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让她走的!
她现在是他的全部,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她走不远的!如果出动所有人力,封锁住京都城所有的城门与关道,她绝对走不出京都的。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伤!
他如狂风般的冲出房间,但地上点点滴滴的艳红让他顿时停下脚步。
这是什麽?他瞪大了一双黑瞳,他拭起一滴艳红,闻到血的味道。
一股刺痛袭人他的双眼,陌生的泪意蒸熟了他的眼眶。
她流血了?天,她哪里流血了?
她为什麽会流血?是她手臂的伤口吗?还是——他想起了刚才硬灌入她口中的那口打胎药!
天,如果那一口汤药真的打掉了她的胎儿,而她就这麽逃了,没有止血、没有治疗、没有好好休息——
〃天啊!〃他一边狂飘一边破碎的狂吼著:〃快啊,快来人啊,快去帮我
把昕宁找回来——〃
〃王!〃耿怀风来到了桀澈身边。
〃找到了?〃桀澈一看到耿怀风立刻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在哪儿?马上带我去看她!〃
他将长袍尾一甩,想直接至高台跃下,不想浪费时间走那上百阶的楼梯。
〃王,〃耿怀风沉痛的跪下,〃请恕属下无能,目前已经出动了上千名的人力!但尚未找到右夫人的下落。〃
〃没有——〃桀澈沉吟著,似乎陷入了一片空茫之中。
〃属下是想告诉王,入夜了,请王回房先歇著,以免累坏了身子。〃
从大批人马搜寻右夫人开始,桀澈就一直站在这座供战略用可以俯瞰整个京都的高台上,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不曾稍歇的盯著八方,唯恐漏失寻获昕宁信号烟火。
〃没有?〃他的脸色一凛,〃没有拦住人,也没有找到人?〃
〃我现在才知道我所养的全都是一群昏庸蠢才,你们平常的训练全是假的吗?你们的各项勤务全是做表面工夫吗?〃他恶狠狠的瞪视著耿怀风。
〃很好,〃他重重的点著头,声色俱厉的怒斥,〃成天在宫里转来转去的巡守官兵,原来都是在逛花园?守在宫门的哨兵全都是摆著好看的?很好,空口号称是全天下最精良的部队,可现在却连一个弱质女子都找不到?〃
他暴怒的瞪著此刻已经在他跟前跪了一地的官员,全身张狂的怒焰直要将那群官员烧成灰烬。
〃还有那些平常深入民间大街小巷,专司收集民情与情报的探子,也全是都是办不了正事的阿蒙吗!〃
大王,请息怒,其实……〃耿怀风唯恐桀澈会越骂越不可收拾,向前跪行一步。
〃耿怀风,你给我住口,你职掌了宫里大部分的事上次昕宁会失踪,我第一个要办的人就是你!这一次你的命我是要定了!〃他一脸的狂暴与冷绝,那神情简直就像是索命阎罗。
〃是,〃耿怀风俊脸一皱,再也嬉笑不起来上次他可能真的在劫难逃了。〃臣知错,臣愿担全责,还请——〃
〃你愿担全责?你的命还真大,你的命可以只抵得过我妻子的一条命,只抵得过那些庸才的命、只得过那些於职守该处以极刑的官兵的命?哼!〃
〃我不仅要你的命,昕宁失踪时当班巡守的官兵、看守城门的哨兵还有服侍寝宫的一干人等,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桀澈全身罩满残暴之气。
〃林大观!〃他狂吼著。
身为宫里侍卫长的林大观,急惧交加的叩著首:〃臣……臣在!〃
〃命你在明日酉时之前,将我刚才所提到的一干人等全部收押,次日卯时於东边市集广场上,斩首示众。一来严惩失职之人,二来以召告天下,胆敢私藏右夫人者,杀无赦!而你,在处理完事情後,以一条白绫,自己作个了结!〃
天,那可是上百条的人命啊!
