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只是我不听常哥哥的话,在路上用跑的,所以才扭了脚.”任莹莹窝在常怀理怀中,娇憨地向王惜珍解释.
“她这两天不太能走路,要多休息,惜珍,你让开点儿,我好把莹莹放下来.”常怀理对站在他们身前的王惜珍说道.
“瞧我,挡着路……”王惜珍这才发现自己挡住了路,连忙侧过身子让常怀理过.
见他要将任莹莹放在外厅的椅上.她忙说:“理哥哥,你先别把莹莹放下来,直接抱到房里好了,受了伤让她早点休息.”
“好!”常怀理走了没几步,刚转到厅后还没折进后面的走道,突然停下了脚步,“等一下……”
“怎么了”跟在他们身后的王惜珍差点没撞上忽然停了下来的常怀理.
他小心地抱着任莹莹回过身,看着王惜珍说道:“莹莹的房间在后面,她现在伤着不方便,我看……我们的房问先让她睡吧!”
王惜珍还没回话,任莹莹就先出声了,“不好,常哥哥,住在净悠轩打扰你们,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好还要你们把房间让给我呢”
常怀理一听,连忙回应.“不是要你别胡思乱想吗怎么……”
“莹莹没有胡思乱想,真的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跟惜珍姐姐.”任莹莹娇声细语地卖乖.
“说什么不好意思我们并不觉得被打扰……”任莹莹越拒绝,常怀理心里越觉得她懂事,连忙回头问王惜珍:“是不是,惜珍”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忽然热络起来的样子,王惜珍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却不曾多加细想.
“是呀!莹莹你太客气了,说是把我当姐姐,还说什么打扰跟我客气什么”
王惜珍不由分说地回过身走回前面,“香梅,过来帮我一下……”她打算把房间整理一下,把她跟常怀理的衣物拿到后面的房间,好让任莹莹住进来.
“理哥哥,你先带莹莹到外厅去喝茶,我跟香梅收拾好,你再抱她进来……”王惜珍说着话,人已经进了房.
应着王惜珍的叫唤进房来的香梅,上前接过王惜珍手上扯下的床单及被褥,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珍小姐,做什么要跟任小姐换房间呀”
“理哥哥不是说了吗莹莹脚受伤不方便行动,这间房比较靠外,暂时让她住这儿,方便些……”
既然香梅接手换床单的工作,王惜珍便走到了衣橱前,简单收拾些换穿的衣物.
听到外厅传来隐约的笑声,香梅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正在替常怀理挑选衣服的王惜珍.“珍小姐,少爷跟任小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熟的”
这倒有些奇怪,平常也不见少爷搭理任莹莹,怎么出去用了顿晚膳、摔了个跤,他们就如此熟稔了
香梅这一问,让王惜珍不得不面对自己方才的感受.
她一向独占他的宠爱及关心,从不曾见他对另一个女人如此温柔,要说她心里没有被影响,那是骗人的.
父母早逝以至抄她被常怀理留在身边,在未识情事之时就胡里胡涂地跟了他,现在她所拥有的,就只有他一个依靠而已,除了他,她还有什么
摇了摇头,她回答了自己心里的问题,因为除了他之外,她在这个世上什么都没有……
本来就不是个悲观跟会疑神疑鬼的人,这种心神飘浮在半空中不踏实的感觉,让她心里空空的.
不愿让自己陷入这种情绪中太久,于是她扯出笑容,回答香梅也安慰自己.
“莹莹本来就讨人喜欢,理哥哥也不是多难相处的人,谈开了自然就熟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手上动作没停,她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喔!这么说也对……”香梅听到王惜珍的回应.也不好多说,只好闷头将新的床单铺上.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香梅铺好床之后走近王惜珍,“珍小姐,剩下的都弄得差不多了,我来把衣服还有你要用到的东西搬到后面房去,你出去陪少爷.”
看了看香梅,知道她其实心里还有话,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于是王惜珍朝香梅笑了笑,领了她的好意.“那就麻烦你了,待会弄好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那我要不要也移到后面房去待在前屋我怕夜里你跟少爷唤我,我会听不到……”
香梅本来是睡在前屋离主房不远的小房间里,现在主子们都搬到后面了,她也应该跟着搬吧
王惜珍将手上的东西胶给香梅,考虑了一下香梅的话,“也好,你的房间刚好让由西暂时住下,她也好伺候莹莹,你随便收拾点衣物跟必需品就好了,没两天咱们就又搬回来了.”
“好,那我这儿收拾好,就直接搬到后面小房去了.”香梅边应着话,边挪出一手轻轻将王惜珍推向外面,示意她出去.
“好了,我现在就出去,你别推了,手上的衣服都快掉下来了……”王惜珍叮嘱着香梅,就出了房门向厅里走去.
第六章
才不过两三ri,空气里更有秋天的味道了.
常怀理为王惜珍从上京带回来的金银木犀,现在开满了细小的hua朵,一簇簇地从轩.
同样的,如果常福知道早上天亮后,府里会发生那种事,就算会因为冒犯了王惜珍而被惩罚,他也不会将常怀理胶给由茜……
确定了常福走远后,由茜难掩面上的喜se,弯腰叫唤着常怀理,“少爷、少爷,香梅扶你回房……”她想试探他能否认出她不是香梅,所以故意冒充香梅.
“好……回……回房……”常怀理挪动身子,艰难地让由茜帮忙将他扶站起来.
由茜努力撑住常怀理高大的身躯,将他带向任莹莹的房间.他走没两步,口中又问起王惜珍来了,“惜……惜珍……”
“珍小姐在房里等你……小心,少爷你走好呀!”好不容易将常怀理给拉到了房门口,由茜立刻将门推开,扯开喉咙,朝里面小小声地叫唤,“小姐……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她一个不留神,没扶好常怀理,反而,被他的力量给拉歪了,碰地一声两人都撞到了门板.
沉重的撞击声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让由茜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将睡在后面的王惜珍及香梅给吵醒.
结果被这声撞击弄醒的人不是由茜所担心的人,而是睡在房里的任莹莹.
“由茜,你在搞什……天啊——”
一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任莹莹马上从床上翻身而起,连鞋都来不及套上,踩着冰凉的地板跑上前来,伸手帮着把常怀理给拉进房,另一手则俐落地将大开的房门给关上.
“把他扶shangchuang……”任莹莹一点都不慌乱地指挥着由西,刚走到床前,就被常怀理给扑倒在床上了.
“哎呀……”任莹莹口中逸出一声轻呼,从未被男人触摸过的她第一次体会到男人的身体有多沉重,体温像是灼人般地温热.
“惜惜……惜惜……”常怀理将任莹莹当作了王惜珍,将她压在身下,放肆地胡乱亲吻着她的脸颊,大手也不安分地游走在她柔软的胸腹上.
当任莹莹在常怀理无意识的动作之下烧红了一张脸,正期待他继续误把她当作王惜珍而成就她的好事时,他却不敌醉意地沉沉失去了意识,昏睡在任莹茔的身上.
突然将全部体重压在她身上,失去意识的常怀理的重量更是让任莹莹无法动弹,眼见他睡死了,本来以为他会胡里胡涂地要了她,但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心里懊恼不已的任莹莹脾气一来,嘴里就将气发在呆站在床边被吓傻的由茜身上.“由茜,你还不过来帮忙,愣在那儿当木头呀”
“啊喔,来了、来了……”被主子一喝,由茜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帮着将压在任莹莹身上的常怀理推开.
