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星?”
一丝记忆涌入苏姌脑海,还未来得及细想,一小厮躬身进了雅间,“回长公主,江公子今晚要晚些到,嘱咐让公主莫等,先歇下吧。”
这小厮正是江恒身边的人。
苏姌眼皮一跳:“可是遇到麻烦了?”
小厮面露难色,“回公主,原本禹城总兵和江公子约好今晚二更开城门放行的,可……金子都停在城门口了,总兵大人突然反悔了。”
“为什么?”青月表示不解,抢先问道。
为了打通路线,公主府在这个总兵身上花了上千两银子了。
此人事到临头突然反悔?
谁给他的胆子放长公主鸽子。
“去禹城!”苏姌当即做了决定。
眼见谢浔的人马就要达到禹城,这不清不楚的金子放在城中,算怎么回事?
想也知道谢浔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苏姌话音刚落,外面又打起了雷,暴雨倾盆而下。
“这天气太诡谲了,不如奴婢先去禹城查探情况?”青月推开窗。
外面暴风雨呼啸,吹着屋中茶盏平砰作响。
苏姌咳了几声,拢紧披风,往楼下去了。
这禹城总兵连江恒都拿不下,青月去也是无功而返。
她倒想看看,此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一行人不敢耽搁,又连夜启程去了禹城。
禹城本就是江河交汇之地,又处在下游。
刚刚遭遇了雪灾,又遇上莫名其妙的暴雨,整座城陷入了风雨飘摇。
地面上没过脚腕的雨水,掺杂着未成消融的冰雪,冻得马儿难以前行。
城中几乎看不到行人,只偶尔见到几个道士作法驱什么妖星。
苏姌没时间多想,冒雨先去了总兵府。
总兵府房门紧闭,江恒正站在门前来回踱步。
他身上已经湿透,这个人单薄的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长公主?”江恒见到一抹红衣匆匆而来,
苏姌连人奔波,面上几无血色,被雨水溅湿的脸显得疲惫不堪。
江恒立刻迎了上去,面露愧疚,“属下有罪,没办法说动总兵。”
苏姌压了下手,“踹门!”
也不知道这总兵有几个狗胆,收了钱不办事!
“公主,这样恐怕会让周总兵恼羞成怒,只怕更难应允咱们……”
“舔着脸讨好,他就能答应吗?”苏姌冷哼一声,余光瞥了眼青月手中的木盒。
她既然敢找周总兵偷运银两,就不怕治不住他。
苏姌周身的气势,比暴风雨更强势。
江恒不敢再言,带着一行人将门撞开了。
门板飞进院子里,碎成了木屑。
院子里的人尖叫连连,“妖星,妖星将世!”
众人惊恐盯着苏姌,纷纷躲到了墙角处。
苏姌此时红衣被雨水染透,面色白皙如纸,眼中杀气腾腾,如同厉鬼现世。
“叫周万宏滚出来见本宫!”
苏姌径直走到大堂中,高坐在厅堂之上。
周万宏才从一间小屋里神神秘秘走出来,余惊未定。
见到苏姌,惊恐之色更甚。
“老、老爷,又来贵客了,今晚这是怎么了……”一旁妇人自是没见过京城来的公主,茫然上前搀扶周万宏。
“闭嘴!”周万宏喝断了妇人,抹了把头上的汗,拱手上前:“公主万安,微臣迎接来迟。”
苏姌一脚踹在周万宏心窝,将他踹进了雨水里。
周万宏一身华袍顿时染满污秽,狼狈不堪。
“周总兵好大的架子!本宫不亲自来,我家江小公子这身板岂不是淋出个好歹?”苏姌指尖撑着鬓角,红唇微扬。
一旁的江恒耳垂微烫,惶恐站到了苏姌身后。
江恒以后还要在禹城做事,苏姌自然要给他撑足面子,他以后做事才方便。
“江小公子是本宫心尖尖上的人,谁敢伤了他,本宫要他的狗命!”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雷劈下来。
淋成落汤鸡的周万宏肩膀一抖,连连磕头。
这江恒虽然是秘密来禹城的,但跟公主府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江恒深得长公主宠爱。
他今日把人关在府外,是触碰到公主的逆鳞了。
“微臣知罪,但,但微臣实在有难言之隐啊……”周万宏余光瞟了眼偏房,欲言又止。
而此时,偏房中一双阴郁的眼也盯着苏姌和江恒。
昏黄的浮光透过窗棂照在谢浔的脸上,半明半昧,“我道她为什么急不可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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