〃呃——〃林大观听了双膝一软,趴跪在地上,〃王……请息怒,息……息怒啊!〃
在高台上的官员们彼此相视後,也都向桀澈叩起首,〃请王息怒!〃
桀澈会被世人称为〃狂王〃,就是因为他的个性狂肆不羁,一但惹恼了他或让他对什麽事情认真起来,他就会变成一个十足的狂人——不顾後果,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就在所有人焦焚的猛磕头时,耿怀风反而站了起来,他恢复了平常的风雅,没有了刚才的惶惑。
他浅笑迎视桀澈杀人般的目光,如果不说些话是死,说了也是死,那他就一定要一吐为快,他可不想到了枉死城还做一个抑郁的鬼。
〃王向来以苍生为念,实在不值得为了这件事大开杀戒,坏了王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仁君美名。〃
明知道这些话对桀澈是没有用的,但能够让王改变主意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说服他。
〃仁君?哼!〃桀澈鄙夷的哼著,一脸的不认同。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无聊的声名吗?天下人爱叫我暴君,我也无所谓。〃他两手一摊,满脸的不在乎。
〃是啊,王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做仁君,但是在所有臣民的心中,王绝对是一个百年难得的好君王。〃
〃耿怀风,你想说什麽就快说,拐弯抹角的做什麽?!〃
〃我只是想说,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个仁君,就算我是死在您的一时愤怒之下,我还是认为您是仁君;但那是因为我跟在您身边那麽久,您为圩国所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但是其他即将被处决的人们,他们的亲人却都没看到王为了他们做了些什麽事。〃
耿怀风迎视桀澈眯起的双眼,知道他已经开始在思考了,他勇敢的继续说:
〃他们所看到的,只是王没有善待右夫人,让右夫人心灰意冷而悄然离去,而王却要因此怪罪旁人,将自己痛失所爱的愤怒加诸在上百名官兵、宫仆身上,让数千人也因此痛失所爱——〃
闻言,桀澈猛地一震,昕宁会不告而别,真正应负起责任的是他自己,怪得了别人吗?
是他伤了她的心、是他绝了她的情、是他断了她的爱!
但,她爱他吗?他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她也从来没说过爱他。
她对他,是不是只是单纯的夫妻之情,而没有男女之爱?所以当她不想再做他的妻时,她可以走的那麽决绝,毫不留恋。
〃够了,别说了!〃桀澈神色复杂的看了耿怀风一眼,狂怒褪去後,他整个人沮丧的像是一具撑不起来的傀儡。
他挥挥手,神情充满了疲惫与哀伤,〃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呃?是!〃众人一听没事了,几乎涕泪纵横起来,跪了一地的人,乱纷纷的叩起首,〃臣等……〃
〃免了,全都下去!〃桀澈烦躁的说。
只消一会儿,刚才挤满了人的高台立刻恢复了空荡,人潮散尽,耳边的风声变得隐隐可闻。
〃她究竟在哪里?!为什麽出动了那麽多人还找不到她?〃桀澈乾哑了嗓子,声音中净是苦涩与焦楚。
耿怀风沉静的看著他,他明白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回答,而是好好的发泄。
跟在他身边那麽多年,看著他和微云从相识、相爱、相许,到微云香消玉陨,他明白桀澈外表虽然看起来冷傲狂佞,但其实他是一个用情比谁都专一的人。
微云走後,他用仇恨与无情树起一道道高墙,他拒绝再爱、拒绝再次历经痛苦挣扎、拒绝再次感受那种无助的脆弱!
他能够打掉封闭感情的高墙,再次去爱一个人,就表示他已经从伤痛中走出,不再折磨自己。
但是,那种害怕失去所爱的恐惧,却像永远甩不掉的阴影,正因为好不容易才能再爱,所以他比以前更害怕失去。
他害怕昕宁会和微云一样离开他,所以他用最激烈而痛苦的手段对待昕宁,没想到昕宁竟会因此离开他。
所以,他能体会刚才他想杀了所有人的冲动,也能了解在那狂炙的怒焰之後,是怎样的痛楚、煎熬和心急。
〃我想,我该谢谢你。〃桀澈缓缓的说著,语气很轻,但听起来却是无比的沉重。〃谢谢你及时点醒了我,才没有铸成大错。〃
〃因为我知道,如果你杀了我,你一定会後悔,你舍不得的!〃耿怀风扯开一道帅气的笑。重臣兼好友的调笑引不出他的轻松,他现在心里滚烫著满满的焦灼。
〃你说的对,她会离开,是我没有好好的待她。〃他前额抵著高台的栏杆,重重的撞击著,〃她是被我逼走的!〃
〃别这样!〃耿怀风伸出手掌挡住他再一次的撞击,〃我们已经派出去那麽多人,一定会把右夫人找回来的。〃
〃右夫人?哈……哈……〃桀激发出凄然冷笑,疯狂的摇著头,〃我是一个浑蛋,竟然在成亲典礼上将她从后位贬降为右夫人:哈……哈……〃他笑出了凄楚的泪,〃我逼走了她,她再也受不了,离开我了!〃
〃她应该只是回月眠国了,你可以去月眠国把她接回来啊!〃耿怀风一派乐观的说。
他实在不忍心看桀澈才从一场情殇中走出,就立刻又进入另一场情殇,老天对他似乎太苛刻了。
桀澈拧紧了眉心,〃是吗?依她那好强的性子会回月眠国吗?如果她打算回月眠国,应该会将舒儿和侍从一起带走,不可能丢下他们,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也对!耿怀风心中认同了他的说法,却不忍再增加他的忧虑。
〃我们已经加强了通往月眠国路途的拦检,不管是陆路、水路或是蕴圩山的入口,都有大批人马驻守,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右夫人。〃
〃嗯!〃桀澈沉重的叹口气。
明天,他要亲自去找她。
如果,她真的回到了月眠国那还好,不然她拖著一身的伤再加上濒临流产的虚弱……
那种啃咬著心的痛楚,让他连呼吸都痛!