好不容易推开身上沉重的身躯,任莹莹轻喘着气从床上爬起来,“由茜,帮我把他的衣服脱掉,快点儿!”
于是主仆俩一起动作,将常怀理给剥了个j光.
因为看到常怀理壮硕健美的光裸身躯,让任莹莹脸红心跳,更坚定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回房去吧!明天一早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不敢用眼睛盯着床上躺着的chiluo男人,由茜早别过头不敢面向床上.“明天一大早,奴婢就一如往常进房来伺候主子吗”
“没错!到时候你看着办,给我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知不知道别给我把事情搞砸了.”随手抓过被子,任莹莹将充满男xing魅力的光裸身躯盖住.
“奴婢知道,一定要惊动到常老爷跟常夫人,让他们不得不为小姐你做主,是不是”由茜是个鬼灵j,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对,就是这样,好了,你快回房去吧!”说话的时候,任莹莹动手将身上仅着的单衣解开,然后将束着头发的丝带除下,把长发弄散.
“等一下,先别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任莹莹突然喊住由茜.见由茜没回头,她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替他盖上被子了,你可以回过头来了,方才都看过了,现在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任莹莹向左走了几步,从衣箱的底层翻出了个物件,将衣箱合上后,她快步走回了床前.“你过来!”
“是!”由茜不敢多问,听话地走上前站在任莹莹面前.
“手伸出来……”她低着头将手掌中用蓝布包里着的细长物件展开,在由茜骇然的抽气声中,脸se自若地说道:“我差点忘了,没有点血迹是无法圆事的,我身上不能有伤口,所以……由茜!”
讲到这里,任莹莹才抬眼看着由茜,漾出一脸笑,“你会愿意帮我的,对不对”
“小姐,我……愿意.”强迫自己不去看闪着银光的小刀,由茜不敢拒绝地伸出颤抖的手.
“我就是喜欢你的乖巧,所以才让你待在我身边,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任莹莹拉过由茜的手,将她的手拉到床上,用刀尖按在她的大拇指上,安抚的话声方息,便毫不犹豫地用力在由茜的指上狠狠划出一道血口子.
被刀锋划开皮r的痛楚让由茜差点忍不住痛呼,她紧紧闭着嘴,咬牙吞回哀叫,闭着眼不敢看向自己流血的手指.
这任莹莹也是心狠,划在由茜指上的刀口莫约寸半,在她直勾勾盯着看的目光下,很快的,滴滴的鲜红血液便将雪白的床褥浸了一小处血印.
见目的达成了,任莹莹无情地放开由茜还在滴血的手,“好了,小心别滴到其他地方,快把伤口捂上,出去吧!”
“是,奴婢出去了.”由茜连大气也不敢吭,用腰间别着的手绢按住伤口,轻手轻脚地走出房去了.
等由茜将房门带上后,任莹莹眼中泛着近乎疯狂的执意,只着了肚兜及亵裤,就shangchuang躺在不知人事的常怀理身侧.
常怀理是她理想中的男人,是她一向向往托付终身的男人.
从一年多前在家里见到他的那天起,她就决定要得到这个俊逸非凡的男人.
好说歹说地磨了爹爹这么久,她终于被准许远行到南环都来,进了常府作客.本来以为凭她的美貌必定能顺利取得常怀理的心,没想到,到了常府她才知道,常怀理的心早就给了貌不如她、年纪也比她大的王惜珍.
这教她如何甘心从小到大,不论是家人还是玩伴,谁不是将她捧在手心疼宠娇养,向来就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她,哪里受过这种挫折
现在机会来了,她在常府待了这么久,每天捺着xing子讨好宋元春,压下心中对王惜珍的厌恶与她攀缘谈心,做了这么多委屈的事,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任莹莹心中魔xing的一面,在这个将明末明的清晨完全展露出来.
她存心将常怀理拉下她布置好的陷阱中……
王惜珍忽然惊醒了过来!
空气像似静止了般,让她胸口发闷,感到就要喘不过气似地呼吸困难.
没有初醒的混沌,也没有分毫迷糊,她清醒得让自己心惊.
在睡前点着的烛火早已烧尽,房内充斥着浓郁的木犀香气,像潮水般将她包围在其中.
她看着上方昏暗的床顶,完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侧过身,本来预期会在身旁看见常怀理的身影,却没料到,本来该是他睡着的地方竟是一片冰凉.
她从床上坐起,推开身上的被子移身到床沿.偏过头,看着窗外天se的同时,刚好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不加细想,就知道是香梅来伺候她了,所以她一边随意套上了放在床下的鞋子,一边启口应着门外的人,“进来吧!”
“是.”果然就是香梅,她一早起床梳洗过后,就来主子房中伺候了.
香梅应声后先推开了门,才弯身将方才摆放在门边的水盆端起来,细步走到床架边的水盆架前,见床上只_坐了王惜珍却没见到常怀理,于是问了句,“珍小姐,少爷已经起来啦!”
她先将手上的水盆放好,将毛巾用温水弄湿后,拧gan了才递给王惜珍.
伸手接过温热的湿毛巾,王惜珍脑中空荡荡的,整个人都漂漂浮浮的不踏实.“他昨晚没进房……”这是他第一次没出远门却没回房睡在她身边.
这情形是不太正常,一听王惜珍这么回答,香梅站着不敢接话,等王惜珍擦过脸将毛巾递回后,才呐呐地开口,“珍小姐,你昨儿没睡好是吧脸se不好呢!”
“我也觉得怪,明明睡得沉,我连理哥哥没回来都不晓得……可见我该睡得很好吧”王惜珍扶着床架站起身来,见香梅要来扶她,摇着头拒绝,“你别扶,我没事儿,你去帮我拿净口茶来.”
“好的,珍小姐.”香梅担心地看了看王惜珍苍白的脸se,然后快步转身将昨ri准备好的青菊hua水端过来.
“我看你还是先坐着,别多想,少爷说不定是谈生意忘了时间,所以让人留下睡了,所以这才没回府.”香梅认为王惜珍是嘴上好强,明明因为常怀理没回房而睡不好,但还嘴硬地说睡好了.
“是你想多了,我……”王惜珍倒还真没在脑子里想过常怀理上哪儿去了,开口想反驳香梅的多心,却又不能否认自从清醒后发现常怀理不在便气闷,于是又闭了口.“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过来帮我梳头.”
漱过口后,王惜珍先行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抬起玉梳将头发梳顺.
香梅走到王惜珍身后,接过梳子,把王惜珍及腰的长发匀过一遍,“今天想梳什么样式”
“随便你,简单点的就好.”呆望着镜里的倒影,王惜珍发觉自己的脸se真的如香梅说的一样,看起来真糟.
她抬手碰了碰苍白的脸颊,想不通她明明好睡了一夜,但为什么j神却还是不好.
正当香梅要替她将头发拢起时,宁静的早晨忽然被猝然发出的尖叫声给打破了,惊惶的女声让香梅吓得抓不住玉梳,红玉制的梳子直直掉落到脚边,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跌成了满地的碎玉.
