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以咳嗽打断儿子们隐藏在兄弟阋墙下的打情骂俏,公正严肃地做出判决:“十四那件事确实不能算老四那边的,但是小桂子那事也不能算老八的。好了,小桂子,你开始吧。”
“嗻!”小流氓喜滋滋地开始排糕点,“小和尚,你来报吧!”小流氓只负责体力劳动,脑力劳动还得圣祖皇帝都扛不住的毒舌婵格格出马啊!
婵儿带着笑意的目光一一扫了过来,一众侄子顿时皮一紧,心里齐齐抽打他们皇阿玛粉粉嫩嫩的小身体:您怎么逼一个这样的人出家呢本来就是个性子不大对头的人,扒上了佛祖的船,那不等于biantai讲道理,谁也辨不清吗
婵儿转着珠子,悠悠然然地开口:“对敌之策,无异于快、准、狠。”
侄子们宽面条泪,为满朝文武,不对,是为全天下的人感到自豪——他们多不容易啊,他们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拘在了宫里没放他出去为祸人间啊!明明是说的好听叫中庸之道说的难听叫粉饰太平的妥协政策,怎么到了四叔嘴里就成了对敌之策
在康熙捂脸不忍看的情况下,婵儿高深莫测地继续:“先说快,在老八那边还没浮出水面的时候,老四就做完了银行的计划,搞到了蒙古的金子,所以还是四爷党快。”
韦小宝麻溜地捻起一块云片糕放在了胤禛那边,胤禟不满地哼了一声:“八哥从来是后来居上!”
继续转珠子,粉嫩的苹果脸极力维持佛祖的宝相庄严:“再说准,老四这边是看的很准,打击了朝廷里那些蛀虫,但是老八虽然迂回了一些,却从农商工等各个方面把各行各业的人都逼到了复本位的船上,比老四干的漂亮。”
韦小宝笑嘻嘻地把一块玫瑰糕捻到了胤禩那边。
“最后是狠,”数字们发誓,他们听到四叔磨牙了,这方丈大师念佛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婵儿用地藏菩萨的狰狞换下观音菩萨的慈悲,“老四抄家从来都够狠,从蒙古到澳门到朝廷,某种情况下真说得上是‘三光’了——蛀虫钱财光、蒙古黄金光、反对势力光;而老八这请君入瓮瓮中捉鳖也够厉害,分明就是把人剁碎了泡进酒缸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嘛!”
胤禛面瘫脸——虽然侄子的一些国策在民间口碑还将就,但是这“抄家皇帝”绝对是骂人的话;还有那“三光政策”……分明是皇额娘讲倭国的时候用的词!
胤禩抽眼皮——四叔,侄子只是批了身女人皮,又不是真正的女人,侄子是不仅是后宫干政,更是在后宫扰民,您别拿侄子跟那吕雉、跟那武则天比啊!
四爷党八爷党诸人面面相觑、连带着教出四爷党和八爷党魁首的胤礽胤褆都悲催不已,四叔,您真的是在夸我们吗
见到一众儿子的目光全部投向自己,康熙怒了,挥着小拳头“威胁”:“看朕干什么!”
儿子们眼里除了控诉就是指责,眼神里传出的信息很有兄弟的默契感:“肯定是您老哪里又得罪了四叔,要不然四叔至于逮着这个机会舌不血刃却伤筋动骨地把我们损一遍吗”
还是韦小宝弱弱的声音把诸人引回了正道,小流氓偷偷摸摸地捻着一块紫米糕蹭到康熙身边,小心翼翼地贱笑:“小玄子,这块糕,给谁啊”
康熙没好气地看婵儿,婵儿一副“你是笨蛋”的清高模样,粉粉的小嘴淑女地微微张开,声音甜美:“放不放都一样,要不一人一半吧。”
——那就是……打平
四爷党和八爷党连带列席党都意兴阑珊,但是——谁敢说四叔是黑哨
韦小宝聚精会神一点一点地掰开糕点,力求做到一样大小不偏不倚,可是那模子刻出来的花样稍微偏了一些,花蕊不在正中——漂漂亮亮的小女孩看着怎么都掰不公平的糕点,急急地对着康熙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
就在这时,婵儿趁着小流氓的注意力被康熙吸引走,一把夺过那只紫米糕,飞快地看都不看是不是一样大小地掰开,一半直接塞进韦小宝嘴里——“唔唔……呃,咳咳……咳……”韦小宝被他的动作弄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梗着脖子鸭叫般地咳嗽,“小和……尚,你……”
胤禩急忙过来帮韦小宝拍背,虽然这小东西不可爱,但是也不能这么噎死啊!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四叔拿紫米糕塞死的……
“瑞希,你干什么”康熙也惊了一跳,赶紧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要看韦小宝,哪想到婵儿忽然挡在他面前,面无表情活像个坐禅的罗汉——康熙又怒了:“瑞希,你到底——唔!咳咳……”
康熙也不得不学鸭子梗脖子了,因为婵儿维持着板砖脸,极为顺手地把另一半糕塞在了他的嘴巴里,还很体贴地一手塞着桂花糕捂他嘴巴,一手猛抬他的下巴帮他合上嘴,确保那块紫米糕掉不出来。
数字们直接原地风化……而后,在两只包子冒着泪泡儿狂咳嗽、始作俑者闭眼睛念佛、几个“大人”喂水的喂水、拍背的拍背的团团转中,毓庆宫兵荒马乱了好一阵子,输赢什么的,一点儿都不重要了——真的吗
好不容易哄好了“孩子”的四爷八爷抹了抹一头的汗,终于能休息了……
到底今天闹得太厉害,倚在床头的八爷全无睡意,吃吃直笑:“四哥,你说今天四叔是怎么回事”
胤禛帮他掖好被子,无语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皇阿玛哪里又惹到四叔了吧。”
胤禩怎么想怎么好笑,蜷在被窝里以虾子状捂肚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皇阿玛也有今天啊,哈哈!”
