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带着活力,点点洒进窗内,魏湘音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意识还有些迷糊。
「小音,刷牙洗脸,下来吃稀饭啰。」母亲直接推开卧房的门,笑着说:「还赖床?太阳晒到屁股了。」
「唔……」魏湘音憨笑,拥着被子坐起。「妈咪,人家还是很想睡啊。」
「想睡,吃完早餐再睡,稀饭冷掉就不好吃了。」母亲拉着她的被子。
「哇啊,人家回家住才两个礼拜,都快被妳和老爸养成母猪了啦。」
「那最好,比之前瘦巴巴不长肉漂亮多了。」魏母呵呵笑着,魏湘音的五官遗传到她,带着古典美。「我早叫妳把那个秘书的工作辞掉,那份工作真不是人做的,忙得昏天暗地不说,还时常要陪妳的顶头上司应酬,有时连星期假日也要加班,哪有这样子?」
魏湘音脸蛋微热,之前好几次的星期假日不能回爸妈家里,大都是和石磊在一起,此时母亲提起,她不禁有些心虚。
「妈,以后不会了啦。」男人的面容忽地划过心房,她咬了咬下唇,用力将那个搅乱思绪的影像抛掉。「我下礼拜会开始找新的工作,不过人家想在家里住久一些,过一阵子再搬回我买的小公寓。」这里距离那层小公寓虽然才短短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却是她「避难」的好地方。
魏母顺手迭着那件薄被。「我看妳把那层公寓卖掉好了,干脆搬回家住,反正家里又不是没房间,以后等妳弟弟娶了老婆、生了孩了,大家住在一块,还是够住的。」
话声顿了顿,她眼睛一亮,声音微高。
「还有啊,妳迟早要出嫁,不是吗?小音啊……妳到底有没有男朋友?蚂上次见到张太太的大儿子了,是竹科的计算机工程师,很不错的年轻人,妳觉得怎么样?可以约出来见个面啊?」
「妈──」唉……
魏母仍陶醉地说着,完全忘记上楼叫她起床的目的。
魏湘音内心无奈地叹气,为了分散母亲的注意力,她很有元气地从床上跳起。「哇啊!肚子好饿,起床、起床,刷牙洗睑吃早饭啰!」
「小音啊,咦?等一下,妳躲进浴室干什么?那个张太太的大儿子,妳到底觉得怎么样嘛?」
唉……饶了她吧。
魏湘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又一声长叹,刚挤出苦笑,胃里忽如其来一阵难受。
她赶紧趴在马桶上,想呕吐,又怕浴室门外的母亲听见,只能硬生生忍下来,忍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拚命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压下那股酸味。
老天……这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胃不太舒服,面对母亲准备的丰盛早餐,魏湘音仍装得若无其事,勉强吃下一大碗稀饭,可是回到卧房后,又忍不住冲进浴室大吐特吐,吐完后,胃似乎不再作怪了,她倒没多想,换了牛仔裤和衬衫,开着自己的小march,二十分钟后已回到小公寓里。
那一晚她走得很匆促,什么东西都没整理,既然要回爸妈家住一段时间,除了衣物和一些私人的日用品外,她的笔记型计算机、pda等等也要带走。另外,还得将冰箱里的生鲜食材搬出来,看是要带回家,或是直接清理掉。
迅速打包好一切,她拎着鼓鼓的旅行袋,肩上还背着笔记型计算机,腾出一只手打开大门,那男人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面前。
「石、石磊?!」魏湘音吓了一大跳,当场愣住,「咚」地一响,手上的东西应声掉落,幸好没砸到脚。
「终于让我逮到妳了。」石磊伸手一推,不仅将她推进屋里,自己也闯了进来,还顺势将公寓的铁门合上。
「你想干嘛?你、你出去,这里是我家。」魏湘音迅速武装起自己,再见他,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她就是不争气、不争气!
石磊不怒反笑,眼角眉梢凝聚风暴。
「这里是妳家?那妳不是该乖乖窝在这个窝,为什么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落跑』?」他朝她逼近一大步,「妳准备躲去哪里?妳以为随便丢出一张辞呈,就可以轻松走人吗?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
「我、我我没有躲。」她说谎,脸蛋瞬间泛红。
受不了他炽热的注视,她忍不住将小脸偏向一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清晰而坚定。
「我就是要离职,我、我讨厌那个工作、厌倦那个工作,还有我……我也讨厌你、厌倦你,更厌倦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要结束,我要找个好男人谈一场正常又甜蜜的恋爱,然后他会跟我求婚,我们……我们会生两个孩子,会过着平凡但幸福的日子……」边诉说着,她下意识吸吸鼻子,才发觉自己在哭。
这些话让石磊彻底抓狂。
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气息越来越沉重,那两道目光像要在她身上烧穿两个洞,翻滚着惊人的怒火。
「妳想得美。我不会让任何男人接近妳的。」
魏湘音又急又气,「你根本不可理喻!你、你野蛮!」
「我就是野蛮。」他挡在她面前,似乎想利用身高取得对峙的优势。「明天就给我回公司上班。」少了她,「达观国际」的状况虽然还不至于鸡飞狗跳,但他就是用不惯秘书室里其余的三位秘书。
魏湘音不知道,这两个礼拜「达观国际」的气氛一直处在超级低气压中,特别是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三不五时就传出各级主管遭「巨炮狂轰」的响声,搞得人人自危、如履薄冰。
一听到他又开始专权独断,魏湘音反抗的因子随即抬头,鼓起勇气反驳:「我不要!辞职就是辞职,我不要回去!」
「妳的辞呈我不批准,那封该死的信已经被我撕碎丢进垃圾筒了。」
「你──」她握起小拳头,无可奈何地跺脚,「我说了,我讨厌那个工作,我做不下去,我更讨厌你,我不要再见到你啊,你走啊──」
石磊脸色铁青,猛然之间,强壮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抱起。
魏湘音惊呼,拳打脚踢地挣扎。「干什么?你放开我!石磊,你这个野蛮人,放开呀──」
他抱着她进入女性的卧房,将她直接丢在弹簧床上,魏湘音头晕了晕,还来不及坐起,男人结实的胸膛已抵了过来。
「我们就来看看,妳到底有多讨厌我。」他故意在「讨厌」两个字上加重音,薄唇瞬间封住她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