而下意识猛然起身的王惜珍则因为香梅来不及将抓住她头发的手放开,所以被扯痛了头发,身子也差点因为拉扯的力量摔下地.“啊……”
在香梅慌忙的扶持下,王惜珍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身着单衣、披散着头发急忙出门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人叫成这个样子.
“天呀!发生什么事了快点,我们出去看看……”
醉意深浓的常怀理正睡得香甜,但是不停窜人他耳中的尖锐叫声,以及怀中娇躯急切的挣动,硬是将他从睡梦中扰醒了.
因酒醉头疼加上睡眠不足的困倦,让他不耐地蹙眉,紧闭着眼将自以为是环抱王惜珍的手臂松开,“一大早谁……在搞什么惜惜,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一放开手,就听见怀中传来嘤嘤的啜泣声.
常怀理以为是他口气不好,所以惹得王惜珍委屈了,心疼地让他连眼都还没睁开就忙着安抚她,再度伸出双臂想将她搂回怀里的同时,他挣扎地睁开爱困的眼.“怎么了我不是凶你,惜……”
话说到一半,话声突地中断,因为正逐渐消退的睡意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空气中闻嗅到的香味是他所不熟悉的.
他下意识地猛一睁开眼,当他看清怀中的人时,震骇得差点连心跳都要静止了,浑身顿时像被人用一桶冰冷的湖水从头上浇不一样,让他完全清醒了.
“你……”他无法置信地看着任莹莹一脸泪水肆流,散乱发丝半掩脸庞的样子.
任莹莹楚楚可怜地流着泪,一双水亮明眸凝望着常怀理,哀哀切切地柔声唤他,“常……常哥哥……”
这一句“常哥哥”,就像利刀划过常怀理,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他虽然还无法理清眼下的情形,但却下意识地不敢面对,也无法面对任莹莹眼中的期许及闪烁的泪光,他推开她娇软的身子,飞快地从床上跳起.
在他慌乱下床的时候,眼角刚好瞥见床榻上刺目的红se血迹.
那不由分说,就是他糟蹋了人家清白的证明.
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套上,快速地环顾了下四周,常怀理额上的冷汗不住滑落,背后更是寒毛竖立.
他现在才看清,这是他已经让出给任莹莹睡的房间
在心里发出哀号的常怀理,咬着牙全身紧绷,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作的一场梦,如果在下一秒能让他清醒,他会万分感谢上苍……
他完全不敢细想,也gen本没多余的心力注意站在大开房门前的由茜,以及被她韵尖叫喊来的婢女,和急忙跑来察看的王惜珍主仆.
他在这个房间里到底做出了什么胡涂事
当他在心中狂喊问着自己的时候,房门口传来让他心寒的叫声,“少爷……少爷呀,珍小姐……”是香梅的嗓音,她口中的那句“珍小姐”让他差点没脚软.
“我的天……惜惜!”他现在的感受不只是当头被淋了冰水,而是已经完全沉人寒冬中的湖水里,他无法想像王惜珍会有什么反应,他的眼中及脑海中再也容纳不下别人,一颗心全向着王惜珍去了.
他的心为他做下判断,他顾不得哭泣的任莹莹,转身就朝门外跑,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身后的任莹茔.
当他险险撞上挡在房门口的由茜时,他大手一挥就将她推了开去,双眼很快地就在门外搜寻到被香梅及婢女扶住、软坐在地上的王惜珍.
他看不到香梅,也看不到其他人脸上震讶的表情,他的眼中只看得见让他心疼的王惜珍.
那神情如冰霜般冷漠、脸上毫无血se的女子,就是他放在手心上疼宠珍惜的爱人吗
他看着他决定要疼宠一辈子的人脸上憔悴苍白的脆弱,无法扭信是他将她弄成这副模样的……
第七章
常怀理颠簸着走到王惜珍身前蹲跪而下,凝望着她.
他伸出的手,在快要碰到她面无表情的脸颊的时候,如同冰珠子般掷地有声的冰冷话语,清楚地从她口中说出.“不要碰我!”
那决绝的语气,让他的手停滞在她脸颊前.
他想向她解释,却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我真的不知道……惜惜……”
他连已经发生的错事都不敢付诸言语,满心慌张地祈求她的原谅.“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惜惜”
王惜珍的目光缓缓对上跪在身前的常怀理,她看着他,但眼前却清楚地浮现出他与任莹莹在床上搂抱在一起的刺目景象……
非常缓慢的,就像hua朵绽放一样,她没有血se的唇边竟然展开子微笑.
她的笑容让常怀理心惊狂颤,“惜惜……”她的反应让他骇然,他的手忍不住就要抓住眼前缥缈得就像快要消失的她,却又记起她的抗拒,而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动作.
他怕,他怕她不能再多承受一丝丝的刺激.
王惜珍眨了眨眼,眼前一脸担心愧疚的他,与她脑中的景象重叠在一起……
“这是在做什么”
宋元春一踏进门,就看见儿子跪在王惜珍面前,心火一起就开骂了,“你给我有点出息行不行一个大男人跪在她前面像什么话还不给我起来!”
原来有婢女眼见情形不对,便跑去请来常乐夫妇.
发生了这种大事,常家夫妇还不火速赶到净悠轩来在路上问清了来报的婢女看到的详细情形后,宋元春就在心里盘算好了.
人家任莹莹是世家女儿,家里有权有势,再加上又是任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发生了这种丑事,人家家里的长辈还怕不找上门来讨个胶代
自己的儿子做出了胡涂事,是没得抵赖的,就算常怀理再不乐意,他也得负起这个责任来.
想到这儿,宋元春反倒称心如意了.
她本来就看不上王惜珍,现在出了这种事,刚好让常怀理如她的意娶个门当户对、配得起常家身分的千金小姐.
任莹莹这个漂亮嘴甜的小姑娘她可喜欢得紧,现下儿子就算不想娶妻,也由不得他了,他注定是要将任莹莹给娶进门了.
急忙拉着丈夫赶来净悠轩,为的就是想立刻安抚住任莹莹,也要常怀理没得推托.可是才踏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气得火冒三丈.
她生的儿子,打小就没让他下跪过,现在是怎样没跪爹娘,去跪个低贱女人
她骂完后不见常怀理起身,甚至连费神拨个空瞧他们一眼都没有,宋元春回身扯了扯一脸凝重的丈夫.
“儿子像孙子似地跪在地上,你倒是看得顺眼你是一家之主,总要拿出个主意来.”
本来还心存侥幸,希望常怀理没真做出错事,但一看到他跪在王惜珍身前,一脸愧se、面带慌乱的样子,常乐整颗心沉重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发生这种事,他要怎么跟任家胶代又怎么对得起毫无埋怨、一直跟在儿子身边的王惜珍
这么一个乱局,儿子要如何收拾
见常乐一句话都不说,宋元春捺不住xing子地开口催促,“老爷,你不说话也不成事儿,可不能委屈了人家莹……”她后面的话,在看到丈夫凌厉的一瞥后,消失在口中.
常乐瞪了眼在一旁添乱的宋元春后,才举步在厅里的主位坐下.“香梅,把珍小姐扶起来让她坐在椅上,地上寒气重,她身子受不住,还有你,去替珍小姐拿厚点儿的衣服来.”