胤禛仔细想了想刚刚送皇阿玛回去休息的时候,康熙那欲言又止却不显愤怒的样子,反而有点迷茫:“……皇阿玛跟四叔,还有那个韦小宝,可能真的有什么说不出的事。”
胤禩直起身子揶揄他:“你不是最了解皇阿玛的心思的吗不争是争——可惜啊,邬思道老先生没陪着你一起转世。”自己前世在那老东西手上栽得太狠了!
胤禛反而带着微笑掐了掐他的脸:“别忘了我们的赌注。”
胤禩瞪他:“不是平手吗”
胤禛很淡定很无辜:“是啊,所以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胤禩磨牙:“——凭什么”哪有这样的赌局!
胤禛表示先下手为强才是硬道理,他跟八爷党斗了那么多年不就赢在一个“杀伐决断”的“快”字吗:“皇额娘已经跟颖贵太妃说好了,我也已经通知过弘时了。”
——八爷的条件,若是他赢了,把弘时接过来一个月,而且由咱们的雍正皇帝亲自照顾。
胤禩直愣愣地看他,不说舌灿莲花了,都差点舌头打结:“……弘时没被你吓到吧”
胤禛很没压力地出卖儿子:“弘时说,他希望有个可爱点的弟弟或者妹妹。”
弘时!八爷愤恨了,白眼狼,果然是白眼狼,他亲阿玛养了十几年都养不熟,自己这个叔父怎么养的熟、怎么养的熟!
趁着他家八爷发呆,四爷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声音带了点暧昧:“你最近累坏了,咱们不急,要孩子可以慢慢来。”
颖贵太妃那里,纠结完了终于下定决心要跟自家皇阿玛同居的小弘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白白的小手摸摸小鼻子,对阿玛表示了一点小抱歉——实在是弘历太混蛋,弘昼就是爱新觉罗家的笑话,他真的很想有个好弟弟,来彰显一个哥哥的存在感和优越感啊!
——而且,只要自家阿玛的肚皮争气,那些大臣就没有理由让皇阿玛纳什么后宫,是不是至于偷吃……晾皇阿玛不敢!
、换乾坤之最好发的财
中央银行第一次分红了,虽然不是每个行业都盈利,但是那红利已经让文武大臣们很满意了。
御座上的皇帝对胤褆点点头,胤褆会意,拿着一本折子出列——大洋彼岸的那片巨大的殖民地,开战了。折子没有写出来的史实是,一个足矣颠覆世界的国家,即将诞生。
朝会上议论纷纷,但是各个面色都算轻松——在他们看来,这跟自己的国家没有多大关系,还是儒家体系为主导的官民们心中,都没有“殖民”的概念。
数字们自然也没这想法,虽然殖民地很诱人,虽然两年来他们也打开了一些太平洋航线,但是一来现在除了那个根本不知道经纬度的澳洲,世界基本被瓜分完毕了,现在去争就是东方打西方直接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二来他们的船确实没有远洋航行的能力,胤俄的蒸汽机正在海军基地的荷兰战舰上做实验呢,数字们可舍不得把自己的老本儿就这么赔在浩浩汪洋里。
而且,一场战争,不管是对着什么样的对手,自己的“国”和“民”要付出的代价,满朝文武心里清楚,重生一世的他们更清楚。国与民,息息相关,但是这两个词就像皇权与国权,只能磨合,从不相等。而且,终有一天,这两个词也会像皇权和国权一样分道扬镳——就如高姑娘跟他们说的未来的历史趋势一般。
那么,套用一句粗俗的话,你黏到了别人身上,要不就是想打人,要不就是想揩油,或者两者皆有。他们要揩的,便是这场战争的油。
——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战争财可谓最好发的财,不发白不发啊!
世界霸主是孤高的,所以他们要“援助”的就是霸主的敌人,那个殖民地并不是没钱,卖点武器去,绝对有的赚——据敏敏童鞋的先知,到最后法兰西也会参战的不是
而且,美利坚一旦,整个美洲就等于看到了希望要了,到时候英法俄德西葡一个都跑不掉,最好的能把非洲拖下水——那岂不是到处都是钱了
所以,美洲在他们眼里,不是殖民目标,而是一个无底洞似的钱袋子!
胤祁出列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官员们都震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恨眼光不够长远,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搂钱的法子呢
永瑜、永瑢、永瑆等也喜形于色,财产税的改革某种程度上减少了国库的收入,若是能有其他收入,那改革也能快的付诸实际了不是
但是军工不同于国有企业,不是谁想入股就能入的;同时,因为是商业,而且是出钱又要收钱的商业,不能归户部不能归兵部——和珅淡淡地站在队列里,无视周围同僚“羡慕”的眼神,他知道这些不是他能插手的。
雍正爷磨砺重用福康安,当然知道他的权术谋略比不上孤魂野鬼般的自己,但是他在军事和政治上都有极高的天赋,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防止自己往足以颠覆一切的军队里伸手。
——不过自己也确实不懂兵法更不会打仗,只能琢磨着乾隆爷的意思办事儿。记得自己以前领军机的时候处理过几件军务,差点儿把老将军阿桂气死,最终还得了一句“此欺上瞒下之辈,吾早晚必为国除之”!
