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恨交织的情感说不明道不出,只有天天生活在这里的人才知道个中滋味,人们心里的落差象京都第一瀑,窄窄的形成不了气势但就是永远悬挂在那里。
许多有钱的有门路的人给自己换了标签,连汽车能上北京牌照都不上本地牌照,省开进京信不说,进了城也不会让北京警察格外“青睐”。还有的倾家荡产给儿女买了城市户口,有北京市户口,意味着进同等学校可以少考百八十分,没有北京户口,就像千米赛跑,你在的时候,人家已经超你三百米开外了。同是中国人,地域不同命运大不同。财富在这里没人羡慕,只有和北京贴上边才会被赞赏、推崇,才会活得自如自在。
原本该宁静的一切却浮躁起来。
已是初夏,麦苗被微风抚弄得像海浪起伏。奚雅上下班要经过一片麦田,奚雅尤其喜欢黄昏的时候,放慢自行车速,遥望着西天的落日和落日下泛着金色的麦田,想着很远很远的时候,这里曾经是水肥草美的牧场,曾经是驰骋于塞北草原的骏马的美丽家园,蓝天白云,绿水嫩草,骠骑骏马,歌声悠扬,心里涌动着诸如自由,舒展,快乐,雄健的感觉。而这时,也是奚雅感觉自己最不女人的时刻,如果真像佛教讲的人有六道轮回,她希望回归到那人烟稀少草木茂盛的从前,做一只奔跑的鹿或者一只快乐的羚羊,不受任何拘束的活着。
自从丈夫孟嘉伟去公司驻京办事处工作后,奚雅就感觉自己加入了身边的追京族,其实奚雅是不赞成追京的,但是这里的追京就象年轻人追星一样不会因为一些人不追而不成为潮流,它似乎在成为流感,传染着所有的人,即使你远距离接触,飞沫也会将病菌通过空气传播,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处于它的传染圈,包围圈,即使你有抗体,时间久了也难免不被耳濡目染。
在奚雅的人生设想里也希望有一天儿子能努力学习考上北京的大学,望子成龙是每个做父母的心愿,奚雅也不能免俗。她和孟嘉伟生于斯长于斯,压根就没奢望有朝一日换个窝儿。当然奚雅也不主张给儿女买户口,男儿当自强历来是奚雅相夫教子的大政方针,奚雅觉得穷富都要有做人的宗旨。
可是事情不会总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随着丈夫工作的变动,奚雅觉得好象让儿子到北京读书的计划提前了,如果丈夫能在那里干得好,尽早打开局面结识些人,通过关系,他们的儿子就有可能去那里上小学,中学进而直接升入大学,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丈夫的前任就把全家户口都整进了北京,如果不是他因为外面包养了情妇,财力不支挪用了公款也不至于犯事。丈夫走时,同事炳虹曾劝她不要放孟嘉伟走,让她吸取前车之鉴,奚雅觉得正因为有前车之鉴,孟嘉伟才不会重韬覆辙,前车之鉴的作用不只是提醒旁人更应该能警醒当事者。再说,人生路上,一个好妻子该做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丈夫身后,在他倦殆的时候推他一把,何况自己的丈夫正在奔跑,自己不给他加油怎好意思扯他后腿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华人小说吧
瓷婚男女六(2)
儿子从小都是爷爷奶奶带,每天下班奚雅去婆婆那里吃过饭,给儿子把当天的脏衣服洗好,帮婆婆处理些家务,夜晚便属于自己了。孟嘉伟在的时候,他们有时候出去各自找各自的朋友,有时候去中心广场跳舞,更多的时候两个人洗浴之后,躺在床上,孟嘉伟看他的电视,奚雅看自己的书,两不相扰。
自从丈夫去北京工作,奚雅觉得日子依然是日子,但是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其实没分开的时候,生活和工作上也没感觉出孟嘉伟帮过自己什么,一离开马上就觉得身边出现了一块空白,而且这空白无法被替代,比如,奚雅刻意地把晚上的时间排得满满的,看书,看自己喜欢的碟,但是睡眠就是迟迟不来,黑夜出奇地漫长。有时候,很晚了奚雅还忍不住给孟嘉伟打电话,好象听见了他的声音心里才塌实,搞得孟嘉伟在那边心里也怪怪的不舒服。
第一个周末孟嘉伟从北京回来的时候,给奚雅买来了摄像头和耳卖,告诉她他那边也装了这东西,以后他不在家的日子,晚上可以视频聊天,他没时间的时候,她可以去玩qq游戏打发时间。奚雅以前上网只限于收收邮件,看看新闻,很少和陌生人聊天,一来是时间有限,二来奚雅也不喜欢网络这种交往方式,她身边太多了因为沉迷上网聊天而夫妻反目,或者红杏出墙的传闻,奚雅觉得那些人不是活得太无聊,就是对生活太不负责任。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女谁会把情感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网络上?除非他或者她失去了理性或者天性本身就不甘于寂寞,网恋无非他们被当作了又一个可以放纵的渠道而已。