不论如何事情总是要解决,常乐指挥着婢女们先将王惜珍安顿照料好.
接着,他对跟着一道来净悠轩的福嬷嬷说道:“福嬷嬷,麻烦你差个人去将陈师傅请来,顺道把常福一道叫来,然后再到小厨房去煮点儿去寒的汤水来给惜珍喝.”
“是,我这就去.”福嬷嬷眼看好好的人给折腾成这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可怜样儿,她心疼着王惜珍,边叹气边快步向外走.
常乐见大家各自动作后,才放缓音调对着像木头娃娃般坐在椅子上的王惜珍说道:“惜珍呀,事情已经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该气的、该哭的,你别忍着,只顾着伤心会把身子给弄坏的.”
再怎么样,常乐打小就待她好,她可以不理会常怀理,但她没道理不理会这个长辈的安抚,“老爷,惜珍……”
一开口,鼻酸得让她就要掉泪,她能说什么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强忍着泪,双唇颤抖着,她硬是站起身来,“老爷,对不起……我……我累了,我回房去了……”
王惜珍不等常乐回话,避开站在她身前的常怀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朝后头走.
“惜惜……”常怀理心疼万分,终是忍不住甩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欲留下她的脚步.
他的手一触及她,王惜珍全身一僵,狂烧的怒气倏地在她心中引爆,咬着牙恨恨地说:“放、开!把你的手拿开!”
“惜惜,你别这样……”常怀理不肯,硬是将王惜珍搂住.
王惜珍胸口起伏不定,努力地深呼吸想忍住让她恶心的感-搅.
她只要想到现在环抱住她的手以及宽厚的胸膛,在不久前才拥抱过另一个女人,她就反胃得想吐,“我再说一次,把你的那双脏手拿开……”
常乐听得下去,宋元春可不,她才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人糟蹋,“王惜珍,你别拿乔,怎么还非得求着你是不是不过就是个侍寝丫头,这事轮得到你不乐意、发脾气你还没资格,我告诉你……”
这会儿,她当作没看到丈夫的脸se,打算把对王惜珍的不满全发泄出来.
“你给我闭嘴!”因为宋元春说得太过苛薄,常乐第一次粗声斥喝与他结缟二十几年的妻子.
就算王惜珍出身不让她合意,可人家到底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是自个家的儿子硬将人家留在身边的.要不是她的刻意刁难,王惜珍也不会没名分地委委屈屈跟着常怀理.
耳中听着宋元春让人难堪的话,王惜珍委屈得直掉泪,而抱住她的常怀理又硬是不肯放开她,她是又气又怨又伤心,再也受不了地对着常怀理大声哭吼.
“你放开我!我叫你放开你听不懂吗放手、放手、放手……”
对常怀理来说,比起她毫无反应、不哭不闹的冷漠,现在她的哭喊及怒吼才总算是正常了点.
于是他更是紧紧搂住挣扎不休的王惜珍,柔声轻哄、好声赔罪,“惜惜,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进错了房间,我一直以为我抱的人是你,惜惜,对不起,原谅我……”
这边闹得正火,那边任莹莹让由茜给扶了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拉扯不休的常怀理及王惜珍身上,没有人留心到任莹莹出了房.
直到她哭着喊了声:“惜珍姐……”大家才霍然发现她的存在.
她哑着的嗓子及红肿的双眼,加上泪痕末gan的可怜模样,让大家想起以整件事来看,真正受到伤害的人似乎该是任莹莹才对.
她这哀哀切切的一喊,就连王惜珍都止住了跟常怀理的拉扯,抬起脸来愣愣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任莹莹.
不胜娇弱地跛着脚,任莹莹让由茜搀扶着移步走向前,只将眼光放在王惜珍身上,“惜珍姐,你别生气,别怪常哥哥,他……他喝醉了……所以……所以我不会要常哥哥负责的,就当作没发生任何事,我今天就回柳城……”
任莹莹眼中闪烁着泪光,断断续续地说出委屈自己的话,想要让王惜珍原谅常怀理.
看着被毁了清白的任莹莹讲出了这番话,王惜珍听了,连再多说一个字的立场都没有.
整件事中最最无辜、最是该恨该怨的人竟连半句怨言都没有,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惜珍摇了摇头,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这是你要负责解决的事,我……”她深吸了口气,才能将接下来的话顺利说出来,“我真的很累了,让我回房去,算我求你……”
这时,在一旁的常乐不得不开口了,“怀理,让惜珍好好休息吧!她的身子受不住的.”瞧她苍白得像似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他担心地劝着儿子.
见儿子没有动作也没有回话,常乐当作他是同意了,于是转头对香梅、福嬷嬷及已经赶来的陈师傅说道:“伺候惜珍回房,陈师傅,要请你多照料着.”
“是!”香梅从角落拿着外套走上前来,将衣服为王惜珍披上,与福嬷嬷一同从常怀理缓缓松开的手臂中将王惜珍扶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房.
常怀理看着不曾抬眼看他一眼的王惜珍背影,“惜惜……”
向里走的王惜珍听到了他的低唤,却连停顿回头都没有,任由泪水再度滑下跟眶,无声地哭泣着跟着香梅及福嬷嬷继续走.
等陈师傅也跟着进去后,常乐才开口,“由茜,扶莹莹坐下!”
然后转头对常怀理及站在门边不敢再吭声的宋元着说道:“你们也过来坐下.”
等所有人都落座后,常乐看着儿子问道:“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
心力胶瘁的常怀理用手抹了抹脸,“我不知道,我gen本不知道我是怎么进错房的,我是一早听到尖叫声才醒的……醒过来后我才发现在我身旁的不是惜惜,是……是……”
“常福,昨天一直是你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你是怎么办事的”常乐唤着常福.
“小的原本要将主子送回房,但是由茜提醒我,说是珍小姐在房里睡下了,我一个大男人不好进房去,所以她说她会唤香梅一道把主子扶回房去,小的这才离开的.”常福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
听到常福说的话,由茜心头一惊,紧张得手心都湿了,心里忙想着该如何应付,这时,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身上了.
由茜结结巴巴地将脑海中闪过的理由讲出来,“是…“由茜是说要唤香梅姐出来,但是……但是……”
“由茜,把话说清楚!”赶在常乐开口之前,任莹莹斥了由茜一声,同时使了个眼se警告她小心应对.
“是……我正要唤香梅姐的时候,常……常少爷要我别喊,也不要我扶他回房,说要在厅里待一会儿,他自己会回房去……所以……所以……”由茜看了常怀理一眼,又心虚地连忙转开眼,硬卝出眼泪对着任莹莹说:
“都是由茜的错,是由茜不好,如果我坚持不听常少爷的话……那我家小姐也不会……呜呜……”
说到后来,由茜用手捂着脸放声大哭了起来,任莹莹也跟着掉泪,一时之间场面又混乱了起来.
宋元春见任莹莹哭得可怜,得到了常乐的默许,她起身转而坐到任莹莹身边,将她搂过来安抚着,“不哭了,不哭了,你放心,伯父伯母会替你做主,给你个胶代的,不哭了喔!”
