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容琛边走边吟诵着方才时酥念的句子,越想越觉得妙。
“真是好诗词!”他抚掌称赞道。
他身边不乏学识渊博之人,他们也作过关于荷花的诗词,但没有哪一首,能似这首诗词般有风骨。
“确实是好诗词。二弟什么时候,又作了新诗词?”这时,一道清冷却熟悉的声音传来。
容琛一愣,抬头看去,见是容桢,立即笑逐颜开,“大哥,你猜我方才遇到了谁?”
“谁?”容桢淡淡问,并不甚感兴趣。
“是大嫂。”容琛赞叹道,“我真没想到,大嫂那么有文采。”
容桢黑眸中闪过惊讶,“文采?”
容琛点点头,“我方才念的那首诗词,就是大嫂作的。”
容桢愕然。
时氏还会作诗词?
“你搞错了吧?”半晌,他淡淡道。
容琛蹙眉,“看来大哥对大嫂很不了解。但是也难怪你,我也算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却不知道她满腹文采,看来大嫂平日藏拙了,令你我都看走了眼。”
容桢摇了摇头,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时氏会作诗词?
怎么可能呢。
自小到大,他虽未怎么关注过她,但对她的学识,还是知道的。
他曾无意中看到过她写的字,那字实在是惨不忍睹。
还有一次,祖母让她读书给她听,那文章读得磕磕巴巴,错字一大堆,一篇文章都读不通顺。
容琛却说她满腹文采,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容琛见他不信自己,顿时有些着急,“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大哥可以去问问大嫂。”
“我还有事,先走了。”容桢瞥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点了点头,便径自走了。
容琛有些郁闷。
看来大哥并不信他的话。
可方才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难道还有错不成?
他自认见识不凡,阅历也丰富,确定没有听过时酥吟诵的那首诗词。
也没有听过周敦颐这号人物。
所以他还是坚信,那首诗词,确实就是时酥所作。
大哥不信便不信好了,他知道便成。
不过时氏这么有文采,还那么低调,确实令人敬佩。
……
时酥并不知道自己随口吟诵的一首诗,还有这样的插曲。
她逛完花园后,便回了院子。
原以为今日能相安无事了,但万万没想到,晚间到了饭时,她正坐在桌前,大块朵颐,突听玉翘恭敬的声音道:“奴婢见过世子。”
时酥往嘴里塞菜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去,果见门外,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他怎么来了?
时酥眨了下眼睛,放下筷子后,突然想到什么,飞快地放下跷起的腿。
但她动作再快,还是被容桢看到了。
他脚步微顿,俊脸上分明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见过哪家闺秀,似她这般,吃饭速度那么快,还跷着腿吃的。
实在是……粗鲁。
容桢蹙了下眉。
但很快,他便想起了昨晚上,她脱鞋时,将鞋子飞出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