因为没有聊天的嗜好,奚雅的电脑一直就没有配备耳卖和视频。
当然,尽管奚雅处处刻意减少生活里的麻烦,麻烦并不因此而不光顾她。这不一上班,下边一个县文化馆的叫蒋以均的作者就给她打来电话,询问上次开会怎么没见到她?电话是同事炳虹接的,炳虹知道蒋以均是奚雅的崇拜者,经常拿他开奚雅的玩笑,奚雅知道那玩笑之外的含义,急不得更恼不得,她比谁都明白,这种事越描越黑,索性由她去说,说够了她自己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不说了。
电话里奚雅简单地说了几句因为处理季帆的车祸没参加会议的过程,她不想和他多说,蒋以均告诉她说他刚完成一个中篇小说,让她指点指点,奚雅告诉他直接发到她信箱里吧,看后再联系,说完,奚雅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奚雅知道炳虹没有错怪蒋以均,以往蒋以均三番五次地慕名找她讨教,言语和行动中除了谦虚时常让奚雅感觉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微妙,比如,有次开会,蒋以均注视她的目光里分明有种凝望女神的敬慕还有种想拥她入怀的怜爱,还有次电话里,蒋以均的语气有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慨叹,同是过来人,奚雅不可能不明白这微妙发展下去意味着什么?对于蒋以均,奚雅只知道他是一个苦苦追求了文学十多年而不得志的中年男人,象他这样的业余作者奚雅见得多了,而且她本身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知道在这条道路上跋涉的清贫与辛苦,基于这一点,奚雅除了利用自己作协理事的身份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外,不想在工作关系之外发展什么,她只希望和他们做朋友,互相学习互相提高,把工作和情感,把友谊和暧昧混淆一起不是一个成年人尤其不是一个自诩爱好文学的成年人的做法。
当然这一切奚雅并没有和丈夫说起过,她不是想对他刻意隐瞒什么,她只是觉得丈夫不是这个圈里的人,不必知道这个圈里的龌龊而已。她看多了这个圈里的明争暗斗,文人相轻,更看透了某些男人和女人打着文学旗号不择手段的为名为利为欲,她最尊敬的一个文学前辈曾借提携之名占尽多位女文学青年的姿色,她最熟悉的一个女作者曾靠姿色周旋在几个有名望的编辑和评论家之间,当然人家是各尽所能各得其所,外人无权过问更无权干涉。
起初奚雅也经常为圈里的各种新闻惊讶,感叹世风文风,后来看得多了,就多了份理解,这理解其实是对男人本性的理解,如果说男人是猫科动物天生喜腥,那么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腥味的东西。自然界历来都是讲供需平衡的,一个风流男人肯定对应的是一个或者几个风流女人,没有自愿做猎物的女人就不会有愿当猎手的男人,猎物一但成为猎物便是一劳永逸了,而猎手若想长期霸占猎物要付出的辛苦必将远远超过当初获得猎物时的欢乐。所以,奚雅从不认为女人是天生的受害者,主动权全在男人,许多中年人的外遇,无论有多少当事人,很少有完全的胜利者,最后的结局无非是两败俱伤或者全军覆没,猎物伤痕累累,猎手面目皆非,功成身退的寥寥无几,愿当猎物的女人和愿做猎手的男人都将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瓷婚男女六(3)
邴虹就不同意奚雅的观点,她认为这个社会是男性社会,主导权还是在男人,就象男人喜腥一样,做猎物也是女人的天性。女人找丈夫实际也是做猎物的过程,充当第二次猎物的女人只不过因为她们找的第一个猎手不满意而已。女人天生要的就是那种被驾驭的感觉,一个不能让女人臣服的男人即使做了猎手也是暂时的,拴不住女人的心。邴虹还说奚雅之所以目前还保持第一猎物的角色是因为作为猎手的孟嘉伟足够出色,无论从外形上还是气质上,还没有一个人能替代他在奚雅心中的位置。