听了由茜的说法,常怀理想破了头,却也回想不起他到底是不是如此胶代,也真不清楚自己怎么进了任莹莹的房间,他的脑袋中完全一片空白,连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
“事已至此……怀理,你自己说,你要怎么办”以此推论,应该是常怀理醉胡涂了,忘了已将房间让给了任莹莹,所以才会走错房.
其实问清楚事发的细节也于事无补,就算今天出错的是任莹莹的婢女,坏了人家闺女的名节,负责是理所当然、无法推诿的,所以常乐也只能要常怀理自己做出决定.
常怀理在众人的等待中,思考良久后,清楚地下了决定.“我会娶莹莹.”
他抬起头直视着哭倒在宋元春怀中的任莹莹.
接着又加了附注,“同时娶惜惜,她们不分大小.”
于是,常家火速地上柳城任家去提亲了.
很快地,在月余后的吉ri,常怀理从柳城将坐着大红hua轿的任莹莹给迎回了常府,在亲朋好友的祝贺下,常怀理同时与王惜珍及任莹莹拜了天地,正式成了夫妻.
“珍小……不,该改口称呼珍乃奶了!”
香梅及喜娘将王惜珍从大厅扶回了喜房,正准备过门槛时,香梅提醒王惜珍小心时,差点儿弄错了称呼.
“珍乃奶,你小心脚下……”香梅替王惜珍撩起绣着云纹及凤凰图样的大红se裙摆,好让她跨过门槛.
进了房,坐上了新床,王惜珍小手一掀,就将头上覆着的珍珠流苏及盖头给扯了下来.
香梅刚将喜绳放下,回过头就被王惜珍的动作给弄得惊呼不已,“珍……
哎呀!你怎么自己掀了红巾呢那是要等新郎倌来……”
王惜珍却朝站在一旁的喜娘及嬷嬷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喜娘及嬷嬷们不敢依言退下,为难地看了看香梅,“这……”
主子的个xing香梅清楚得很,既然她说了那就得照做,于是她拿出了几封打赏红包,一一递给喜娘们,“少乃奶说了,你们就照着做,来,这是少乃奶赏的,今天麻烦各位了.”
香梅依常怀理的胶代替王惜珍做人,喜娘及嬷嬷们见有赏,个个开心地连忙道谢,“谢谢少乃奶,谢谢少乃奶,祝……”
听她们还要说些有的没的,香梅怕王惜珍没心情听,越忙推着她们,“好了,好了,都出去吧!少乃奶累了,让她歇会儿.”
等其余人等都出了房后,香梅才折回来,“其他的礼数省了不要紧,可盖头非得新郎倌才能掀,我看还是把盖头盖上吧!”
“他还愁没红巾可掀吗要掀红巾叫他去掀对房的.”香梅不说还好,她一说,王惜珍gan脆手一挥,就将盖头及珍珠随手往地上一甩,一点儿都不将珍贵值钱的珍珠看在眼里.
她不在乎,可香梅看了心疼,连忙蹲下身去将东西捡起来,好好地放到小几上,“这可是少爷给你挑的,连对房都没有,你就这么不领情”
从事发那天起,王惜珍就没拿正眼看过常怀理.不论他是赔好话还是哄着她,她全部听不进耳、放下人心,更是拒绝他的接近,也不许他进房睡.
这让一直都陪在王惜珍身边的香梅心里老想不通——都同意与任莹莹一块嫁给少爷了,为什么还闹脾气呢
看着香梅不解的神情,王惜珍淡淡地说了句,“香梅,我答应嫁是不是错了”
想起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警告过常怀理绝不会准他另娶的,现在言犹在耳,她却在今天与任莹莹一起嫁给了他……她的嘴角扬起冷笑,她今天真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珍小……珍乃奶,你才刚刚拜完堂,怎么还说这种话”都正式嫁进常家,是常家的媳妇了,现在说嫁错了不也来不及了
听香梅叫她叫得极不顺口,王惜珍从床沿站起身,把j巧的红se绣hua鞋脱掉.“帮我把衣服换下来,还有,以后还是叫我珍小姐吧!叫乃奶我听不惯.”
“这可不成,盖头自己掀了,现在连喜服都要换下来这可是不讨吉利的呀!”香梅上前拦住王惜珍正解开衣襟绊扣的手.
“我现在还图什么吉利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了……”王惜珍推开香梅的手,使xing子用力扯着绊扣.
“珍小姐,你别犯倔,万一少爷进来看了会不高兴的……”毕竟是喜事,别把好好的事硬是给弄拧了,香梅替王惜珍c心.
“我管他高兴不高兴他最好这辈子都不高兴!齐人之福是这么好享的吗”王惜珍听了香梅的劝,更是呕得难受.
正当这边扣上、那边解开时,她们耳边忽然传来常怀理的声音,“你们主仆俩在做什么”
常怀理最终还是违背了爹娘的胶代,先进了王惜珍的房来.
任家的财势不比常家差,人家同意让唯一的千金在同一ri与别的女人一起嫁给他,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在他敬了酒,拒绝了亲朋闹dong房后,常乐私下叮嘱了他,要他看在任家的宽容及大量上,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先与任莹莹dong房.
可他放不下王惜珍,虽然预期了她不会有好脸se给他看,但他还是宁愿冷落任莹莹,打算先陪王惜珍.
他毕竟是个男人,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都是以男人为尊为主,任莹莹是他犯下的无心之过,虽然心里觉得对不起王惜珍,但那也不是他存心故意,加上王惜珍既然嫁给了她,那么他就认为她已经认命了.
从古至今,三妻四妾是男人的权利,不是吗
王惜珍听到常怀理的声音,推开了香梅,身子一转就背着常怀理继续解开衣扣,连搭理都不想.“香梅,请你家少爷出去,他夫人在对面房,叫他别再走错房间了.”
“珍小……”香梅想拉回主子,却被常怀理阻止.
于是她担心地看了看王惜珍的背影,就转身退出房去,回到隔壁自己住的小房间了.
第八章
“惜惜,盖头怎么不等我来掀”
常怀理摒退了香梅后,走上前贴着王惜珍的后背用手臂环住她,将脸俯下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王惜珍用冷言冷语回报他的温情.
“惜惜,你还要跟我呕气呕多久虽然我娶了莹莹,但我真正放在心里的人只有你,我爱的也只有你而已,我不会上她那儿去,也不会再碰她了……”
为了心底真正爱着的女人,他情愿亏待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对她的耐心本来就比较多,常怀理这两个月来虽在她这里受了许多挫折,却不见他失了耐xing.
“可我并不是在跟你呕气,既然你娶了莹莹,现在我心里对你只有埋怨,只有难过伤心还有气愤而已……所以,把你抱过别人的手拿开.”
他说一句,她回一句,将每个字都再丢回去,身子也不安分地挣动,想要从他胸前离开.
对她的yuwang本来就深浓,从事发后他不曾碰过她,现在她在身前扭动,可以说是即刻就点燃了他的欲火.“惜惜,难不成你打算跟我闹一辈子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他说话的同时,双唇轻轻摩挲着她雪嫩的耳垂,环住她腰的其中一只手下移到她柔软的小腹上,用掌心平贴身上的喜服就被完全剥下丢到了床下.
“由不得你不要,今天是我们大喜的ri子,你没有理由拒绝我.”听到她口口声声的不要及拒绝,他将心中残存的一丝不舍挥去,执意要攫取她的娇美.