自己就是个文官,硬是被抬去领军机,他不看着皇帝爱好报喜不报忧的眼色办事,还不立马给撸下去了
所以,和珅很淡定,他会赚钱,会骗人,可以玩转整个朝堂,但是到了军队里,连找人打一架收人心都做不到,除非他听任自己被打死。他其实就是个抬轿子的侍卫,这辈子则是做了福康安的小侍卫,那功夫……不说也罢。
这次的军工企业……和珅的唇边漾起明媚的微笑,看着一直立于朝堂前却被所有人下意识忽略的人——皇上的旨意下来了:“着参谋部领军工商行事!”
傅恒,在脱离了朝堂第一人的光环两年后,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傅恒却没有丝毫的讶异,淡定地接旨了。
不少人嘴角抽了,新朝之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明晃晃的,这和珅就是新皇的人,看来先帝当年也是被耍了。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没人敢提这事惹皇上的忌讳的。
可是现在看来,不仅和珅是个烟雾弹,傅恒和参谋部也是“居心叵测”循亲王、景瑞皇帝,您究竟还布置了多少啊
不少人看着御座上面无表情的还没到二十岁的小皇帝,心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永瑜是彻底明白了,不禁扯出一抹带着释然的苦笑——输在他手上,也不冤。
纪晓岚却皱眉了,以抽着烟的姿势微微捅捅和珅:“皇上两年前就知道那边能打起来”
和珅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在吐气了:“……你因为皇上的城府只有这么点儿”雍正皇帝确实不擅长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九只加起来,那个杀伤力就是以乘方基数上涨的了。
纪晓岚表面抽烟实则抽气——难不成,还有后手
福康安在后面对窃窃私语的两人做出一个极度鄙视的表情。
军工企业归了参谋部,最先进的技术自然不能外传的,但是开国之时,睿亲王多尔衮打败了那几门荷兰大炮的用失蜡法制出的红衣大炮,过了百余年,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大型武器就卖这个吧。至于火枪什么的,其实世界都差不多。
想着办法招揽工匠,以求早日能用机器制造武器的傅恒觉得自己非常苦逼。蒙古战争结束后,回来了的兆惠、阿里滚跟着他忙,更恨不得自己还在蒙古——反正那边就一个拖字诀,相比之下还是很闲的啊!
毓庆宫,康熙在认认真真地画地图,婵儿在他背后闭着眼睛数珠子,韦小宝缩在绣墩后面离他们兄弟十步远——显然那天的紫米糕阴影还没过去。
胤禛抱着弘时走过来,真是抱得别扭被抱得更别扭,但是偏偏弘时渐渐发现永璘这个身子除了皮肤白的跟五叔有的一拼,还非常容易累,练走路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何太医说是药性问题,等大些毒性彻底排出就好了——就是皮肤这辈子是无论如何别想恢复回来了。
胤祺还开过玩笑:“要不,四弟,你把弘时过继给弟弟吧!”
小弘时立马抱着他家皇阿玛的肩膀,转头对他家五叔做鄙视状:“一个皇阿玛一个阿玛两人还搅在一起的现实已经够复杂的了,五叔您再来掺一脚,你是想让您这个‘小孩子’怎么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啊”
这句话让胤禛、胤禩、胤祺和康熙的脸色都非常诡异,胤祺青着脸一边倒退着往外走一边擦汗,强迫自己去想此时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美人儿霍青桐:“弘时,你想多了,你五叔我喜欢的是女人,就算比男人厉害一点,也是真正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四弟这种面部肌肉瘫痪还动不动就放冷气的,更不是八弟这种披着女人皮的凶残至极的画皮狐狸精!
……
康熙听到脚步声,转过头,不露喜怒:“军工企业办起来了”
胤禛放弘时在软榻上,看着被皇阿玛涂得花花绿绿的美洲地图:“是,皇阿玛。这场仗应该是打八年,不知道改了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打得越久越好。”康熙对跟本国无关的国际问题表示冷漠,“你觉得,这件事永瑶真的能办成”
胤禛想了想,肯定地点头:“儿臣觉得,他没问题。”
“那就交给他吧。”康熙叹了口气,终于恢复了舒缓的神色,带着轻松的笑意瞥了弘时一眼,“弘时,不准把药倒掉。”
“弘时!”胤禛顿时一声低吼——这臭小子居然趁着自己跟皇阿玛汇报工作的时候,把一小碗药偷偷往花盆里倒!
被皇玛法举报的弘时很委屈,比起现在拿药当饭吃的窘境,他还不如恢复到皇阿玛对他不闻不问的时候呢!他不怕苦,但是这药带着一股子腥味,他这个身子的脾胃又不大好,每每喝了之后胃里就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最要命的是,他这辈子也是那个蛇蝎毒妇生的,跟十四叔、永璐、笙儿一样,都是光吃饭不长肉的,皇阿玛看着自己的体重就皱眉就逼自己吃东西——皇玛法,您不妨想象一下您恶心的不得了的时候,他弄来一大碗带着奶腥味的奶糊糊端到您面前,您想吃吗
看着弘时的小眼睛又红了,称着那苍白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胤禛无奈,吩咐小太监先把药撤下去,虽然还是训斥但是也放软了口气:“你也二十几岁的人了,别跟个小孩子一样天天闹脾气!”
