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使秦颂之心里很不平衡。
她望着杜励声的后背,决定用眼神将他凌迟。
排队还在进行中,而队伍前进的速度却犹如蜗牛在爬。实就算是蜗牛爬,她也能接受,然而眼见着就要轮到自己了,一整条队伍却在后退。
秦颂之万分不能接受。
她马步深扎,一个“千斤坠”定在地面,坚决不肯向恶势力低头。
但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不容忽视的。重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地朝她压过来,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侧脸正紧紧地贴在那个仇人的后背上。
她一下就破功了,像是牙膏一样,被人挤出了队伍。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因为在她被挤出去的同时,碰倒了一个低矮的货架,一架子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往她身上砸——或者说,一架子的避/孕/套,噼里啪啦的,正在往她身上砸。
耳边传来一阵笑声,掩嘴,捧腹,以及哈哈大笑。
其中夹杂着一个中年女人尖锐的声音:“大家退一退,让一让,我再去拿一瓶酱油,马上回来!”
whatafuckingday!
一瓶酱油而已,难道你就不能重新买一次么?
为什么非要杀出这一条血路来!你难道没有想过因此无辜受害的人吗?!
秦颂之低着头,无以形容此时的愤怒。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被一整排的方便面砸死,也不想倒在避/孕/套之海中!
她觉得非常丢脸,所以扔下了称好的菜,撒丫子逃跑了。
一路冷风频频,到了家门口,她仍旧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不,她摇摇头,告诉自己那也许并不是噩梦,用命理八卦来讲,她只是撞见了一个“厄运”而已。
而那个“厄运”,她十分确定,就是杜励声。
毫无意外地,没买到菜的秦颂之同学,吃了半锅白粥。双休日的好兴致全被破坏,就连吃起白粥也是满腔愤慨。
然后刷锅刷碗,一切收拾妥当了,才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爱情片。
可能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很少主动打她电话的秦妈妈,竟然来电。大意是问她如今学习工作如何,有没有谈朋友。她犹豫了一下,没跟妈妈说实话:“还没有遇见合适的,现在课业比较紧张,我也没心思谈那个。”
秦妈妈“嗯”了一下,似乎是欣慰:“你一直上进,妈妈知道。但是谈朋友的事情,也别一直搁置了,不然以后成了老姑娘,我跟你爸估计得去卖血才能养活你们姐妹。”
“妈,你说什么话呢!”秦颂之有些不悦,“总之,我心里有数,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妈妈不是担心你么,我跟你爸的意思是,最好以后能留校,就算是读博毕业,我们也供你读完,你也得跟导师和同学搞好关系,别一直做傻子。”
秦妈妈叹息一声:“你爸那同事老张,昨天闺女结婚,我跟你爸都过去了。说是处了一个好对象,才毕业就留在单位了。原本我也想,内退了把位置留给你算了,但是一个月就拿三几千,要你天天坐在柜台敲键盘,妈妈觉得糟蹋了。颂之,你别嫌妈妈话多,以后你就会知道,妈妈都是为你好。”
一整晚,秦颂之耳边全是那句“妈妈都是为你好”,突来的压力与责任压得她肩膀生疼,又翻了下身,才发现枕头上凉凉的,湿湿的,是方才自己流的泪。
她想起云嘉自学手相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掌说:“你这爱情线和事业线都挺崎岖的,而且,你这小支叉也太多了吧,估计得为情颓废几次。”
当时还还笑嘻嘻地问:“那你仔细看看,我得为情自杀几次?”
云嘉一巴掌就挥过来了:“瞎说什么呢,哪个臭男人敢欺负你,我先给你灭了他!”
秦颂之终于微笑了下,渐入梦乡。
、38爱上林书琛08
38爱上林书琛08
周一如约而至。
整个宋史研究中心,开始忙碌起来。
据说孟广坤正在策划一本专由a大科研人员撰写的出版物,指明那几个博士生要拿出文章来。秦颂之以为这事跟自己应该没多大关系,毕竟她才研一,能有什么水平出文章?
可是没想到,会议上孟广坤再提到这件事,竟然鼓励所有学生都积极参与进来。
这叫秦颂之异常发愁。
孟广坤这几年专从经济史的研究,名声在圈子里愈发响亮。这次出版研究论稿,名字暂定为《两宋历史研究论丛》,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宗教等诸多方面,繁多复杂,也要求极高。
无疑,若她的文章能被导师采用,对她百利无害;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她水平所限,难以入选。
她趴在楼道的窗台上,对着外头成片的紫荆树发呆。花还没开,只有枝干上一簇一簇的小花/苞,像是密麻的紫斑,看起来并不美。这样凝神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林书琛,穿一件浅色衬衣,款款走到她身旁:“在想什么?”
秦颂之托着腮帮,神色颓然,想了想还是说:“在想孟老师说的事情,不知道我该不该参加。”
“为什么不参加?”林书琛反问,“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你该珍惜。”
“问题是,我觉得即使我交了文章,也不一定会被取上啊,就算取上了,万一有什么错误,不就贻笑大方了么?”
林书琛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问题了,于是笑道:“你这是在妄自菲薄。”她只是叹了口气:“像林师兄你这么优秀的人,是不会明白我这种小菜鸟的痛苦的。”
“书琛。”他淡淡道。
“什么?”秦颂之扭过头,听他继续说:“你又叫错了,我记得,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
很显然,在他的提醒下,秦颂之也反应过来了。
“如果再被我听见你叫我师兄,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这是他的原话。
“如果再被我听见你叫我师兄,我一定会吻死你。”这是她那日自行翻译过来的。
果然,他是要动手了么?!
秦颂之瞪着一双眼睛,不敢说话。林书琛已经用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弯身凑近。他的气息一点点地逼近,她几乎可以闻到一丝丝好闻的漱口水的味道:“舒……舒克。”
她声音极小,像是在喃喃自语。
林书琛怔了一怔,旋即笑了笑说:“不对,继续猜。”
秦颂之感觉自己在发抖,因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