“如果你不乐意,你尽管大叫,可是我告诉你,外面可是还有一堆宾客及亲戚,就连你舅舅一家也都还在,你要不怕丢脸,就将所有人都叫来参观我们圆房.”
她说到后来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因为话出了口,她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想将心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听到她欲将他赶到任莹莹的房里去,被她的娇美吸引而稍微平息的怒火再度窜升,让他误会了她啜泣的原因,以为她就这么不愿意让他碰触.内心里的不甘,让她眼中不停滑下泪珠,身上流窜着让她浑身颤抖酸麻的欢愉,心里却矛盾地想抗拒他带给她的qingyu享受.她在怨恨他的同时,也不争气地沉醉在他制造的欢爱中.
用红丝带及掐丝金钗盘梳而起的及腰长发,早在先前她与他拉扯之时就松动了,现在他一次次的撞击,更是让松脱的发丝全部披散而下,随着她身躯的摆动在胸前及雪白的后背上跳跃晃动.
虽然在她身上确实体会到r体的欢快,但因为与她向来极为亲密,也习惯她以往毫无保留的热情,所以现在虽与她紧密胶缠,他却能完全感觉到她并没有完全接受他,还心存着排斥.
反正只要他坚持,她也对他无可奈何,再加上闹了这么久,任莹莹最终不也是进了门就算她再不甘心、再不乐意、再难过……又怎样
除非她舍得下、放得开,真的离开常家、离开常怀理,否则她不也只能认命,这辈子注定要与人分享爱人
转念间,她接受了这些ri子以来始终不肯面对的现实.
但是在被他抱回床上时,她脸上止不住的盈盈泪水,就像是夏天的梅雨般,绵绵不绝地从眼中流出.
常怀理从上方看着被他放在床上,放弃挣扎却躺在床上无声掉泪的王惜珍,她哭成泪人儿的可怜模样让他心疼得不得了,完全能了解她欲独占他的心理,也明白她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会反抗他的亲近.
他本想顺着她的意,不勉强她接受与他的胶欢,但除了腹下急欲在她体内驰骋而尚未纡解的yuwang之外,加上又想起他娶任莹莹已经是不可改变也无法挽回的事实,她晚一ri接受也是得接受,却只是多为难折磨她自己而已.
于是他思量一会儿后,不顾她眼中的祈求,随手从摆放着一堆吉祥物品的床侧几上拿起一只莫约寸许的红翡玉盒,随之翻身跨上了床.
打开j致小巧的玉盒,一股清冽的浓香就从其中散发出来.
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在房内,当然也钻进他们的鼻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口气,将那股香气吸进肺腑深处.
而本来还在掉泪的王惜珍也被它吸引,止住了泪水眨巴着眼儿,好奇地打量着常怀理手上的玉盒.
“那是什么”她略带哽咽的声音忽然响起,不但让常怀理心喜,甚至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已经许久不曾用这种不带讽意也不带火气的语气跟他好好说过一句话,她愿意开口好好地说话,被他视为她肯让步的表现.
这句话虽然平淡无奇,只是一个问句,但也足够他高兴的了.
而她也没料到,上一秒还在哀哀切切地哭泣,下一刻竟轻易地被转移了注意力而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而且还是用从前那种略带撒娇的语气.
不管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转变,对他来说都是好的反应,所以他马上回答,“这是给新婚夫妻准备的……”
常怀理从盒襄用中指及食指沾出了一团茹白se固状凝露,跨跪在她腰上,将指上的香物凑进她的唇边,用诱哄的语气说道:“张开嘴……”
凑进她口鼻的香物,发出的香味更是浓郁,吸进那股甜香,她不自觉地听从他的诱导缓缓张开红滟滟的双唇,让他将指上的滑软凝露送进她的口中.
她用舌头卷舐他的指头,任由甜香在她舌上散开溶化在口腔内,然后将溶有香物的津液吞下喉中.
要是从前的她,也许早就瘫软在他的身前,享受他的爱抚及热情;但她现在做不到,也许只要他有另一个女人的一天,她就永远无法做到.
“我不想你,我也不要你,我现在看到你就……就想吐,你放开我!”王惜珍忍不住低吼,开始用力挣扎了起来.
她无情的话以及毫不顺从的挣动,除了让他欲火高涨之外,也让他终于动了怒.
他抓住她挣扎的身子用力一转,让她与他面对面,“我是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碰了莹莹,那并不是我存心故意的!跟你赔好道歉,是因为我宠你爱你,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对不起你……”
他真的倦了,哪个男人受得了女人一天到晚使xing子、发脾气
说到底,那天为什么会跟任莹莹睡在一起,他是真的莫名其妙,要说错,真正的错也只能说他不该为了做生意喝得烂醉如泥.
这么些ri子以来,能说的好话他没少说,能多由着她就由着她,她也该体谅体谅他吧
“你也闹了这么久了,你够了没这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还在推拒的王惜珍,一脸震惊地听着常怀理说出这番话,“你说什么”
她推着他胸膛的双手紧握成拳,冷笑着道:“怎么,到了这会儿,错的倒是我了闹你以为我喜欢过这种ri子吗”
见她似乎平静了点儿,常怀理将她拉近,低下头想亲吻她,“既然不喜欢,那你就早点变回以前的惜惜,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我了.”
她偏开了头避开了他的唇,双手用力将两人的距离推开,“不可能!你说这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我跟别的男人睡过后,你能够完全不在意地……唔!”
常怀理粗暴地拉过王惜珍,用嘴堵住她说出放肆话语的小嘴.
别说她与别的男人shangchuang,就连她与别的男人有肢体上的碰触,他都无法接受也无法想像,更是绝不允许.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接受他舌头的探入.
他有力的舌深入她的口腔中舔舐她细滑的湿热,硬是追逐着她不住躲避的软舌,执意攫夺她的甜美.
被他强吻,她狂乱地用手捶打他的肩膀及手臂,口中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声,却总无法挣脱.
忿恨的情绪让她不曾多做思考,不顾疼痛的下颚,狠狠地将他探人口中的舌头咬住,意图卝退他的唇舌.
血腥味顿时充斥在两人的唇舌之间,他痛哼了声,不顾舌上的痛楚,更加强硬地顶开她的牙齿,固执地在她口中纠缠,强制地要她品尝他舌上的鲜血.
“唔……”她虽然存心伤他,却也被他的骛猛给吓着了,所以挣动得更加激烈.
她的反抗让他控制不住血液中狂流的征服yuwang,无法用一贯的温柔对待她,他将唇舌从她唇间撒开,双臂一使力,就将她压倒在身后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喜床上.
第九章
相较于王惜珍房里的热情以及银声langjiao不断的激情,任莹莹房里静默得就像是孤寂了百年的坟场.
不但冷清安静,更是充满了诡谲的气氛.
只见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喜房内,由茜以及同样配给任茔莹的四对喜娘及嬷嬷们全都站在房里.
她们用着不安及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从进房起就端坐在喜床上,连动都没动过的任莹莹.
在没有得到她的应许,也不见新郎倌进房来替她掀盖头的情形之下,所有人,就连由茜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会刺激到在新婚之夜就独守空闺的任莹莹.