抹不去盘据在、心中的忧惧,他压不住想要狂啸的冲动。
再找不到她,他真的要疯了!
换上线条简洁的劲装,桀澈精壮愿长的身形更显潇洒,只是今天的他看起来少了平日的英姿焕发,眉宇间却多了些浓浓的焦虑。
〃你要亲自去找昕宁?!〃一个桀澈十分熟悉却不太想听到的声音响起。
但他只停了一会,又继续他的脚步。
〃我可以理解你对我的恨,可是你为什麽就是不肯放过昕宁,你不可以把我们母子俩的恩怨,全算到她头上要她来承担,那对她不公平啊!〃太后在他身後喊著。
桀澈身子一僵,回过头阴餮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懂!〃
〃对,我是不懂你在想什麽,但是一个女人的心,我懂!〃太后眼中浮现一抹沉痛,〃如果你没有办法好好待她,心中永远没有她的空间,甚至不肯给她一个孩子,那就让她走,放她自由。〃
她挡住他的去路,又悔又痛的说:〃你为什麽还要找她回来!你对我有什麽不满尽管冲著我来,不要再她了,放了她吧,你给她的痛苦还不够吗?〃
〃她?放了她?〃太后的话就像在他心口抹上又苦又涩的胆汁,令他难受不已。
他的脸孔禁不住的扭曲了,他嘎哑的说:〃不!这一辈子,我绝不放开她,绝不!〃
想起见不到她的心惶与痛苦,他脸色一沉,迈开步子想越过太后,但太后似乎是跟他耗上了,伸长了双臂不让他通过。
他隐忍著,沉著声道:〃让开!〃
〃不让!〃太后也是一脸坚决,她抬起下巴,粉色唇畔漾起一抹不妥协的线条,〃当初,因为我的缘故造成这些痛苦,今天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饶了她,别再去找她了!〃
〃你〃桀澈瞪著她,厉声道!〃为什麽你总是那麽自以为是?〃
不想再浪费时间与她多作解释,他俐落的一个闪身,轻易绕过太后举步离去——
〃澈儿——〃一向端庄高雅的太后痛哭出声,她再也承受不住的跌坐在地上。
〃你为什麽还是那麽恨我,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原谅我?要怎样才能停止你的恨?你怎麽可以为了报复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知不知道你绝的不只是我的後,更是你自己的後啊!〃她崩溃似的哭喊著。
〃你怎麽可以对昕宁的孩儿如此残忍?你知道失去自己的孩儿,对一个母亲是何等残忍的事吗?你知不知道,断了一个孩儿的生路,可能也同时断了那个母亲的生路!〃太后声泪俱下的说。
〃你知不知道昕宁会离开你,就表示她决定要跟孩子同生共死了。对她而言,即使是曝尸荒野,也好过被你找回来逼她拿掉孩子!难道你恨她恨到连这最後的仁慈也不愿给她?好歹她跟你也曾是夫妻一场——〃她站起身子,激动的说。
太后的话如针似槌,字字句句敲得他痛彻心扉,桀澈怒喊著:〃够了,别再说了!〃
他摇摇头,沉痛不已,〃我没有那麽恨你,尤其最近昕宁教会我什麽是爱後,我就不再恨你了!我更没有你以为的那麽坏,我接昕宁回来为的绝不是要她,〃
〃我想接她回来,是因为现在我只是一个心急如焚的丈夫!我不容许她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我无法忍受自己空有掌控全国的权力,却不能找回她!〃他用赤红的双眼沉痛的看著太后。
〃你的意思是……你爱她?!〃太后拢著眉心,从他的话中整理出一个大大的疑问。
〃对,我爱她!〃桀澈沉重的吐出。
现在,他不害怕说爱,只要能找回昕宁,就算要他当著全天下的人说千次万次也无所谓:只要能找回昕宁!
太后震惊极了,她一直以为桀澈依然恨她入骨,而且极端的鄙弃嫌恶昕宁,没想到她居然会听他亲口说出:他爱她!
