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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给他说请他吃饭,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吃你烧的菜。”
“这是公司行为,请客户吃饭。”我直言。
“老头子的饭不好吃,我想我可能会没空。”
“……”我做个深呼吸。
“我的腿骨伤得不轻,炖点骨头汤给我补补。”
“……”
“白天得工作,晚上过去。”
“……”
“要是不麻烦,点两根蜡烛,气氛应该不错。”
“……”
“小多,你没在听吗?那我再说一遍,炖点骨头——”
“听到了。”我出声,咬牙齿。
“那是什么声音?你在磨牙?”
“几点?”我松开牙齿。
“要我帮忙切菜吗?”
“不必。”
“那就看你切菜吧,几点开始?”
我闭上眼睛一会儿……
“你爱几点来几点来!”挂断。
。
下班回家之前,我跑了趟超市,买晚餐食材,买猪骨头,买小排,肉丝,芹菜,土豆……最后还买了瓶红酒,这个可以换张发票去给eric交差。
大包小包到家时,那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你不是6点下班么?”他还很不满。
“加了会儿班。”况且我手里提的是什么?去超市买菜不需要时间?
开门进屋,脱了外套,我把菜拎进厨房,撩起袖子准备晚餐。
他就真的闲闲地靠在旁边看我洗菜切菜忙东忙西,也不主动帮把手。行,你是客户你是大爷,怎好叫你动手。
我集中精神准备洗洗切切,懒得再瞄他一眼。
“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他出声。
“谁知道你爱吃什么,”我看看摆在餐台上的食材,“我不过是做些做惯的菜。”
把汤炖上,削土豆皮。
“我爱吃炒饭。我来煮饭,一会儿你炒。”他说,过来取出一些米,开始洗。
洗完煮上,拍拍手又站去一边。
“我爱吃土豆丝,西芹炒肉,糖醋小排。”他列举一个个菜名,闲闲说道:“真有缘分,你做惯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
土豆削完皮,开始切丝,还没切几下,他却叫我住手,取过刀自己切起来,“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在切薯条还是土豆丝?”
“……”
洗芹菜,我取过另一把刀把芹菜切成段。
“小多,你有没有哪样进步一点了?说说看,我找得头疼。”切完丝杵在一边的时候他又开始瞎扯,纯粹闲得蛋疼。
我不理会他。
“唔……好像是进步了一点,文静许多。”
他今天的话真有点儿多,老是提起以前。以前是以前,早就过去了消失了,总说它做什么?我闷不吭声是因为我不想提,你究竟是傻了还是装傻?
但他仍然提:
“那时候要是也这么文静……
“老是切到手,血淋淋……
“面条硬邦邦夹生……”
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不嫌无聊。
我把精力集中在手中,但他的话钻进耳朵,有那么一瞬间又像回到了学校宿舍里,厨房餐台前,那会儿他就是这样赖在旁边,或在椅子里发呆,或说些胡话,也不来帮忙洗个菜——
——哦,想这些做什么,我狠狠晃脑袋,把那些陈年旧事晃掉,把突如其来的异样的感受晃掉了。
饭桌上,他又问蜡烛的事,说什么烛光晚餐,我横他一眼当然不予理睬。
但我得给他斟上酒。
“因为你,eric说我是这个项目的幸运女神。”我说,这顿饭的目的需要表达清楚。
“你是故意破坏我的胃口么?”他却皱眉。
“那酒我会去报销。”我继续说,“我请你来不是为叙旧。”
他放下筷子靠上椅背,沉默片刻,终于说:“希望我做什么?”
“eric说你的意见多多少少能影响他们的决定。”
“我明天的飞机回去,参加不了第二次提案。”他却说。
“?”我吃惊,好一会儿没能反应过来,明天?这么快!
“目前除了你们,还有一家也会再做一次。据我所知,我们这个新任媒体总监个人比较偏好古朴简约风格,比较不喜欢太花哨的。”
“是么,但这是电子产品……”我犹豫。
“如果是谁都做得出来的东西,花大钱请你们做?”
“是。”
“下次提案别集体变成哑巴,你也许真能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