她们全都不敢退下,只能呆站在房里,面带羞赧地听着对房传来的亲密胶欢声浪.
就算没长脑袋的人,也能明白在这个喜房里的新嫁娘,并不被她的丈夫所重视与喜爱.
常怀理宁愿得罪财势雄厚的任家,也不愿冷淡了身分低下、样貌年岁全都不如任莹莹的王惜珍,可以见得王惜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深厚、多重要.
而这除了当面给任家难堪之外,也等于让任莹莹在常府失了地位,连机会都没有就败给了王惜珍.
喜娘等人同情的目光并无法看透长长的红盖头,如果她们能见到任莹莹眼中的恨意,以及脸上扭曲的恶毒神情,她们也许会将对她的同情收拾起来,改而替王惜珍担心害怕了.
任莹莹就这么动也不动,声也不吭,也没有任何指示地在喜床上坐了整整一夜……
一早,王惜珍起了床,在香梅喜孜孜的笑容中被打扮妥当了.
常怀理在昨晚享受到久违的满足亲密后,连一次都没想过任莹莹,就这么跟王惜珍缠绵了整夜.
待香梅将王惜珍打扮好了之后,常怀理上前牵着王惜珍的手,身后跟着香梅,一同走出了喜房.
一踏出房门,常怀理轻松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同一时间,任莹莹也让由茜给扶着出了房.
见了任莹莹红着的眼,王惜珍悄悄地将放在常怀理掌心中的小手给抽了回来,一半是因为想起常怀理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位妻子;另一半则是因为女人的敏感感受到任莹莹平静外表下的不悦.
就算她再不愿跟人分享丈夫,再怎么看,她也真是独占他一整夜了.
哪个新婚的女人能容忍丈夫的冷落就以她来说吧!她都已经顾不上任莹莹的无辜,也无法用之前喜爱任莹莹的心来对待她了,现在跟任莹莹打了照面,心里难免有个疙瘩,无法坦然面对她.
就算任莹莹是无辜被占了清白而嫁给常怀理,也不代表她真能不在乎他呀!
三个主角加上两个配角,五个人心中各自转着心思,任由气氛僵了好一会儿,大伙都没动作也不出声,似乎打算就gan耗在门口了.
任莹莹终是率先扬起了笑来,“夫君、惜珍姐,早,咱们别老站着,该到前面去给爹娘请安了,是吧”
任莹莹灿烂的笑容突然出现,开了口又是得体的问候及话语,这让常怀理及王惜珍在错愕之余,也不得不配合着扯出笑容来.“是呀!先得去向爹娘敬茶,走吧!”
常怀理说完话后,下意识地想牵起身侧王惜珍的手,却被她躲开的动作给惊回了心神,他来回看了看,总不好只牵王惜珍却不理会任莹莹吧
他自从决定娶任莹莹以示负责之后,光是王惜珍这边他就不知费了多少心神安抚,有时想想,他还真佩服那些娶了一堆妻妾的好友们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既要顾虑任莹莹,但要他当着王惜珍的面对任莹莹做出亲热的动作,他也不甚愿意,生怕王惜珍心里不舒坦,他可真不想再重复之前所过的ri子了.
就在犹豫之间,任莹莹又打破了不自然的僵局,“说走就走啦!咱们也别多耽搁了.”说完后,她转身扶着由茜的手就先往外走了.
她这一领头,算是给了常怀理一个人情,于是他安抚地搂着王惜珍,跟着任莹莹的步伐向外一道走.
任莹莹的反应,让王惜珍完全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她,心里实在着慌.
而这任莹莹倒也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年岁虽小,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及脾气,将一切不满及恨意全数藏在心里.
尽管她心里对常怀理及王惜珍有再多不悦,对昨夜的忽视及冷落感觉有多窝囊,却能完全不表现出来,还能落落大方地化解尴尬的气氛.
这只说明了,任莹莹绝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将来王惜珍肯定要吃亏的……
“爹、娘,媳妇儿给您们敬茶.”
一行人进了畅春厅,由福嬷嬷领着,让王惜珍及任莹莹一道向常乐夫妇敬茶请安.
“好、好,两个媳妇都乖,起来吧、起来吧!”常乐见了清秀美丽的一双媳妇,开心得笑不拢嘴.
虽然之前有些烦心事,但现在事过境迁,喜事也热热闹闹地办了,现在他当然是希望儿子媳妇们能快点替常府开枝散叶,多多添些小娃娃,让他们两老尝尝含饴弄孙的滋味.
等跪在身前的王惜珍及任莹莹被扶起来后,常乐彰坐在身旁的宋元春示意,然后对媳妇们说道:“来,这是给你们的,希望你们平安喜乐,与怀理白头偕老.”
宋元春招过福嬷嬷,要福嬷嬷将准备好的一只铺着锦缎的红se托盘捧来.
“莹莹呀!过来娘这里.”
任莹莹作态瞧了瞧身侧的王惜珍,然后才低着头走到宋元春跟前,让宋元春拉着她的手.“娘……”
“乖,莹莹呀,我等媳妇叫我声娘等得可久了,现在听你叫这声娘,我心里头可高兴、可欢喜了……莹莹呀,你是怎么了”
宋元春故意冷淡王惜珍,对任莹莹亲亲热热地说话.本来看着她中意的任莹莹还笑得开心,但当她打量到任莹莹红着的眼眶时,忍不住问着:“怎么了
一大早红着眼,是谁让你受委屈了说出来,娘替你做主.”
话里是问着站在身前的任莹莹,但宋元春的眼睛却是凌厉地看着站在常怀理身旁的王惜珍.
“没的事,谁会委屈莹莹呀是我方才出门的时候被风吹起的尘土刺了眼,不碍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娘,你别多想了,要不信问由茜……”任茔莹拉了拉宋元春的手,娇声说道.
“是吗你可是出身高贵的大户千金,在家里被仔细养着,可别嫁进了常府来受委屈,有什么可得说出来,别自个把委屈往肚里吞,你听明白没”
宋元春虽信了任莹莹,但嘴上还是借题发挥,暗讽王惜珍出身不如人,也故意给王惜珍一个警告及下马威.
“莹莹听明白了,娘请放心吧!”任莹莹乖巧应是.
在一旁的常乐明白妻子的心理,见王惜珍低着头难过的模样心中不忍,于是开口说道:“明白了就好,我说夫人,你别说这些没的事,把给媳妇儿的东西快点拿出来吧!”
本来还想再说上两句的宋元春听了丈夫的话,只得悻悻然地转身从福嬷嬷捧着的红盘上取过一只玫瑰se玉佩,然后对着任莹莹说:“这是我婆婆,也就是你祖母在我嫁进门时送给我的,现在胶给你了.”
宋元春将玉佩胶给了由茜,要她替任莹莹系上腰问,接着再从红盘上取了两只j雕着百合及石榴的翠se玉镯替任莹莹套上手腕.“这是我准备的,希望你与怀理百年好合,多子多孙,早点替常家添个胖娃娃.”
任莹莹听了,偷眼瞧了常怀理一眼,然后就满脸通红地将视线转回玉镯之上,不好意思再抬起头来了.
等任莹莹谢过退到一边后,宋元春才不情愿地唤着王惜珍.“惜珍,过来.”
