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兆清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李凤山这么晚带着民兵来抓他，显然还是已经将他给定了罪，现在这种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李凤山不会相信他的话，而他的辩解也十分苍白无力。

去农场似乎已经注定了，如果不去的话，等待他的会是更加惨烈的后果，他承担不起那样的结果。

李兆清没有继续挣扎下去了，看到他老实了，李凤山对他的态度也稍稍好了一些。

“你可以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

李兆清扯了扯嘴角，连苦笑都苦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似乎已经走上了一条岔路。

不该是这样的。

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耳朵里重复着这句话，那道声音促使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改变这一切。

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将那种快要遏制不住的冲动压了下去。

去农场还好一些，如果真被送到公安局的话，他的事儿根本就经不起查。

葛琳现在对他已经不一样了，那个姑娘恨毒了他，还有张嘉敏，如果公安局的人去查的话，张嘉敏一定不会为他说话的。

他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除了这条路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死路。

他回知青所拿东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这边儿的动静不小，但是知青所其他人却都没有出来，仿佛并不知道李兆清回来了似的。

李福军躺在炕上，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嘴角扯了扯，面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来。

之前李兆清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落魄，要知道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之前李兆清踩着他们刷自己名声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最近关于李兆清的风言风语传得整个生产队都知道，有人问到李福军的头上，询问他李兆清是什么样子的人。

李福军自然实话实说了，他和李兆清的关系原本也没多好，根本就不需要替他隐瞒什么。

现在也是李兆清的福报，是他活该。

李福军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之中。

一墙之隔的赵允文就没有李福军这样好的心态了，李兆清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隔着一堵墙，他甚至听到了李兆清压抑不住的哭声。

赵允文天性善良厚道，虽然不耻于李兆清之前种种行为，可是现在听着他的动静，似乎钻了死胡同，赵允文在炕上翻来覆去的，许久之后，终究是爬起来了。

而李兆清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允文提着煤油灯从外面进来了。

李兆清看到灯光，还以为是葛琳来看他了，他故意摆出了一副消沉又脆弱的样子，满心以为葛琳会被他的样子所打动。

结果一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粗犷的面容。

李兆清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防备之色来。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