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帆喊完这句话突然沉默了一下,随后红晕爬上了耳根。
这是他开始害羞的症状,新月不解地看着他。
追帆整张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新月,你你你学过生物吧,你知道男生有时候会……”
“会遗精。”新月言简意赅的回答。
“唉呀,不是说这个。”眼看着追帆的脖子也要红了,“新月!我就直接点跟你说吧!我才二十九岁,我正值壮年!可是我没有女朋友!”
新月保持咬着筷子的姿势纯洁地看着追帆。
追帆抹了一把脸后双掌撑在鼻间,“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变态的!”
新月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变态。
追帆像是豁出去一样,“我再不找老婆我就要死啦,新月你越长越大,还越大越漂亮,我哪一天要是兽性大发我会蹲监狱的……”
直到这一刻为止,新月才发觉追帆其实没有变,白天的那个追帆只不过是在人前的一个伪装而已,那不是他,想到这里,新月稍稍松了口气。
追帆听到新月松气的声音,震惊地看着新月:“新月你不害怕吗?!”
新月奇怪地反问:“害怕什么?”
“害怕我丧失人性对你做出不好的事情啊!”
“能比让我洗你的臭袜子,整理你乱七八糟的房间,还有去帮你买经常不见的内裤还要不好吗?”
追帆哽住了。
新月突然觉得很爽,觉得此时的追帆很可爱,于是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反正我们也不是新生父女啊,阿帆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啊想上就上嘛。”
活了二十九年,且从小到大都被称赞头脑好,运动细胞发达,离天才只有一步之遥,且供职于一家建筑公司,下个月正有望升职为人事部经理的追帆同志,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大脑当机,空白一片,并伴随有雪花飘落落花成泥辗作尘的感觉。
、第四章
下个月即将要升人事部经理的追帆同志关于女儿教育的烦恼再次升级。
同事老王继续给出中肯的意见,“女儿的心路历程确实比较复杂啊,尤其是像你女儿那样从小没有母爱父爱也奇奇怪怪的情况……”
追帆忍不住打断,“什么叫奇奇怪怪的父爱啊……真是……”
“唉我说你怎么从进公司到现在脸都没怎么变啊……”
追帆无力地倒在椅子上,“肚子的腹肌倒是全没了……”
老王大惊,“看你这么瘦弱的样子,怎么原来你也长过腹肌那玩意儿?”
追帆翻了个白眼,“想当年我也是篮球场上的一员生猛主将啊,这不为了养女儿打了好几份工学校那边就没怎么去上嘛……”
“那你还能有今天这番成就不容易啊……”
追帆叹了口气,“是啊,打工当锻炼啊,课程基本上就只上了专业课,连毕业都是勉勉强强的,不像我女儿啊,各门功课都很棒,老师都看好她可以上清华北大的呢。”
“看来你当初也熬得很辛苦啊,不过好在你女儿也不辜负你的期望。”
追帆伸手拿水杯的动作一顿,“……嗯,其实,也算不上有多辛苦……”
追帆回想了下领养新月的历程。
虽然有些辛苦,但其实和同校一些也有兼职打工的同学相比,似乎也没什么差别,除了比他们要多供每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外,追帆也实在想不出哪里过得艰难。
当初自己的父母和姐姐都一度被追帆气到,个个都不肯资助他,希望他可以知难而退把新月还给应该抚养她的人,可追帆打心底里觉得那些人不可能对新月好,那些人就是觉得新月的妈妈未婚生子有辱门庭给把她塞给新月姥姥的,更何况得到的消息还是生父已逝世,这种几乎得不到回报的付出,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做,所以追帆才会如此坚决地把新月留下来,好在新月比较早熟,不哭不闹基本上不会添什么麻烦,追帆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他高考前一天的晚上新月第一次给他煲的汤,对于一个六岁小孩来说,这真是一项堪比卢浮宫建造难度系数的事情。
新月当时的回答却言简意赅:“姥姥生病的时候学会的。”
让当时的追帆心里不由得一酸,新月是个很知恩回报的孩子,而且虽然她表面上几乎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追帆却能隐隐地感觉到她很怕被抛弃,所以努力让自己做个对别人有用的人。
所以回想起来,追帆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他照顾新月比较多,还是一直以来都是新月在照顾他。
仿佛从小到大,新月就没让他操过多少心,刚刚领回家的时候能够独立地吃饭,洗澡,整理房间,就唯独不敢独自睡觉,连睡着时都会用双手紧紧地抓着追帆的袖子,这也是导致他睡觉无法变换姿势的原因。
想的多了,追帆越发觉得新月对他的感情应该是某种程度上的依赖,类似于古代言情小说里那些被救的女子通常会说的话:“恩公救我一命,实难回报,不如小女子以身相许?”
锤头锤头……这都想的什么玩意啊……
再仔细想想,自己现在的生活要是离开了新月……好像还挺难生存下去的……
晚上回去再也吃不到可口的家常饭菜,房间没人整理,衣服会老找不到,洗澡时忘带毛巾会没人拿,加班时赶回家看不到窗口暖黄色的灯,并且没有新月叫他起床的话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