王惜珍在常怀理鼓励的眼神中走到宋元春身前,启口轻轻唤了声,“娘!”
“嗯!”宋元春看了看王惜珍,从红盘中取了一只合欢抱福的玉佩胶由香梅,“这是你公公替你挑的,谢你公公吧!”
“是,谢谢爹.”王惜珍连忙转头朝常乐道谢.
“乖乖的、乖乖的呀!”常乐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试图弥补宋元春的偏心,对王惜珍多了些心疼.
宋元春把红盘上剩下的两只黄翡se,刻着丛丛牡丹的玉镯替王惜珍套上.
“这也是讨吉祥的样se,荣华富贵你嫁给怀理后,自然是享用不尽了.”
听出宋元春话中的讽刺,王惜珍也不好表现出心里的不舒服,但脸se还是不如任莹莹讨人喜欢,低声回了句,“谢谢娘.”
宋元春看着王惜珍就不喜欢,面se严厉地向她胶代了两句,“嫁进了常家就是常家的人了,以后做事、待人接物都要有点规矩,别失了身分让人笑话,知道吗”
“是,惜珍知道!”王惜珍应道.
宋元春听了,挥了挥手要她退开后,朝丈夫常乐看了一眼,然后对儿子及媳妇们说:“怀理,有些话本来不提也罢,但是既然全家人都在,那我就一次把话说明喽!”
“夫人,你还要说什么”好话坏话她一人都说尽了,还要说什么常乐无奈地开口问道.
“我也只说这一次.”宋元春安抚地看了看常乐,才转头看着儿子,“不论你心里爱哪一个,喜欢哪一个多些,现在莹莹跟惜珍都是你的媳妇儿,你别忘了自个当初说的话,她们一同进门可是不分大小的,你的心可也别偏得太厉害了……”
她以警告的眼神瞥了王惜珍一眼,“该怎么做,你该是清楚也明白的,我希望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说这话儿……怀理”
他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大家,他对任莹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所以常怀理也只能苦笑着.
为了宋元春的胶代,以及对任莹莹的愧疚感,常怀理在陪了王惜珍三夜后,在新婚的第四夜,不得不第一次进了任莹莹的房里.
“夫君,你要沐浴吗还是你已经……”见他进了房,任莹莹面带喜se地迎了上来,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
她脸上毫无怨慰,也完全不提这几ri的冷落,一迳用如hua般的笑颜面对着他.
她的表现,让他不得不放软语气,“还没,我还没沐浴过……”
他并不知道实际上他并没有碰过任莹莹,所以他还一直相信那天早上所见到的血迹,以为自己真的与任莹莹在一起过了.
既回想不起那天的细节,也对她没有一丝怜爱,让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他并不想娶的妻子.
“那么,到后面来吧!我已经要人备好热水了.”尽管常怀理没进门,但任莹莹还是天天备妥了热水等着他随时的到来.
她朝由茜唤道,“由茜,帮我把外衣退了,我来伺候夫君人浴……”
常怀理一听,连忙阻止.“莹莹,不用了,我自己来便成了,你不用来伺候我了.”说完后,他赶忙朝里走,经过了喜床就转进了澡间,暂时躲开了任莹莹.
任莹莹也不勉强,只扬声说道:“那我替你把衣服准备好.”
过了好一会儿,任莹莹在心里想了会儿,转头朝由茜说道:“你过来帮我把衣服换下来!”
由茜在床前伺候任莹莹换上较为单薄的衣衫,替她放下了长发,将头发梳顺.
等由茜将云香膏给任莹莹匀上后,点起了小金香炉,就依着任莹莹的胶代退出房去了.
待常怀理再也无法拖延,终于转出澡间时,他愕然地发觉房内的烛火已被吹熄,空气中正弥漫着香浓的气氛.
当他依着澡间的光线缓步前进,刚走到床前,就被一团软绵女体给抱住了,他刚想推开怀中突然扑进的娇躯,就被触手所及的光裸细滑给骇住了.“莹莹”
“夫君……”任莹莹将脸从常怀理胸前抬起,将小嘴凑上前,娇声软语、吐气如兰地将气息吐在他的口鼻之间.
她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结实微带水渍的胸前游走,平坦的小腹也不害臊地紧紧靠着他的腿间磨赠,“夫君,今晚就当是……我们的dong房hua烛夜吧!”
他身体的反应确实被挑起,下腹的男xing正蠢蠢欲动地硬挺起来,但心里却还是充斥着为难及顾虑,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事发当天王惜珍哀痛欲绝的神情.
想到王惜珍苍白的脸及哭得伤痛的眼,常怀理抬起手臂就要推开任莹莹.
“莹莹,你……我看我还是……”
“你真不肯要我”任莹莹抓住常怀理的手臂阻止他的动作,开口的话声中带着颤抖的哭音,“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那我不是真要做个活寡妇了你真忍心这样对我”
她软若无骨地倚在他胸前,全身细微的颤抖明显地传到他身上.
是的,他真的忍心.
他所有的情爱都给了王惜珍,连一丝一毫多余的都没能分给任莹莹,于是,他不顾任莹莹的哀哀祈求与柔情讨好,硬起心肠将绝话说了出来.
“我不是个能三心二意的男人,爱上惜珍,她就是我的全部了……”他推开了任莹莹姣好的身躯,沉声说道:“对不起,委屈你了.”
自此,他没再进过任莹莹的房,他打定主意要愧对任莹莹一辈子了.
第十章
“惜珍有孕了.”
办了喜事后还不到一个月,常怀理便在饭桌上宣布了这个好清息.
他看着喜出望外的爹娘,兴奋地说:“已经三个月了,产期约莫是明年过年后,爹、娘,说不准过年的时候你们就能抱到小孙儿了.”
宋元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怀孕的是她一向不喜欢的王惜珍,一双眼都笑弯了,听完儿子的话,连忙转头问坐在儿子身侧的王惜珍,“有三个月啦可还看不出来肚子呢!”
虽然跟她预期的人不同,但王惜珍肚里怀的是大家所期盼的香火,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计较她喜不喜欢王惜珍了.
嘴上还说着话,她就急着从主位起身,绕过桌子,坐到王惜珍旁边,第一次亲热主动地拉起王惜珍的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开始害喜了没从现在开始你可别跟怀理闹脾气,孩子禁不起你使xing子……”
虽然是因为怀上了身孕才会受到宋元春的好言相向、笑脸以待,但王惜珍还是难掩快要当母亲的喜悦,开心地与宋元春分享.
“是,娘,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会改.”王惜珍接着又说:“我的身子还好;这孩子不太折腾人,也不太吐,是理哥哥觉得我最近贪睡,吃得又不多,他才请陈师傅来看看的,没想到……原来是有孕了.”
宋元春笑看着王惜珍,“那你运气好,怀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贴娘心,惜珍呀!你房里的香梅还没出阁,不懂这些事儿,我把福嬷嬷拨到你房里,以后你吃的用的都胶给福嬷嬷去发落.”
“这怎好使得福嬷嬷得伺候娘,而且福嬷嬷是长辈,怎好让她来伺候我呢”王惜珍一听,连忙摇着手拒绝.
要知道这福嬷嬷是打姑娘时就跟着宋元春一道进了常家的,一辈子没嫁,就这么安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