〃可是,你既然爱她,又为什麽要逼她打掉胎儿呢?〃太后摇摇头,更加的不解了。
桀澈双手握紧成拳,目光沉痛的瞅著太后,缓缓的说:〃微云的死,是我这一生永远也忘不了的痛!〃他瘠哑的嗓音听起来都碎了,〃我——我怕——〃
我不是不要她的孩子,我只是不要她冒险,不要她忍受那种痛苦,我无法再一次经历心爱女人濒临死亡的恐惧,更不敢再承受一次那种椎心泣血的疼痛,我不能让她有任何的万一,你明白吗?〃
〃澈儿!〃太后心疼的想将这个她已经许久未拥抱的孩子拥入怀中,这个外表成熟,身形魁梧的男子,正流露出如同孩童一般的惶惑与恐惧。
额际汨汨流淌的汗水,像极了他心中流不出的泪;烧灼的温度,像极了他心中翻腾的焦灼。
望进太后溢满母爱与疼惜的眼神,桀澈叹口气:〃不要说任何安慰我的话,因尢所有安慰的话在我看来,都是因为已经认定我再也找不到昕宁了,才会说的客套话,所以不要安慰我,除非找到了她!〃
三月初春,微风送爽。
四周十分寂静,静得可以听见流水的潺潺声,可以听见吱吱啾啾的虫鸣鸟叫声。
天空很蓝、河水很清,绿草娇娇嫩嫩镶铺到看不见的尽头。
〃啪——啪——〃
破坏自然和谐的声音有一声没一声的响起,那声音来自河畔那抹美丽身影。
只见那名女子皱紧眉头,咬紧唇瓣,却怎麽也拧不紧那湿淋淋的衣裳!
女子叹口气,拿起一旁的木棒,使劲的槌打那件可怜的衣服,人家木棒是用来洗净衣服的,可到了她手中竟成了打乾衣服的棍子。一会儿,她拿起衣服,摊了开来,小脸上满是不解。〃为什么我看人家做起来那麽轻松的事,到了我手上总会变得那麽困难呢?〃
昕宁嘟起粉润的红唇,大大的眼瞳看起来好无辜。
住在苏大娘家里五个多月来,昕宁觉得自己在麻烦他们,因此一直想出点力帮点忙,好减少一些不自在感。
可自小养尊处优的她,连开水都不会烧,还能帮什麽忙呢?
而她偏偏缺乏了这种体认,总是十分热心的把事情搞砸。比方说,她想帮忙生火,却差点把苏大娘家的厨房烧了;她想帮忙洗碗,却把碗盘洗到碎得精光;她想帮忙擦地,却因为拧不乾抹布害得苏老爹险些滑倒。
几个月来,她所帮出来的麻烦还真是不少,所幸苏家一家人都是心地良善敦厚的好人,加上唯一的女儿早嫁到北方,到老死恐怕也见不了几次面,所以苏氏夫妇将她当亲生女儿般的疼爱。
特别是苏大娘,见她身子单薄又怀有身孕,每个月总会炖只鸡给昕宁进补,平常的日子虽然吃的是粗茶淡饭,但昕宁却过得十分快乐。
对於昕宁为何独身怀孕,他们虽然有著满肚子的好奇,但见昕宁在被问到这个话题时,总是白著一张小脸一副忧闷的模样,他们总是很快又把话题扯开。
所以,他们仍不知道昕宁的真实身分,就是那个为了找她王几乎早已把圩国翻烂的王后。
在昕宁不告而别後,桀澈下了一道诏书,将昕宁扶正上为圩国的王后,并下令全国人民帮忙找回他心爱的女子。
只是,住在位於蕴圩山另一头独立小村落里的人民都不知道这件事。
〃采绫〃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向她走来,〃你在这啊,我娘找不到你急死了!〃
采绫是她取的代名,取名为采绫上是因为要避免身分曝光,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来自月眠国,而美丽的布绫是月眠国的特产。
苏日全蹲下身子,轻轻松松的将洗衣盆端起〃你又在做这些事了,我娘不是告诉你好多次了,别那麽客气,我们一点也不觉得你麻烦了我们。〃
〃要是不小心伤到你腹中的胎儿就麻烦了!〃他咕哝著。
〃放心,我腹中的孩儿壮得很,踢起我的动作是又快又狠,不会有问题的!〃昕宁摸了摸已经明显凸出的腹部,浅浅的笑了,〃对了,大娘急著找我,有什麽事吗?〃
〃不只我娘急著找你,是大夥都急!〃说起急,他的神情还真是急呢。
〃大夥为什麽急著找我?〃昕宁疑惑的娣著他。
苏日全急急的迈著步子,直直的看著前方说:〃因为咱们国家要打仗了,我们得作些准备,村里的妇女老小得集中安置——〃
打仗?
昕宁震惊极了,她小跑步著跟上他,情急的拉著他的袖管,惶惑不安的睁大了一双美眸,〃你说什麽?打什麽仗?〃
〃王已经和月眠国宣战了,数万兵力已经移师渡水到月眠国,明天可能就要开打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