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料定了时酥没什么墨水,前面写那首诗时怕是已经用尽了全力,这一场,怕是再写不出什么了。
更何况那位夫人的题目,并不简单。
时酥淡淡瞥了她一眼,笑道:“我次次都领先,怎么好意思?丁少夫人既然写完了,这场便从你这里先开始吧,正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你这位主人家的才华。”
丁氏闻言,轻哼一声,只道她是被自己料中了,这次写的诗,毫不出彩。
想着,她颇为自信地拿起自己的诗作来,给大家看。
丁氏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确实是有些才华的。
只见她这首诗,写得也是相当精彩。
将上元夜当日的热闹场景,渲染得淋漓尽致,让人如身临其境般。
一时间,众人纷纷鼓掌称赞。
“丁少夫人不愧是才女,这诗作写得精妙绝伦,这场怕是没人敌得过了。”
丁氏闻言,脸上的笑意,都要遮掩不住了,但嘴上却偏偏谦虚地说:“多谢大家的捧场,不过话不能说得那么满,在场诸位才华,个个在我之上,所写的诗,必然更加精妙。”
说这话的时候,她瞥了时酥一眼,一副稳如胜券的模样。
时酥看到了,只觉得好笑,不过她也承认,对方的诗写得不错。
这场因为时酥没有第一个出场,因此在场十几个人都将诗写完了。
每一首写得都不错。
一时之间,竟难分高下。
直到时酥的词被人读了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现场再次陷入寂静。
片刻后,不知是谁率先鼓了掌,接着,掌声密集地响了起来。
“妙,真是太妙了。”有人边鼓掌边称赞。
“这词真是令人惊艳……”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有人竟然激动落泪。
特别是提出这次题目的那位女眷,攥着帕子,又哭又笑,“这首词读来,真是太有感觉了,当时上元夜,就是这样的场景。
我此前试过好次,想将这场景写出来,但苦于才能受限,一直未能写出令我满意的诗作来。
今日听了世子夫人这首词,真是犹如醍醐灌顶般,令人耳目清新,豁然开朗。”
“写得真是太好了。”所有人都鼓掌称赞。
连手掌拍红了,都未能察觉,个个沉浸在这首词作当中。
丁氏和沈玉婉的表情,好像失去了被管理能力般,扭曲难看地瞪着时酥。
怎么可能?
这个草包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的词?
可不管她们信不信,这场,又以时酥的词作获得最多赞誉而结束。
接下来的几场,也是一样的结果。
到了最后,丁氏和沈玉婉都麻木了。
而且因为被严重影响了心情,后面都没有发挥好,二人的诗作垫底了,并不相上下地被大家评了个末流,各罚了一百两银子。
时酥从面色难看的丁氏手里接过厚厚一叠银票时,脸上的笑意明媚又耀眼。
她抱着银票,诚挚认真地说:“丁少夫人,下次还有这样的诗会,定要记得请我啊。”
本来参加这种诗会,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但没想到,赢了竟然还有钱拿。
这样的好事,她自然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