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这个话题,时酥的心也提了起来。
当时她被容桢抱在怀里,顾忌着皇帝在,便没有睁开眼睛,但清楚听到皇帝说的话,有些怪异,好像蕴含了某种深意一样。
可那是皇帝对一个臣子会说的话么?
她没见过皇帝,但是听皇帝当时说话的口吻,像极了……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苦口婆心的教导。
当时她便有这种感觉,心里怪怪的,但后面被容桢一打岔,她便没再说出来。
这时听冯珩提起,她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容桢见二人都看着自己,顿了下,旋即好笑地说:“别多想,皇帝的心思,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话这样说没错,但是你不觉得皇上对你说的那些话,很古怪吗?”冯珩蹙眉,“就像、就像……”
“就像一个父亲教导孩子的口吻。”时酥脱口道。
她话音一落,屋里霎时一片死寂。
容桢的面色已经冷沉了下来,隐隐泛着铁青色。
时酥见了,心里“咯噔”沉了下,拉着他的袖子,弱声道:“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冯珩回过神来,见她这样子,怕是还不知道容桢的身世,心里叹了口气,说皇帝和容桢像父子,那不是在说容桢认贼做父嘛?
容桢能开心才怪。
他打着哈哈道:“嫂夫人真会开玩笑,但这种玩笑,下次可别开了。景之,嫂夫人不是有意的。”
时酥闻言,心里隐约明白自己可能是触碰到容桢的大忌了,顿时感到后悔不已。
她垂下脑袋,很是懊恼,“对不起……”
容桢回过神来,缓了缓面色,握住她的手道:“你只是一时失言罢了,不过下次可别再说了。”
时酥见他不生气了,立即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我再也不说了。”
容桢微微一笑,“嗯。”
冯珩暗松一口气,经此一事,他心里的疑惑,也不好再提。
他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容桢点点头,牵着时酥的手起身。
三人往楼下走的时候,与一个女子迎面撞上。
三人没在意,甚至都没有看那人,但那人看到时酥,却愣了下,旋即惊呼出声,“你、你不是那个……”
时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之下,却吓了一跳。
还是容桢反应快,将她揽入怀里,然后朝那人微一颔首,“姑娘认错人了,还请让一让。”
那女子愣了下,只得侧身避过,但眼睛却古怪地看着被容桢揽在怀里的时酥。
她真的觉得她很面熟啊……
还有这两位不是在淮阴时,审讯她的官员么?
很快,容桢便抱着时酥下了楼。
冯珩跟在二人身后,回头看了眼那女子。
只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待出了黄鹤楼,冯珩终于想了起来,快走两步到容桢夫妻二人面前,“方才那人,不是淮阴天香楼的舞姬花玉艳么?”
时酥愣住,从容桢怀里钻出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
冯珩双手插腰,无奈地说:“嫂夫人那次从天香楼失踪后,景之派人将天香楼给封了,后来查到嫂夫人最后见的人就是花玉艳,还将她拘押,审问过。”
时酥愕然,“你们还抓过她?”
“不然能怎么办?那个女人油盐不进,对你的行踪,闭口不谈,我们只能出此下策。”冯珩道。
“她不知道啊。”时酥抚额。
冯珩摊了摊手,“只能怪她自己,不知道还一副知情的样子,不审她审谁?”
时酥无话可说了,确实像是花玉艳能做出来的事情。
“走了。”容桢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