“阿弥陀佛,脾气与年龄无关。”婵儿忽然从入定中回到现实里。
康熙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是啊,你这一百零八岁的老头子还天天跟个任性的小女娃娃似的,小辈儿都跟你学,自然一个比一个过回去了!”
婵儿争锋相对:“总比你对着你儿子撒娇好!”
康熙的小脸涨红了,在场的韦小宝、弘时两只都对着胤禛扬起了自己好奇的包子脸,可怜的冷面皇帝捂脸以免自己的表情崩掉——这是他跟胤禩不停催眠自己拼命忘掉的事实。
弘时扑过来一把接过药碗喝掉,然后扒着胤禛的袍子露出期盼的表情——皇阿玛您告诉儿臣好不好,儿臣以后一定乖乖吃药!
韦小宝……看着脸彻底黑下来的小玄子,讪笑,搓搓白bainen嫩的小手,还是不敢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简介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相爱相杀的所有cp,嘿嘿
、换乾坤之色利交易(上)
不管八爷是愿赌服输了还是破罐子破摔了,总之皇后娘娘是又怀上了,还怀得不大是时候——景瑞四年正月,中宫再次诊出喜脉。
有人欢喜、有人愁。
因为今年,正好是景瑞皇帝在位期间第一个大选之年。
内务府和小选都废了,本来说的从良家子中选宫女的制度,也因为后宫空虚不需要人伺候而一直没有实行,而且这几年因为太后娘娘的恩典,宫里还放出不少人。
乾隆皇帝又刚好在大选前不到半年过世了,景瑞元年那次大选自然就泡汤了,好不容易等了三年,各家都卯足了劲想着把闺女往宫里送,虽然皇上已经有了嫡长子,但是后宫空虚;说真的,一个男人,总是对着同一个女人,不腻吗
可是偏偏皇后娘娘在这个时候怀上了!
说句不好听的,皇上本身就惧内,这一下子,后宫估计更收不进几个了。
——至于皇上“惧内”这个结论,是有心之人分析出来的:
你看,皇上未登基之前,只有一个嫡福晋。而跟皇上走的近的,九门提督福隆安,不用说,是被和孝公主管得死死的,跟出门喝个酒都不敢叫歌姬陪着;工部侍郎兼科学院院长海兰察,也是怕老婆怕的全京城都知道,大伙儿经常看见和兰公主逛街,他跟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傻乐呢;若说那两个都是额驸,再看履亲王,虽然娶的也是公主,但他是亲王啊,这个更丢脸,和晴公主过门好些年,就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履亲王成天抱着女儿乐呵得跟什么似的,完全没有娶个侧福晋纳个妾传宗接代的意思;班杰明……那是洋人,暂且不论;最后不得不提一下朝廷第一美人也是第一宠臣和珅,这年轻人也二十多岁了,提亲的人不知道踩破了多少门槛儿,结果最后和大人烦了,直接放话说他这辈子打算打光棍——和大人,女人真的有这么可怕,还是说……您喜欢男人
——这叫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咳咳,最后一个和大人排除。
分析这件事的时候,慧郡王福康安笑得异常桀骜。
所以,期望越大,越忐忑难安。可能就一个直隶总督鄂宁吃嘛嘛香了吧,因为人家是当今皇后的阿玛——鄂宁裹在被窝里咬被子流泪,他和夫人是做了什么孽,才把廉亲王生下来了呢想到以前逼着自家小闺女学针线的事,鄂宁国丈大人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他还不如回福建去,天高皇帝远地乐呵呢!
可是忐忑不安的众人不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不只打算让他们失望,是打算直接让他们绝望!
毓庆宫里,一个皮肤雪白的小娃娃端着一碗药吭哧吭哧地来到床前,孝顺地递给自家“嫂子”:“阿玛,您该喝药了。”
胤禩闻着这安胎药就犯恶心,但是偏偏从皇阿玛到弘时,成天轮番地监督他喝药,就因为何春华那句:“八爷这胎息似乎弱了些,要好好安养。”
胤禩闭着眼睛接过药一口喝完,蹙着的眉让弘时感到好生抱歉,立即乖溜溜地奉上阿玛自怀了孩子之后就异常喜欢吃的酸梅糕。
“阿玛,苦不苦”看胤禩把酸梅糕塞进嘴里还蹙眉不已,弘时雪白的小手抚摸上了阿玛的额头,好像要理开那揪成一团的眉毛似的。
胤禩把小东西拖过来,在那小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又揉了揉他的小脸:“还好意思说,阿玛对你怎么说也比你那皇阿玛好吧你就这么把阿玛卖了!”想想就气,成功忽悠了弘时是他最对不起胤禛却也是最得意的一件事,哪里知道这重生的小东西就这么爽快地把自己卖给他皇阿玛了!
