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岁月是一条河,不断地冲刷走我们身上的生命。有时候想起,感觉寒冷;有时候挂念,却又温暖。昨天有个女孩问我八十年后张信哲是不是依然会流行。那时我正在听beatles的《yesterday》,于是笑笑而没有回答。其实流行又能代表什么呢只是许多曾经的东西,在岁月的风尘中沉淀,等到青春散场再去怀念,像一场午夜的电影。
老狼在《恋恋风尘》里唱:〃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感觉像我这样喜欢听老歌的孩子容易苍老。但是岁月,无论你是谁,总在掌心中悄然流逝。
记得有一首校园民谣,名称叫《岁月》。记得有这么一段很美很伤感的歌词:
开始时我们相遇,后来是我们分离,天空都一样美丽。那许多简单情节,那许多复杂表情,慢慢都成为记忆。再翻开旧书信,再唱起老歌曲,字字句句仍熟悉,留存在我们心里,流传在他乡梦里,都终将成为过去。
以前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却加倍怀念。然而音带已无处寻觅。很多事情错过了就错过了,后悔只是徒留感伤罢了。因为当我们摊开掌心,里面永远是空d的,只有手纹在那里无情地嘲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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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她是一条河(1)
她是一条河
当我发现我的每一篇文字中都闪现着弄堂里跳橡皮筋的小女孩时,我终于明白我是被愚园路抚养成长的。
愚园路。有时候我想她是一条河。我打开窗就可以看见她蜿蜒流淌,夹杂着提着菜篮从股市回来的主妇们永远的唠叨声音,不断地冲刷走附着在路边灰色洋房上爬山虎悠地把它拿下,说你拿去吧,不要付钱了。年复一年,他常常地这样做,对别的孩子,对弄里的邻居。我不知道他的店会否亏本,不过他一年年地生活了下去,只是头发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天,有些戴章的男人跑来拆违章建筑。那些小店一家家被夷平。一年里,那些老人一个个地死去。不知是贫穷,还是孤独。
我当时读的是愚园路二小。它在长宁区少年宫的后面,隐藏得很深的样子,有破落的秋千和只剩篮板的篮球架。教学楼是灰色的,进去是一块黑板。我做大队宣传委员的时候它是我的圣地,有欢笑和果实,争吵与甜蜜。教室里有黄色的木制课桌椅,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从窗外看出去是满街的梧桐和梧桐丛中区少年宫楼房尖顶的〃星星火炬〃。
区少年宫过去是汪精卫的公馆,她的影子壮丽而豪华。在一间间曾经簇拥着一些显赫人物的房间里都有参加各种兴趣小组的孩子,巨大的豪华花园被改造成儿童乐园,一些退休的阿婆微笑着负责管理,收取孩子们手里四分钱一张的活动券。
我是个贪玩的孩子,总是一放学就往少年宫跑。日子长了那些阿婆都认识了,那个负责开动小火车的似乎永远在织同一件毛衣的阿姨在我每次坐上小火车时都会向我点头微笑。
等我长大了也就不去了。后来小学校被装修一新,白色的马赛克覆盖了灰色的尘土,遗憾的是秋千被废弃在一个角落里。当年坐过它的梳羊角辫的女孩也许有的在高级写字楼里和千千万万人同时面对着跳跃的电脑屏幕,有些在用美金堆砌的豪华外销房中一个人用烟草和酒精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的夜晚。
少年宫还是有的。梧桐树丛里开出了证券公司。四分钱的活动券变成了五块。阿婆都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管理的都是些下岗工人,靠这些维持生计的,眼里有些凄凉。织绒线的阿姨不再开小火车,倒是经常看见她的身影出没在证券市场,时而快乐时而悲哀。
