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皇上多虑了。”苏姌不紧不慢用绢帕擦拭着嘴角,“想来过了严冬,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皇姐金口玉言,但愿如你所言。”苏衍勾了勾手:“皇姐也别太过心忧,朕找了张太医看诊,相信皇姐很快会痊愈。”
话音刚落,远处的九曲回廊中,十个太医提着药箱,朝凉亭走来,“臣替公主请脉!”
“听皇上的。”苏姌淡定自若伸出手,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出。
一行十个大夫,每人都给苏姌把了脉,又齐齐朝皇上使眼色。
“回皇上,公主底子薄,加上今年严寒,的确伤了根基!”
“最好是去暖和的地方过完严冬,否则硬扛着,只怕积重难返。”
……
几个太医诊断结果一致,倒让皇帝不好再开口拒绝了。
苏姌松了口气,“请皇上允准。”
“皇姐别急,张太医不行,还有李太医,再不济京中诸多名医,让他们都为皇姐诊上一诊,朕就不信他们都束手无策!”
苏衍的戒心比苏姌想象得还要重,他眯眼打量她,又扬声命令:“来人,宣京中所有名医为皇姐看诊!”
圣旨一下,京中大夫纷纷往皇城中去。
御花园里,大夫们排队为苏姌看诊,一眼望不边。
青月远远看着,几次苏姌都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可又咬牙挺了过来……
*
彼时,谢浔的马车正赶往城门外,与巡查队伍集合启程。
原本皇帝是要亲自送行的,可不知怎的,最后来的只有皇帝身边的吉祥公公。
谢浔倒也不甚在意,仰靠在马车里,手指摩挲着佛珠。
街道上,不时有人成群结队逆行。
“赶紧进宫去吧,听闻长公主快不行了,皇上正召集大夫会诊呢。”
“皇上对公主真是姐弟情深呐!可惜长公主是个薄命的,听说冻伤了元气,怕是熬不过冬天了。”
……
一行大夫哈着气,往皇宫方向去。
谢浔手上的动作一顿,指尖扣紧了佛珠。
她当真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先是心疾,再又坠崖,加之寒气侵袭,非寻常女子能承受。
何况她不是还怀着哪个狗东西的孽种么?
昨日看着是不太好了……
谢浔不觉蹙眉。
正想着,窗外又有人低叹,“话说回来,长公主都病恹恹的了,皇上怎么会让她在御花园看诊啊?”
“二三十个大夫,每人把把脉,那也得大半天时间,怕不是这几日就熬不过去了。”
“听闻长公主喜欢红梅,是她自己乐意在御花园呆着的。”
“原来是自己作死的?”
“她不就是自己太过纵欲,才把身子亏空了么?”
……
不屑的嘲笑声传进了马车里。
谢浔悠然睁开眼。
看样子,是小皇帝故意为难人?
谢浔长指半挑起车帘,望了眼皇宫的方向。
“谢大人是好奇长公主吗?”吉祥堆着笑,疾步跟上马车。
此人就是刚刚在甬道羞辱苏姌的太监。
“哎,长公主死不了。”吉祥摸了摸红肿的脸,还颇有些惋惜。
“哦?”谢浔似笑非笑扬了下眉。
坊间都传谢大人和长公主不合,吉祥在他面前倒也不藏着掖着,嗤笑一声,“长公主身体好着呢,几碗酸梅汤,一点积雪而已,大不了在榻上多躺几日,她挺得住。”
谢浔这才知道还有冰镇酸梅汤的事。
这天寒地冻的,小皇帝是要苏姌的命啊。
他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吉祥公公何以笃定长公主熬得住?”
吉祥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贴着马车道:“谢大人您想啊,长公主府上那么多面首,她若身体不好,如何承受得了那么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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