弘时的小包子脸上挤出一丝讪笑,小身子往后挪了挪以免压到阿玛的肚子:“儿子也是为阿玛着想嘛!您看,您又有宝宝了,那些朝臣们也不能逼着皇阿玛娶别人了不是”
胤禩捏他的脸,笑得美丽:“就是爷怀不上,他也没那个胆子找别人。”这点信心他八爷还是有的,实在不行联合全京城的内眷呗怎么不可能了,他八贤王,没有骗不来的人心。
弘时顿觉自己说错话了,没几两肉的小身子再次蜷了蜷,带着点委屈兮兮的眼神看胤禩。
胤禩哭笑不得:“你这跟谁学的——胤祚”
弘时往外头看了看,只有宫女嬷嬷;再仔细听听,没有数珠子的声音,才大着胆子探到胤禩耳边,做贼似的告密:“是四叔教的,不过是教的皇阿玛,说您虽然八面玲珑,但是对真正在意的人会心软,所以……”
胤禩越听越明了,握着被子的手紧了紧,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他当然记得,要不是某个万年冰山面瘫脸破天荒地装可怜,他才没那么容易被忽悠地又揣了一只包子。
皇帝陛下还是带着面瘫脸上朝了,想到昨晚自家媳妇兼弟弟没给自己好脸色就气闷,心里狠狠敲打那只养不熟的叛逆儿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告的密
——弘时小朋友啊,再这样下去,小心两面不是人啊!
朝堂上的气氛压抑极了,皇上明显心情不好在放冷气,礼部官员不少官员被胤祐调|教过,绝对不会赶着这个时候去找死,可是还是有不识趣的:“皇上……眼下朝纲已定,四海升平,如今正是二月时节,该着……礼部……准备选秀之事……”说不下去了,皇上那冷冰冰的眼睛里似乎都能飞刀子了。
胤祐只顾欣赏乾清宫那金碧辉煌的布置,完全没有作为礼部主管亲王的自觉性。
胤褆好笑,胤祥摇头,胤俄恶狠狠地握拳头——老四要敢对不起八哥,他就直接在这金銮殿上弑君!
皇帝静静地看着寂静的朝堂,良久才仿佛漫不经心地从御案上挑出一本奏折:“诸位爱卿传看一下这本。”
一个小太监端着奏折下来,众人一一传看、议论纷纷,其实就是一桩有关婚约的案子,一个商贾之子看上了一位员外郎的女儿,上门提亲,员外郎同意了,双方也交换了婚约,可是员外郎的老父从老家赶来,坚决反对这门亲事——理由是商贾乃是低贱之业,与官家千金绝不般配。
商贾自然不服,直接以悔婚告上官府,因为案件“特殊”,官府便暂且押着,没有审理。
“你们怎么看”胤禛挑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王杰心直口快,直接出列:“皇上,本朝自世宗时废除贱籍,士农工商皆为民籍,朝廷也没有哪条禁令说官民之间不得婚配,所以员外父亲的悔婚之理绝不成立!”
确实,实话,虽然儒家视农为本,商贾为贱,不过在法律上还真没什么区别——尤其是景瑞年间,对商人的一系列歧视规定都逐渐废除了。
胤禛点点头,看着窃窃私语的下面,对和珅挑挑眉。
和珅淡定地再次晒出中央银行和国有企业的报表,提醒各位同僚:“如今大清以商贾富国,这商业……可不再是贱业了。”
这是肯定的,家里办场子入股的官员们也不少,为了筹资不少把入关前圈的地抵给了银行,死了当之后,银行又以低价返还给了一些农民,同时还下旨限制土地兼并。所以现在农业仍为本,但是其利益远远比不过商业。
——不过皇上提这个做什么,而且这跟选秀有什么关系
胤禛终于开口解释他们的疑惑:“本朝选秀,皆是从四品以上在旗官员的家眷中选,既不合乎圣祖庭训中的满汉一家;再加上废了捐纳,又阻断了官民之间的姻亲联系,不利于官民和睦。所以,朕看着,这选秀可以废了。”
“皇上!”不少人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惊得不知所措,几个官员几乎要滚出行列反对,但是胤禛的话还没说完,他们自然没胆子打断,只能冷汗涔涔地听他们黑肚皮的陛下说完:“而且,为了显示朝廷对满汉一视同仁、对各行绝无歧视——先皇御妹和硕和莲格格封固伦和莲公主,赐婚刑部侍郎王杰;先皇长公主和硕和婉公主赐婚宫廷画院掌院郎世宁义子,宫廷画师约翰逊;先皇长公主和硕淑慎公主养女蘅芜格格薛宝钗封固山格格,指婚广东十三行主管潘振承四子潘有度,待其成年后下嫁。”
和婉公主跟一个画西洋画的洋毛子看对眼了的事情大家都有些耳闻,据说这跟外国人联姻的婚事还是和亲王在坤宁宫对着太后又哭又闹又打滚求来的。但是其他两位……除了事先知道情况的,所有人都傻了,不少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鸭蛋进去。
当事人是最傻的,要不是纪晓岚拉着,王杰就要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朝堂上了,一向刚正严肃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大茶碗第一次失态了,满头冷汗地看着悠然自得坐在龙椅上喝茶的那位:“皇、上……”
和珅落井下石,笑得妩媚:“王大人,您不愿意娶和莲公主”
三道冰冷如刀刃的视线射过来——睿亲王、豫亲王和慧郡王福康安。
两位铁帽子王心里做抓挠状,王杰你要敢拒绝,本王就扑过去、不对不对、呸呸呸,是本王就放狗咬死你!
