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手机又是嗡嗡嗡好几声。似乎是小宠物连发了好几条讯息过来。

  只是她正在开车，没工夫看，打转方向盘专心致志盯着路况。

  等到她到家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小宠物已经在她家楼下站了许久了。

  路灯在地上晕染开一个单薄的圆圈，他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圆圈内，仿佛被一束孤独的舞台灯束笼罩。

  夜晚下了淅沥沥的小雨，有雨丝打湿了他肩头的白衬衫，透出一片朦胧的肌肤。

  这雾蒙蒙的雨，让他的面庞不太清晰，似朦胧似真切。

  “这孩子，怎么也不打伞就站那儿？”

  她蹙了眉，摇下车窗，隔着细细的雨帘看过去。

  细密的雨丝在路灯的光束下被打亮，洋洋洒洒、无处遁形，仿佛纷飞的萤火。他只身一人站在那儿，面庞如同夜色中的远山，俊美、朦胧，又透着山水墨色一般的淡淡忧郁。

  她在路边停了车，高跟鞋优雅踩在水雾之上，低头，长发垂落，在起身的时候撑开一把巨大的长柄伞。

  纯黑色的伞面之下，她长发纷飞，似画一般的迷人。

  顾凉亭只遥遥地隔着雨雾看她，就觉得心跳似漏了一拍。

  她在夜色里对他遥遥一笑，但也不走过来，只隔着雨幕，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几秒之后，顾凉亭的口袋嗡嗡震动，有一通来电。

  顾凉亭接起，目光却锁在她的身上。

  “……玫瑰。”他沙哑着自己的嗓音，低低开口。

  “叫姐姐。”

  她慵懒地笑了笑。

  季玫瑰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念这个名字。

  顾凉亭顺从改了口：“……姐姐。”

  她满意地一勾唇角，隔着电话问他：“怎么跑到我家楼下来了？也不见你提前说一声。”

  他抿唇。

  他其实接连发了许多条短信。但她怕是没兴趣看。

  他怕她真就这么把他给抛弃了，只好急急地跑到她家楼下，想和她解释。

  他并不是要解约。只是不想再用她的钱了。

  雨开始渐渐变大。夜色也随之更加朦胧了起来。两人各自占据一条道路的两端，隔着雨幕相望。

  季玫瑰撑着伞，耐心等待他开口。

  他声音低沉，想解释，可到嘴的话不知怎么却变成了：“……姐姐，你已经叁个月没有找我了。”

  “哦？”

  她似乎这才想起这一茬，随口接下去：“可以理解。你是觉得跟着我太无聊了。”

  她听说圈子里的其他小男生都有金主陪着一起逛街吃饭刷卡。

  可她，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飞。偶尔召唤一次他，做完了就赶人走，从不留人过夜，更无什么情趣可言。顾凉亭难免觉得无趣。

  停顿了一下，她说：“分手费找linda协商，算作这些日子对你的补偿。”

  顾凉亭的一颗心不断下沉。

  他花了许多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失态。

  “抱歉，姐姐，我不该提这个。”

  他是从她的助理那里打听到，她不喜别人催促，也不爱别人擅自对她的行程提建议。

  刚才他说她叁个月没有找他，或许在无意之中得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