的主导权。

“......”

“没有感情，这也导致有些时候，你思考问题，会刻意的忽略人性...因为你没有...所以你不懂...所以...”

“你不知道该如何去布局...对吗？”

大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