咱们的和莲公主那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马背上英姿飒爽,入江湖侠骨柔肠,恩怨分明、义薄云天、贤淑高贵、才华横溢……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她背后可有咱们两个手握军权的铁帽子王撑腰,所以——谁tmd活腻了敢娶啊
还是福康安半捂着脸,为王杰默哀的同时低低地说了句实话:“要不是还有王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直肠子可以拉出来顶缸,她这辈子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青莲跟霍青桐都是标准的古代剩女啊
、换乾坤之色利交易(下)
在纪晓岚坚持不懈的烟熏攻击和和珅时不时的煽风点火下,王杰终于被呛回了现实,立即跪倒在金銮殿上:“皇上,臣与和莲格格,不,和莲公主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胤禛轻飘飘地接下去:“所以朕给你们赐婚,成全一对有情人。”
王杰满头大汗,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抗婚,他怕败坏和莲公主的名声;同意,更怕毁了和莲公主的一辈子……抓耳挠腮,就差撞死在柱子上以死明志了。
“王爱卿请起吧,如今皇家内务处的人应该已经去你家了,好好准备。”胤禛很不厚道地告诉他,这件事已成定局,容不得他反抗。
王杰还在流汗,纪晓岚在和珅的诡笑中,把自己这个弟子拽起来顺便踩他靴子,低声:“还不谢皇上恩典。”
“王杰……谢皇上恩典。”一咬牙,还是谢恩了。王杰也知道青莲的情况,这么大年纪的公主,待字闺中,若是自己再拒婚,青莲的名节就毁完了。
满朝文武浑浑噩噩地下朝,跌跌撞撞地走到皇城门口才各个拍脑袋——咱们不是该劝阻皇上废大选的吗
第二天再上折子开什么玩笑,皇上指了个背后有着雄厚军权的固伦公主给一个汉臣,就算王杰还再纠结,大部分的汉臣也不会同意他把这门明显得利的亲事往外推的;而那位小固山格格,虽然风头跟固伦公主不能比,但是这是一个信号,是皇上允许商贾们进入官僚政治机构的信号,所以各位大商人都给自己在朝中交好的朋友传了信号求了情。
其实,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和亲政策。色与利的交易,稍微夹杂了点感情。
怀了身孕的皇后娘娘也不是吃素的,传了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雁姬等人进宫,命妇圈子里面也动摇了起来,对嫡妻来说,虽然说废除了大选不利于门当户对,可是家里的婆母宫里的贵人不会再仗着祖宗规矩给丈夫塞一堆身份高贵不能动的小老婆,自己把丈夫看得紧点,说不定什么侧福晋庶福晋的位子也不会满了;对侧室来说——哪个是心甘情愿给人做小的还不如到民间找个好的,现在的商人都挺有钱不是
枕头风的力量不容小觑,要不然哪来“红颜祸水”这个词啊!
于是,选秀,就这么废了。
坤宁宫里,敏敏、淑慎公主、忻贵太妃、筠太妃和杜小月围着青莲公主,各个脸上都带着说不出的担忧。
敏敏知道,青莲的婚事对那些男人来说是一笔政治交易,对青莲自己这个深受皇家正统教育影响的高贵的公主来说,也没有比为国做贡献更能体现人生价值的事了。
可是她还是希望,这个女子能有一个好归宿。
忻贵太妃、莫愁和杜小月则是有话说不出,她们最清楚青莲当初为了那个和珅流了多少眼泪,可是和珅拒绝了。和珅是朝堂上第一得意的人,虽然没有入值军机,但是朝中早已传出了“和相”的说法;在皇上眼里,他自是比青莲的价值要高。
杜小月咬着嘴唇,摇了摇青莲的肩膀:“格格,错了,公主,你……”
青莲的脸上除了淡淡的笑意还有一抹释然,她握住杜小月的手,安慰着这个傻丫头:“王大人是个好人,他跟我兴趣相投,而且他是真的喜欢我。”虽然他有点笨,有点羞涩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小小年纪就阅人无数的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你……喜欢他吗”杜小月大着胆子问道。
“我说了,志趣相投。他的理想,他的抱负,虽然有些高远,但是我喜欢心有大志、清正廉洁、为国为民的男人——真的,总比狡猾如狐的要好。”青莲过来拉着敏敏等人坐下,笑意清浅如水,淡华如烟,悠然自得,“各位娘娘,小月,这件婚事,皇后娘娘一年多前就跟我提过,他还说过,若我不愿意,他们绝不逼迫。”多尔衮的军权,乌库玛法的面子都在那里呢,他们哪里敢逼自己
“那你……”敏敏还是不放心,抓着青莲的手不知不觉用了力气。
青莲不介意自己的手被太后死死攥着,还是微笑:“现在,我还算不上爱上他,不过有着相同兴趣的人,在一起过着,总归会有感情的,不是各位娘娘别小看青莲,人家都明摆着拒绝了,我堂堂一个公主,还赶着倒贴去不成”
