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强劲的风刮得我睁不开眼,只觉得自己被风卷得剧烈的昏眩!在一片混乱中,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我像溺水的人遇到了救命的浮木般,下意识的死命握紧那只手。
“别怕,我在。”凌厉的风声中依然可隐约听见那如露珠般清透的声音传来,那只柔软但温暖的手稍稍用力,更紧的握住我的手,似乎在让我安心。
晴明。
像是被他的话抚慰下来,我的心不再恐慌惊骇,在这如龙卷风般狂乱的疾风中,我终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二十九迷思着魔
昏昏沉沉的我只觉得全身像被撕裂开一样的疼,时而又像被丢入溶炉焚烧般的灼热难耐,时而又像身处冻极的西伯利亚冷彻入骨,在这反复的折磨中,我难受得几乎死去,意识不清的痛苦shenyin,难以忍耐这生不如死的折磨的嘤嘤哭泣。在神智模糊中,我一直听到一个清凉如水、妙悦似珠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什么,那声音就像露珠般抚慰滋润了我痛苦不堪的灵魂,一股淡雅的青竹幽香,一直似有似无的飘缈回旋在我身侧,神奇的安抚了我的身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昏睡着慢慢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舌干唇燥的难受,身上断骨处一阵阵潮水般的剧痛,提醒了我,我还活着。
“水.......”我的声音嘶哑得像撕碎的破布一样的破碎。
一阵悉索挪动声,一个东西抵在我的唇上,清凉的水缓缓流如我干燥的嘴里,我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喝过水缓解了干渴,我稍稍有了点精神,这才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印入眼前的,是一片茂密参天的森林,巨大的树木鳞次栉比又毫无章序的站立着,间中长满了不知名的荆棘矮灌木丛,盘绕纠缠着纷零杂乱的藤类植物,强烈刺眼的阳光穿过树悠荡荡......我渐渐睡去.....
“是师傅的式神,师傅来了。”半梦半醒间,依稀听到晴明的声音。
“唔”我揉着惺松睡眼抬眼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色长尾大鸟在我们面前的半空中盘旋,一双淡紫色的眼睛俯瞰着我们,盘旋数圈,它振翅往远处飞去。
我张大嘴,惊异:“哎~~~,它怎么飞走了不是你师傅的式神吗怎么不救我们!”
“它是回去向师傅传递消息了,放心,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我们现在最好留在原地不要离开。”晴明平静的说完,抬手小心的将我从背上放下来,扶我靠在一棵树下。
一番动作,又牵扯得我伤口一阵剧烈疼痛,我苍白着脸咬牙忍住几乎要溢出口的shenyin,晴明注意到我脸色的异常,他探手将我的一只手拢在手中,紧了紧力度。
“再忍忍,很快我师傅就会来了。”他轻漠的声音似乎是在叙述,却隐着淡淡的安慰之意。
低头看着他握着我手的白玉葱嫩的纤长手指,我不由低笑:“晴明,我记得初见你时,你似乎很厌恶与别人的身体接触,我可是和你抢了好久的衣袖呢。”
他扭头看我,晶莹透亮的眼睛里酝绕着雾蔼水气似的迷离,他平静无波的说:“不是我讨厌和人接触.....是别人讨厌和我接触,所以我也尽量和别人保持距离......我不想制造他人的困扰.....”
“怎么会呢你是这么完美得让人心生嫉妒,谁会讨厌你是个人都会想要亲近你!”我奇怪的说。
他望着我,眼中的沉水古潭似乎浮起了轻轻的微澜,完美无缺的绝美脸上有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他慢慢转回脸去,眼睛不知道看着哪的陷入深思。我看着他美丽的侧面,鲜肤胜玉璧,面带兰花姿,唇染夭桃色,不浊不垢的带着一种神性之美,轻尘离世的如白莲化身,只是此时,他眉宇间是种淡淡的却令人心恻的疏离哀伤。
良久,才传来他缥缈的声音:“我颈上的是‘缚妖咒’,是用来缚束妖力的。”
我怔住,一下没听明白过来,但我却是第一次听他提及他颈上那像纹身的图案,之前我问他,他可是一直不予理睬呢!
我刚想开口追问,却听见一阵快马疾弛的声音传来,由远至近的马蹄声杂乱而声势浩大,似乎马队的队伍很庞大,我诧异的转眼望去,只见一支约四、五十人全身大铠甲胄的武士纵马向我们的方向疾驰而来,马队后紧跟着近百余名身着胴丸铠甲徒步奔跑的侍卫藏人。
领头骑在马上的那人,背负白羽翎箭长弓,腰配太刀,一身以金红威丝绞编的赤红大铠甲胄,青龙噬的前立,八曜菊纹的徽纹装饰的袖甲、笠验和佩楯,疾速中在风中猎猎飘扬的五尺长浓红母衣,耀眼夺目得像燃烧的火焰!马蹄下落悠游离。
“下雨的夜真是静得让人心生孤寂。”我长喟一声道。
“唔。”弘昭低声应,暖雾般的口气喷在我的发顶,顿了顿他说:“我会陪着你,以后都会,你不会再觉得孤寂的。”说着他略收紧环着我的胳膊。
我心中哀叹,不想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话说:“你丢下京中的政务呆在这时间长了可不好,说到底,你还是当政今上,可不能顾此失彼,还是要以朝政为重。”
“对我而言,你是同等重要的!......不....或许你更重要.....”他沉声低语:“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对你已经是如此用情至深,当知道你被掳走失踪,我只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似的,恨不能翻过整个五畿七道把你找回来!”
我静静的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继续说:“我领着军队四处搜索,知道是鬼做的恶事,我下令要y阳寮的所有人全力以赴的寻找,y阳头终于在两天后占卜到你的行踪,确定你的方位,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奈岡山。”说到这,他低下头将下颌抵在我头顶上,轻声继续说:“当我看到你时,我从没有过如此绝望到心底的痛,你是那样的苍白脆弱,有着仿佛一碰即碎的透明感,我真是害怕恐惧到了极点,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最重要的存在,我却差一点失去了你,若是真.....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要毁掉所有的一切,让世界为这付出代价!神佛要我心碎!我就粉碎这个世界!让这世间彻底堕入佛也要为之流出血泪的地狱!”
他口气里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