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与深深看了眼霓梦,语染兴味:“我查过了,那人正是耶律原。”
霓梦顿时瞪大了眼睛,迟迟开口,“阿、阿原?怎么会是他?”
这位西岳小侯爷跟谢浔算是堂兄弟。
小时候,谢浔也是西岳皇储,是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
小胖子耶律原常跟在谢浔屁股后面,三人渐渐地就常玩在一处。
后来蘅姬带着谢浔和霓梦远赴南齐为质时,耶律原还是个话都说不清的毛头小孩,送他们到城外。
犹记得那时,耶律原哭得泪眼婆娑,还发誓等谢浔回西岳时,会送他最烈的马。
可惜造化弄人,谢浔姐弟在南齐受尽凌辱,再也没踏入西岳之地。
耶律原却含着金汤匙长大,长成了西岳最意气风发的小侯爷。
西岳老皇帝也就是谢浔的生父,越看耶律原越像他那在南齐为质的儿子,宠爱有加。
蘅姬母子命丧大火的消息传回西岳后,老皇帝对一双儿女心中有愧,虽想弥补而无门。
老皇帝便把这份愧疚和思念全数倾注在耶律原身上。
加之老皇帝膝下子嗣稀薄,耶律原一度成为了最受老皇帝宠爱又手握实权的小侯爷。
甚至,西岳有传言老皇帝想传位给耶律原。
“原来是阿原,怎么会是阿原呢?”霓梦知道谢浔为何如此焦虑了。捌戒仲文网
耶律原他从小就活得像个小太阳,无忧无虑。
如今他身居高位、有权有势,还有谢浔没有的东西——那股子能让苏姌感觉自由的少年气。
谢浔在泥泞里挣扎太久了,早就忘了少年该有的模样,这是他一生都无法给苏姌的。
像太阳一样的男子总归是更惹人眼球的。
谢浔慌了,所以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处理。
“我总不能把太阳射下来。”谁知苏姌会不会恨他挡住了她的光?
谢浔声音干哑,像凛风吹落干枯的树叶。
霓梦感受到一股萧索之气,“可是……宴之,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曾是西岳太子啊!”
太多年困苦生活,谢浔和霓梦似乎都只记得身为人下人,苟延残喘的日子了。
可他们也曾是西岳太子和公主,本该光明正大立于万人之上,闪闪发光的人啊!
“宴之,你又不比耶律原差。”
霓梦这话说轻了。
实际上应该是耶律原取代了谢浔本该有的人生。
耶律原已经得到了本该属于谢浔的名、利以及宠爱,才能肆无忌惮活成最耀眼的样子。
若是他再得到了长公主的青睐,不敢想象谢浔得多崩溃。
霓梦扯了扯谢浔的衣袖,“要不我去见见阿原。”
“不是时候,也没有必要。”谢浔压了下手。
一则,他们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二则,饮冰十年,饱受风霜,谢浔和霓梦早已面目全非。
耶律原只是他们儿时玩伴,应该是认不出他们了。
就算认得出又如何?
难道指望一个身居高位的侯爷记着儿时情意吗?
谢浔不相信,也不需要别人施舍。
“阿姐不必管耶律原,我和苏姌的事,我自己解决。”
谢浔勉强扯起一抹笑,反拍了拍霓梦的手,“阿姐,你休息吧,我知道怎么做。”
“好好说,别带刺!在男女之情上,真诚总归是没错的。”霓梦点头交代。
谢浔听进去了,霓梦才松开他。
等他走到门口,霓梦又叫了他一声,“宴之,说到真心诚意,那件事你是不是该告诉长公主了?”
谢浔想和苏姌长长久久在一起,不可能一直瞒着苏姌他的另一重身份。
总得找个契机,告诉苏姌关于耶律浔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