说起来,她倒要感谢和珅的狠心,他唯利是图的阴狠如利刃般划开了自己的心,鲜血淋漓,那刺目的红却让自己警醒,让自己下定决心从那一团朦朦胧胧的迷雾中脱身;若是他一直保持暧昧不明的态度,或许自己真的会失魂落魄到为这么一个“狐狸精”误了终身。
——“狐狸精”三个字,是福康安私底下嘟囔的,初闻自然惊愕非常,但是现在想来,其实也很贴切。
“青莲……”敏敏不知不觉又用了几分力,青莲是真的疼了,微微蹙眉,赶紧用另一只手按上敏敏的手,轻轻抚摸着安慰,也是转移话题:“太后娘娘,您还担心蘅芜格格不是您放心,潘家当初肯接小格格去广东,就是打得这么个主意。现在论门第,是小格格下嫁;论家产,潘家足以支持薛家,所以这门亲事,再合适不过了,小格格写信来的时候,不也是说学了很多知识,跟潘有度相处得不错吗”
宝钗啊……敏敏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看了看淑慎虽有一丝焦虑但还是十分得意的神色,也知道,这门亲事是在这个时代下,处在落败的薛家的小宝钗能争取到的最好的了,其中淑慎应该也出了不少力。相信宝钗吧,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经商管家也颇有天赋,一定会在遥远的广东创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青莲还是披上盖头出嫁了,虽然王杰不明白为什么要拜抱着大阿哥大格格的皇上皇后,但是还是尊了圣旨。婵儿的眼里难得有了一丝惆怅的情感波动,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一个小镯子,递到了胤禩手里,胤禩会意地交给青莲:“这个,送给公主的孩子。”
青莲将镯子笼在袖子里,恭敬有礼地退下了,留给婵儿的眼神,是——请您放心,莲儿相信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青莲退下去之后,婵儿立即别开小脑袋,不让自家三哥看到他眼睛旁丢人的泪花儿。
康熙瞳色复杂,对胤禩努努嘴,胤禩赶紧用帕子给小女孩擦眼泪,婵儿见瞒不过,干脆扯过帕子自己擦:“我这个身子都六岁了,不需要别人天天看着照顾。”
康熙似乎在回忆什么,也感慨颇深:“其实,当初保成大婚的时候,朕也差点哭出来。”
抱着皇阿玛跟四叔的俩儿子交换了一个悲催的眼神——二哥大婚的时候你差点哭出来,我们呢还有大哥呢,他才是你第一个成亲的儿子啊!
真的越来越理解大哥了,摊上这么个偏心眼的皇阿玛,谁能受得了啊!
婵儿替四八鄙视他:“你该哭二十四次,哦,不对,去掉两个小的是二十二次,但是你只哭了一次,难怪儿子们跟你闹。”
康熙憋红了小脸,恨恨的视线扫过正经危坐的两个儿子——四爷保持面瘫脸,八爷笑得很纯洁。
“四叔支持你们,一人把他挠哭一次。”婵儿继续落井下石。
四爷八爷保持绝对的中立,四叔有得罪皇阿玛的胆量和资本,他们可没有。天地君亲师,皇阿玛一人占了四样,他们绝对反抗不起。也只有佛祖般的四叔能超然物外了吧
康熙倒是没有继续憋气,而是抱着小胳膊跳下了胤禛的腿,抽过婵儿手里的丝帕,轻轻给他擦了擦傲气中透着一丝脆弱的小脸:“朕知道你不好受,但是当初玉荷的死,也不全是你的错。”
婵儿一愣,立马抢过帕子捂住红通通的苹果脸,清脆的小女孩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委屈的哭音:“混蛋!”
康熙悬在半空的手哆嗦了一下,不华丽地僵住了,凌厉的目光再次扫过两个儿子,意思很明显——赶紧想法子给朕哄好!
两个儿子越来越委屈,四爷带着期望的眼神看八爷:“小八,这事只能靠你了。”
八爷抽嘴角,四叔的段数明显在自己能忽悠的级别之上啊!
就在八爷纠结着用词的时候,救星来了——韦小宝抱着一堆经书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小和尚,别哭,这个是给你的!”
婵儿不理他,韦小宝却够贱够坚持,硬是上手把他的胳膊拽下来,塞给他一本经书——《阿弥陀经》。
婵儿大怒,差点把经书甩在他脸上:“这是念给死人的,今天是莲儿大喜的日子!”
“没让你念啊!”韦小宝拎其一本经书做示范,小手刷拉一下撕下封面,扔在地上狠狠踩,小人得志的模样跟他那越发绝色的面庞明显不配,嘴里还絮絮叨叨,“你爷爷的,踩你踩你,恶灵退散,妈咪妈咪哄!”
婵儿虽然说过佛道一家,但是绝对看不过有人念着牛鼻子的台词踩佛经的,赶紧把他推开捡起书,心疼不已:“小混蛋!”
韦小宝被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很无耻地装相地嗷呜一声似乎疼得很厉害,哭笑不得胤禩得了康熙的眼色,只能过来抱住他,韦小宝打蛇随棍上,直接攀着胤禩的胳膊蹭胸口吃豆腐:“嘿嘿,心情好点没有——啊!”
胤禛黑着脸把小东西从胤禩怀里拎出来扔在绣墩上。
韦小宝抹了一把汗,把话说完:“发泄出来就好了吗!不高兴就哭,就喊,我小桂子就是这样,不高兴了哭一次,哭完了还是开开心心的小桂子,老是憋在心里会把自己憋死的!”