愚园路上的房子往往是花园洋房和新式里弄交杂着出现。花园洋房大多是二三十年代造的,那些房子的主人往往曾经显赫一时。四五十年代造的新式里弄,三层楼的,弄堂里总是有坐在藤椅上摇蒲扇的老人和跳房子的孩童。后来这些显赫的和世俗的房子在一场变革中纷纷褪去过往的衣服。一幢花园洋房里往往住下了十来户人家,慢慢地生出十来个灶头,十来个抽水马桶,十来扇门,它们充斥在走道和楼梯上,慢慢地割裂一个时代,粘合出一个新的时代。
老房子里的人是热情的。他们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邻里之间总是三三两两在一起东拉西扯……往往手里拎着菜篮或腰间系着围兜。谁家的孩子考进了大学,整条弄堂都为之骄傲;谁家的老人过世,隔壁邻居也都抱头痛哭。
我高中的那个从小在新工房长大的同桌曾无不愤慨地说他最厌恶旧弄堂里那些〃gossip〃,他说那是没有yinsi,进而没有安全感,进而是道德的沦丧。我不知道,也许他是对的。但当我看见他冷漠而有些不平的脸,我的心里感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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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她是一条河(2)
我非常害怕那一代老人全部离开这条马路的时候,这里是否会变得如新工房一般地冷漠。于我而言,里弄中的人情如透过梧桐树悠的车厢改变了生活,也许有些泛黄的印着穿旗袍的旧式女人的挂历被那缓缓碾过的车轮带去了遥远的地方。
20路到愚园路的东端便会右转离开愚园路开向南京路。在那个路的尽头是一座红房子的中学,来来往往的孩子带着不同的笑容;中学的后面是有着尖顶和红色十字架的教堂,进进出出的老人脸上写满了虔诚;教堂后面的砖房是我懵懂岁月里喜欢过的女孩的家,窗门总是紧闭着。我总是坐在车厢里看着这些梧桐树后面的房子和故事,每一次都带着不舍,似乎车子一转弯,我就可能永远地离开了这条马路。
黄昏的时候喜欢看着街灯一盏一盏亮起来,那种老式的惨白的水银灯。有一天所有的街灯都不复存在了,然后奇怪的新式灯罩里发出金黄的灯光。这些新的灯光就是和愚园路上秋天的梧桐一般颜色的。
就在那一天我借助这些昏黄的新的灯光看见褶皱的墙壁上有隐隐的红色字迹。我把尘土拨去,那些暗淡的红字写着〃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在后面的字无从分辨了,也许属于更久远的年代。
而月光终于如水般地泻在了这条河流上。她是一条河。那些惊天动地的大变革都不曾改变她的流向。她冲刷走那些岁月,把它们埋葬,然后自己慢慢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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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湮没的青春(1)
湮没的青春
春天
老师们死了
木马笑着抵达狂欢
暗处
延续的舞步
在整个节日里盛放哀荣
看吧
朋友们死了
每块墓碑上都涂抹着青春
你的舞步
充满了戒备
带着惊奇
隐入,黑铁般的未来
随后的事由你自己决定
没有什么事可以自己决定
……〃木马〃乐队〃舞步〃
一、每块墓碑上都涂抹着青春
有一段时间不停地听〃木马〃的音乐。听那个把头发遮住眼睛的二十三岁主唱用四十三岁老男人的低沉嗓音唱着恍惚迷醉的曲调。
忽然笑。〃木马〃也是属于青春的吧,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们。那首〃舞步〃也是为青春而作的吧。那样的音乐,因青春的力量而走向悲痛,走向一种极致的纯粹。
或许那些玩着朋克的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们,也曾在慵懒的午后翻阅时尚杂志,或是像个初恋男孩般腼腆地笑。隔着厚重的生活的门,忧郁和颓废已经听不到了。
疯狂、嘈杂而刺耳的音乐并不能代表全体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就像那个叫卫慧的写的小说和为自己而创作的第六代导演拍的电影,它们承载的都是于钢铁丛林边缘徘徊的感情与记忆。
如果你发现自己无条件地喜欢上了他们,那么你一定与他们一样,曾在那片永不会被遗忘的天空下流连忘返。
