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张公子好雅兴！挑了这样一个近水楼台的地方，不知在等哪位明星还是模特儿，用不用我让经理把这个地方暂时的封闭起来，供张公子尽性？”

一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看到他低着头靠在墙上，那副模样依稀像是很多年以前。那时，面对突然横在她面前的街头小混混，他用了和自己一样的口气说了一样的话。

她本是无心一望，岂知这一望从此就再也挪不开眼。当时满墙的蔷薇花开的正盛，他也是这样靠在墙上。阳光明媚的让人睁不开眼，只觉得他整个人都是金灿灿的。只是一眼，从此便深深的镌刻在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块地方。

本来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怎么知道这一声吼几乎把自己推进了一生都被眼前这个女人吼来吼去的悲惨境地中去。

那时他有能够笑到他心里去的顾倾城，再也装不下眼前的她。以为她会退却，以为她会淡忘，以为她会释怀……

张英航低下头，莫名的不敢抬头去看她。最初是装不下，后来是不敢装，现在与以后，永远都不能装。两个人的距离，再也不能拉近。

“年纪也不小了，别光顾着为人民服务。女孩子最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别虚度了。”他说完便要走，倏然觉得腰上一紧，随即一阵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从背后传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蔷薇花的香气。

他还记得那时他正要发扬雷锋精神，救美后转身要走，她拉住他的衣襟，笑盈盈的问，敢问英雄大名，来日必定报恩。

那时他不知道她所说的报恩是以身相许。他也从来不知道传说中的天才少女是这样慧根早种，十七岁就能定终身。

十年前的誓言，她还坚持着。

“张英航，你才不是花心呢，你根本就是没心……”明明已经伪装的很好了，明明可以不用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意，明明知道不可为……可就在刚刚看到李子川望向林朵朵时眼睛里的宠溺，自己冰封了多年的情感终于破冰而出。十年的感情瞬间悉数爆发，无法自已。

张英航怔在原地，双手悬在空中，犹豫良久，挣扎良久，终于还是缓缓落下。

他试图掰开紧紧环绕在他腰际的手臂，怎知道她抱得太紧，又不忍用力太大弄伤弄痛她，只好少有的不解风情，“高区长自重，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了……”

转念一想这话应该是女人说的，又随即改口，“我背负着种马的荣誉称号，别玷污了高区长的清誉……”

“抱一下又不会怀孕！”高雅强烈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她知道这样放纵的机会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现在只想多抱着他一会也是好的。

墙角处转出的林朵朵望着素来刀枪不入更是与张英航势不两立的领导现在紧紧的抱着张英航，长久以来形成的应急能力让她没有失声叫出来，却还是不禁怔在原地，有限的经验让她在这种时候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只大手飞快的自身后环绕过来，在她正要失声叫出来之际捂住了她的嘴。随后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堕进一个温暖的可靠的怀抱，淡淡的青草气息瞬间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别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几乎与她耳厮鬓磨。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林朵朵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刚刚的红酒喝多了，总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

李子川掏出手机，调好焦距又选好角度，将那副定格的画面来了个四连拍，才心满意足的收起电话，拉着误撞上司隐私的而面红耳赤尴尬不已的林朵朵离开案发现场。

“高区长她……”

直到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朵朵震惊的情绪依旧不能平复下来。虽然领导的隐私不能随便窥探，但她实在想不通那个人为什么会是看起来最不可能的张英航，“他们两个人不是一见面都会吵架的吗？”

难得精明玲珑如她也会问出这样子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来，给李子川的好心情锦上添花。他答疑解惑顺便八卦的兴致正浓，耐心的循循善诱，“相杀的不一定有仇，相爱的也未必都能相亲……”

“高区长和许三多两派不和已久，前阵子听说许三多罩着的地下赌场突然被扫黄抓赌了，据说当时张所长也去了……那时我还听见许三多打电话说，也不知道张所长这样损人不利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如梦初醒般甜甜一笑，给自己的推断做最后的总结，“原来是为了高区长。”

他的答疑解惑才刚刚开始，怎料学生太聪明，能够一点即通，能够举一反三。难道是因为自己从前的学生太笨了，自己已经习惯了那种在卖关子的过程中故意露出她绝对不会发现的破绽，等她懵懵懂懂的追问然后呢？

然后呢……

他笑着摇摇头，驱散盘旋在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努力让自己从根本不曾存在过的镜花水月中抽身出来，若无其事的转过去问身旁的人，“然后呢？”

林朵朵敏锐的察觉到他方才短暂的失态，却也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接了下去，“然后我还有个疑惑。”

李子川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猜测她接下来会抛出什么样的问题来，“木木尽管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