婵儿又一愣,忽然恶狠狠地瞪康熙:“这小混蛋没这脑子,你的主意”
康熙抬头,路人状望天。“狗腿一号”韦小宝嘿嘿诡笑。
婵儿高傲地哼了一声,摇摇摆摆地去找浆糊粘佛经了。
胤禛胤禩齐齐瞻仰皇阿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换乾坤之道制交易
大选废除了,证明在这个资本主义改革的时代,政治上的交易是可行的。
色与利,只是一个尝试,下一步,才是数字们的重点。
剃发令,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这是满清入关时,进行思想统治的一项酷政。
从敏敏口中的后世之事中可以知道,这笔账是他们满清皇室欠整个国家的,与其被人逼债,倒不如主动还回去。
不过现在的皇权还是比较稳固的,所以,汉人不满了百年的剃头令废是能废,他们也必须付出一些东西。
这一次,是道与制的交易。
三道圣旨被勤俭持家的景瑞皇帝写在了一张明黄绸缎上,上谕:“查男子蓄发辫,现今世界各国皆无此例。且今各地办厂,发辫易卷入机器,动辄人命。且三军将士尤易受其害。前清时我海军即不在蓄发辫之列。古圣人有云:上以风化下。今国家百业待兴。革故鼎新之际。当去此陋习。使我民族以新面貌而立于世。
百业蓬勃,商业待兴,今之西学数学工学,皆为国之推制。理学狭隘,不可再以之一然看好戏的婵儿死死拉住。
看着被皇帝陛下重新整修过的比原来还减少了几个门的毓庆宫,胤礽高深莫测地瞪了胤禛一眼,被太子哥哥养大的皇帝陛下立即祸水东引:“绵爵说门多,他认不识路。”
“还说废太子娇气,废太子的皇阿玛比废太子更娇气。”胤礽不顾自家皇阿玛还在跟前,当即就翻白眼吐槽。
被自家“额娘”牵着的漂漂亮亮的五岁小男孩绵甯扬起了自己粉嘟嘟的包子脸,“额娘,您在说什么啊儿子怎么听不懂”
胤礽俯身,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跟床上的胤禩交换了一个眼神:“没什么,额娘‘犯病了’而已。”带着阴气的笑还是冲着他家皇阿玛的。
胤禩笑得欢快,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哥哥是个不错的临时盟友,尤其是在对付皇阿玛的时候而且二哥脾气是不好,但是好哄,就像这次册封他做辅国长公主的事情,也就拆了个毓庆宫就消火了(你还想怎么样……),比四哥那个阴晴不定秋后算账的憋屈货好多了啊!哎,早知道以前拖着大哥一起去混太子党的!
在两个儿子促狭的目光中,康熙觉得面子挂不住了,咳嗽一声,看向聪明可爱的嫡孙:“甯儿,你怎么来了”
“表哥好,我来找小宝姐姐玩!”小男孩回答玩之后就松开胤礽的手,刺溜一下蹿出去,追着那手忙脚乱挣开婵儿刺溜就跑的小混混,“宝儿姐姐你别跑啊!”
还不到八岁的韦小宝却窜得比兔子还快,几乎用上了神行百变轻功,一边跑一边嗷呜嗷呜惨叫:“我不陪你玩,你去找你表哥表姐去!”
韦小宝真的想哭了,为什么小玄子的儿子孙子都喜欢粘着自己粘着就算了,这小东西估计是帮他“额娘”报复小时候的掐脸攻击,一逮到自己就捏着自己的脸掐,偏偏自己现在骨头轻身子小,即使大了几岁也跑不过已经能跟着自家“阿玛”上树翻墙的小绵甯。
看着绵甯再次追着小滑头跑走了,胤礽才悠悠闲闲地坐在了胤禩身边,接过呀呀咿咿的小福儿逗了一会儿,装作漫不经心地看婵儿:“四叔,侄儿一直想问问,三儿帮您拟了那么多瑞意吉祥的封号,为什么您偏偏选了那个‘诰’字”他是皇阿玛最疼爱的儿子,虽然欺负一下皇阿玛很爽,但是还是有帮着皇阿玛“对敌”的义务的。
婵儿悠悠地数珠子,良久才叹道:“我一生的命运,皆取决于几位皇上的诏书。皇阿玛的‘朕之第一子也’,圣祖皇帝的密令出家,世宗皇帝的临终托付……‘诏’字不好用,‘诰’字也差不多,不是”
康熙的小脸上显出一丝暗色,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过来。皇帝的喜怒不形于色,他已经修炼得很好。
胤礽跟胤禩对视一眼,却不解了,胤禩觉得这从心理的角度分析不通啊:“四叔,既然如此,您不是该……不喜欢这个字吗”
婵儿绽开一个可爱的微笑,虽然没有韦小宝那张脸的隐约的绝色,但是带着虔诚的释然:“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了”
胤禩愣住了,良久才悲催兮兮地看胤礽:二哥,除了皇阿玛以外,弟弟还有一个怎么也看不透的人,就是四叔啊!他得了佛祖的道,比皇阿玛更“高深莫测”啊!
胤礽也回给他一个同样无奈的眼神,抓心挠肝:哪个说爷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儿子的,皇阿玛的心思两辈子都没对爷透露哪怕一丁点儿!
康熙一直背对着他们,耳朵却伸得长长的,听到婵儿那句“承认”,淡淡“哼”了一声。
胤禛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婵儿悠悠注解:“其实这样也挺有意思的不是高姑娘跟我们讲过《还珠格格》里的台词:‘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依然感激上苍,让我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将会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虽然肉麻了点,不过还是蛮有哲理的不是”
毓庆宫几乎是死寂了,三个小辈儿全风化当场,良久,康熙惺惺作态的干呕声才把他们拉回现实,康熙一脸鄙视:“你故意恶心人的是吧”
婵儿也装出大惊失色状,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