我们八十年代的孩子也无法逃脱。
因为我们已经在为他们的青春写起挽歌。
二、天真是一种罪
习惯于叫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孩子〃,即使他们中最大的已经三十岁了。
像我们在街头遇见的那些二十多岁的人,也许有很多的岁月痕迹,却总是可以看见他们回眸一笑露出满嘴的四环素牙齿。
那一刻他们是美的呀!那一刻他们真的是孩子。
他们不像上一代人,生活中有太多浓重的命运y影。他们不再游行街头高喊口号,他们把自己埋藏在都市的角落,结出蛹来让自己永远长不大。
酒吧,摇滚,性,夜生活,糖,上海宝贝,或许这些并不是七十年代的孩子们真正想表达的。
或者他们只是想表达他们的天真,他们的孩子气。
他们不愿像上一代人一样早熟而过早地衰老,不再关心社会,不再用那么多的热血和勇敢涂抹青春。他们在钢铁森林中生存。他们沉默。偶尔的几声呐喊苍白而沉重。
谁愿意相信《上海宝贝》中描写的是七十年代孩子生活的全部或者这只是他们中的一些孩子曾经希望的生活。
那些舞台上的生活。暧昧而沉重。
七十年代的孩子,像久居在黑夜中,忽然看见阳光,刺痛了眼睛。
那种突兀的改变,使他们的生活变得焦灼而不安。
他们的生命中或多或少地保留了一些旧的成分,因而他们不是彻底的叛逆者,他们并没有彻底拥抱新生活的勇气和决心。
于是有些人选择用笔记录下印象中曾忽然占据灵魂的生活的印记,有些人用其他的方式。
因为他们是负重的爬行者,需要有东西扛起他们,需要有东西能承载他们背负的苍茫。
有时候在网上看到一些七十年代的孩子批评某些被一些人看作他们代表的人物。有人说他们恶心这些人,有人说他们宁愿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胜过《上海宝贝》。然而他们不曾在某个时候歌唱歌唱一些游移于边缘的图腾
有时候宁愿七十年代的孩子都是一样的。虽然他们有太多不同。其实不喜欢七十年代的人扮演批评家或卫道士,对着和自己一样的孩子。
天真的孩子不该争斗。
何必总是指责总是埋怨总是在钢铁与糖之间争论不休或者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
都只是孩子罢了。有一天他们会长大。有一天。那时候他们或者会不再冲动。不再为物质化的生活争论不休。无论是钢铁或是糖。但是他们也不再有青春。
又有谁忍心责怪他们对青春的定义又有谁能够阻止他们只因他们是一群勇敢的孩子。天真,是他们的力量。
三、我们没有未来
有人说八十年代出生的是老子。
他们是新一代的独生子女群。是真正的新新人类。
我害怕他们的说法会湮没他们美丽的青春。
他们之于生活,有太多太多被替代的y影。或许他们中有许多还不会叠被子,不会烧榨菜蛋汤,还在校园里嘻嘻哈哈看似高枕无忧地生活。
只是因此,他们比七十年代的孩子有更多的自由,也许会有更早的思考。
他们很早就为太多的生活方向混搅得焦灼而不安。他们因他们的自由而过早地发现他们的不自由。
因而他们比七十年代的人对生活有更早的认识,他们比他们一心标新立异的兄长更为现实地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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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湮没的青春(2)
他们比七十年代的孩子有更多的大学生,却有更少的人吸烟。
相比于七十年代孩子的天真,他们倒显得更为现实。
他们像看当年的手抄本一样怀着纯粹的娱乐心理看着卫慧、绵绵,甚至只是翻阅其中的性描写,他们自得其乐地放纵yuwang,合上书后他们没有任何冲动,甚至没有任何想法。为那两本书争论的都是七十年代的孩子。八十年代的老子对他们只是不屑一顾地置之一笑。
他们并不是没有思想,只是他们更关心眼前的生活。
他们最爱看的七十年代的作者不是卫慧,不是棉棉或者石康,他们宁愿看安妮宝贝。
因为安妮的文字能给人更多绝美的感动。纯粹为了文字的美丽,为了那种空d的诡丽。
他们面对巨大的现实y影,不像父辈那样呐喊,不像兄长那样深陷,他们更愿意去寻找y影中丝缕的阳光,给他们以温暖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