炳虹是美协理事,先是画了一阵子油画,后来又研究了几年国画,最后炳虹发现只有利用周末开办青少年美术培训班才能给她带来直接而丰厚的经济效益,便把自己的美术天份和精力全都倾注到启蒙开发孩童的爱好上了,她的学员从学龄前儿童到初高中生参差不齐,几年下来,除了少数几个孩子在市级美术比赛中得过奖外,其他的全都做了陪衬,但是这并不妨碍望子成龙的家长们前仆后继地把孩子和学费送到她这里,炳虹自得其乐,置了房子也买了车子,成了远近知名的富婆。最近,炳虹又迷上了炒股,股市那蹿上跳下、起伏不定的k线图成了她喜怒哀乐的晴雨表,奚雅不明白炳虹为什么总能跟上社会潮流,而自己总在潮流之外?经常劝炳虹不要为暂时的蝇头小利,牺牲自己多年的艺术追求。炳虹辩解说自己和奚雅不是一类人,奚雅活在梦里,她活在当下。人各有志,奚雅便不在规劝。
奚雅明白邴虹的言外之意,她的意思是说奚雅还没有遇到机会,还没有遇到那个让她心动的人。奚雅有时候满心希望生活里有一些奇迹发生的,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地方,生活在这样一个说安静而又浮躁的地方,奚雅有时会想生命于她可以说一天就是一年,一年就是一生。她渴望变化,但是渴望丈夫带给她这个变化,迄今为止,她不希望她的生命里出现另一个男人,她觉得自己前生是一只雌性大雁,一生只适合与一只雄性大雁共舞。
依然是睡眠不来的夜晚,奚雅给远在北京的丈夫打电话,想和他上网聊会儿天,电话通了,孟嘉伟在那边说他正在陪一个客户,今晚不能陪她。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糟杂,奚雅有些怅然,她能想象出此刻的北京,想象出此刻北京人的夜生活,酒吧、歌厅、桑拿、泰式按摩、艳舞、通宵电影。。。。。。那是个所有的服务都能用钱解决的地方,她开始担心她的丈夫有一天也会被这奢华解决掉。
奚雅怅然地打开邮箱,邮箱里有一封新邮件,奚雅快速地打开,不是她想看到的,是那个叫蒋以均的小说和他写的信。
你好!
把小说发给你,提提意见。
喜欢泰戈尔的诗吗?
知道我最喜欢他哪首诗吗?
假如我今生无份遇到你,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让我念念不忘,让我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的日子在世界的闹市中度过,我的双手满捧着每日赢利的时候,让我永远觉得我是一无所获————…让我念念不忘,让我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坐在路边,疲乏喘息,当我在尘土中铺设卧具,让我永远记着前面还有悠悠的长路——让我念念不忘,让我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的屋子装饰好了,箫笛吹起,欢笑声喧的时候,让我永远觉得我还没有请你光临——让我念念不忘,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你知道一个男人流泪的样子吗?因为没有人能像泰戈尔一样把爱从脚趾写到发根,从皮肉写到骨子里,每每让那个与他隔了一个世纪的外表粗糙坚硬的男人读他读得疼痛钻心,泪流满面。
我觉得他是为我写的。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我期待着。
以均。
奚雅寥寥数语做了回复,她害怕自己写多了,会让蒋以均误解,她只想和他做朋友,不想在朋友之外再发展什么。
依然没有那个叫季帆的男人的邮件,前些天她给他发了一封伊妹儿,问了他妻子的情况,后来听老乔说好象他妻子苏醒过来了,脑子受了些影响不大,最严重的是面部创伤,听说已经请了最好的整形医生。去季帆的博客游览了一番,发现还是最初自己登陆时的内容,没有任何更新,不知道是博客的主人没时间顾及还是就此废弃了它?倒是有许多网友和她一样关心着博客主人的行踪,那些留言除了关心还有猜测,要是主人再晚些时候出现,恐怕真会流言四起了。
对于博客热,奚雅压根就没动过去凑凑热闹的念头。她觉得博客不是她这类人能博的。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而她既不在左也不在右,而是那不显山不露水的中间地带。左的有名人效应,博一把为的是多赚些人气财气,右的豁得出去,嘻笑怒骂赢些眼球赚点名气,因此成就了名人博客和博客名人,而属于中间地带的人既没有左的名气又没有右的底气,即便开博,博到老死也不会博出什么名堂,顶多为博客大军充个人数而已。性格决定命运更决定网运,不是什么人开博都能捞把稻草的。
当然,不开博,并不意味着奚雅不去别人的博客走走转转,她经常会去光顾那些名作家和评论家的博客,毕竟那里的东西和她心底的梦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好比一个氧吧,既不用付费又无需自报家门,悄无声地免费吸会氧何乐而不为?
自从知道季帆的博客后,奚雅上网时自觉不自觉地就会到那里转一转,当然转的结果经常让她失望,仍然是她最初登陆时的样子,幸亏不是一块真的园子,如果是,这么久无人打理恐怕早就荒芜了。
深夜,奚雅下网关机,躺回床上,脑子里一会儿是丈夫孟嘉伟在酒店陪客户的影象,一会儿又是那个叫季帆的男人在医院里无助的样子,两个男人在奚雅的脑海里交替出现,让奚雅在寂静的深夜烦躁而无眠。想起蒋以均说的泰戈尔的诗,她打开台灯,拿起床头那本《吉檀枷利》,轻轻地颂念着:
我像麋鹿一样在林荫中奔走,为着自己的香气而发狂
夜晚是五月正中的夜晚,清风是南国的清风
我迷了路,我游荡着,
我寻求那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我所没有寻求的东西
我自己的愿望的形象从我心中走出,跳起舞来
这闪光的形象飞掠过去
我想把它紧紧捉住,它躲开了又引着我飞走下去
我寻求那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我所没有寻求的东西
念着念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奚雅忽然感觉到了蒋以均说的那种感觉,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心境之下,泰戈尔的诗让两颗陌生的心忽然有了共鸣,它们仿佛正在穿越时空逐渐向彼此靠拢,灵魂的触须传递了一个再真切不过的讯息,这一刻他们同在。
奚雅闭紧了双眸,试图让一切沉入梦中。
瓷婚男女七(1)
出院之后,羿小羽发现自己多了个毛病,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照镜子。尤其是晚上洗浴完后,丈夫在末末的房间给女儿讲故事,自从车祸后,女儿改了习惯,澡要爸爸洗,睡前的故事要爸爸讲,以前这些都是羿小羽做的事情。
羿小羽倚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方镜,仔细地端详自己的脸。镜子里映出的脸光滑美丽,整容后的部位与她原有的部位相得益彰,额头光洁,做了双眼皮的眼睛配上单眼皮时稍宽的下眼睑,比别人原本长就的双眼皮更有一番韵味,耐看而清纯,隆过的高挺圆润的鼻梁,配上她有些上翘的厚嘴唇,竟然和电视上做唇膏广告的女模特有几分神似,她常常不能确定这张脸是否属于自己,她修长的手指不只一次地轻轻略过面颊,感触那次车祸带给她的这意外的礼物。
如今大街上,韩剧里经常出现人造美女,羿小羽有时会不错眼珠地盯着她们看,脑子里也曾动过整容的念头,但是那只是念头而已,她从来不敢想象自己这个年龄的女人会有魄力有胆量去承受整容的过程和这过程后的一切,她觉得与其承受那些代价不如忍受自己现在的容貌更容易些,她根本想不到命运竟假一场车祸让她以为今生不可能发生的事变成了现实。
还是少女的时候,羿小羽就知道美了,就开始不满意自己的长相,她觉得肯定是母亲怀她时造物主捉弄她,把母亲的小眼睛,父亲的扁鼻梁捏给了她,幸好造物主手下留情,把父亲的身高和母亲的肤色传给了她,否则她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就外貌来说,丈夫是那种说不上英俊但是也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男人,不象羿小羽优点与缺陷集一身,彼此互不相抵,总让人心存遗憾。羿小羽觉得不管男人或者女人要不就长得美伦美奂,要不就哪个部位都不出色但是组合起来效果也不错,千万不要象自己这个样子美丑鲜明,让别人看了不舒服,自己看了恨不得添点什么去点什么,倍受折磨。
季帆哄睡女儿,走进卧室,上了床,背倚靠在床头,招呼羿小羽,过来。
羿小羽侧过身照例把头枕在丈夫的腿上,季帆双手捧住妻子的头顺着穴位和脉络,轻轻地按摩起来,自从车祸后,羿小羽经常头疼,而且添了失眠的毛病,医生建议她平时和临睡前经常做些头部按摩,加速血液循环,促进组织再生,毕竟是受过重创的部位,修补再好也不如原先长就的运转灵便。
羿小羽不知道自己该感谢这场车祸还是该诅咒这场车祸,车祸让她死而复生,并带给她梦寐以求的一张美丽的脸,但是车祸同时也损伤了她的大脑,现在的她不但对出事的瞬间失忆,而且她对数字也不再敏感。伤好上班以后,她已经连续出现了几次失误,储蓄所出现的帐目不平,大都因为她记错了数字,或者添错了科目,连累大家加班,尽管同事们理解,但是羿小羽也很内疚,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适应现在的工作了。
我想换换工作,你说行吗?羿小羽闭着眼睛问季帆。
换工作?和领导说了吗?季帆问。
没有,我不打算先和领导说,我们支行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不和数字打交道的工作。
那你想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