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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经过我们,在轻轻地笑。
我不管,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两个字:纠缠、纠缠。
纠缠,这是多么美妙的两个字。像两根千回百转的藤蔓,紧紧地抱拥、躲闪、寻觅吮吸、分分合合、你追我赶,最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无法分开。
我紧紧地抱住他,手指隔着衣服深陷他的脊背。“别松开,别松开——”我在心中呼喊。
但是,人不同于藤蔓,因为人更无情。
终于,他很机敏地把舌头抽回,在那一瞬间,我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他深深地望着我,似乎要把我望进永恒……
我痴痴地等,泪花滚滚。我在等他说话,我想听他说的第一句话。
然而,他只是轻轻地擦去我的泪,然后,揽着我,继续前行。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是的,一言不发。
不管怎样,他吻我了。
我清晰地感受得到他的激动、他的心跳、他的爱恋。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我依然被巨大的幸福笼罩。我开始为他找借口:他能说什么呢或许就这样什么也不说才是真正的千言万语,或许只有这样的缄默才是最深沉的爱情……
但,我爱他。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感觉,这让我既幸福又忧心忡忡。
后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为我拍照。他好像总也看不够我一样,让我摆出各种pose。而我也像一株被爱情浇灌了的热带植物,突然间丰润、光彩夺目起来。
“青青,瞧,他们都在看你。”偶尔,他会贴在我耳边得意地说。
我微笑,我在心中对他说:“亲爱的,你可知,那么多的目光中,我只在乎你的那一束。”
下午,他带着我去逛。
很远,我们一连倒了三趟公共汽车。公共汽车上人很多,我们被挤得脚无立锥之地。
一路上,方卓都紧紧地揽着我的肩,用自己的胳膊、脊背为我圈起一小方清静空间。在他面前,我像一个公主一样被宠爱、被呵护。
“青青,等我有了钱,我一定不会让你挤公共汽车了。”
“没关系,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挤。”
“你太好了,对男人不要仁慈。”
“那好,你打算送我什么”
“一辆红色宝马跑车。”
“哇!可我不会开哦!”
“我会开。我做你的车夫!”
与颐和园一样,也人山人海。游客们歪戴着各个旅行社的小帽子、皱着眉头、又期盼又忍耐地排着队在护城河的汉白玉桥上慢慢蠕动着,准备上城楼花五元大洋留下一张“到此一游”的照片。
我俩自然没有排这种队,对于北京,我们深信自己不会仅仅“到此一游”。
坐在前的花圃台子上,我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一个面包。一边吃一边争论是眼前的孙中山更加英俊,还是脑后的更加英姿飒爽。在我眼中,前面孙中山的照片更加可亲,他的眼睛里充满柔情。但在方卓眼中,孙中山是无法与类比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多么气势磅礴。
我们俩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彼此唇枪舌剑、引经据典,最终引得肃然立在一旁的“橄榄绿”都频频把眼神向我们瞥来。突然,方卓伸手捂住我正在滔滔不绝的嘴巴,然后,拉着我,低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去。
“我们真是不要命了,在这种地方讨论这样的话题,看来真是不想要舌头了。”他正色道。
“啊,有这么严重吗”我吓了一跳,差点儿又把舌头吐出来。但拼了命地把它咽回去。不是怕被割舌头,而是怕再被他霸占住。
傍晚时分,酝酿了一整天的雨终于落下,当时的我正坐在王府井大街上骆驼祥子的黄包车里搔首弄姿。
“哎呀,下雨了!”我急忙跳出冰冷的车子。
“要不,我们回去”他合上相机。
“好吧!”我说着,挽起裙角向步行街尽头的车站跑去,一边跑,一边兴奋地把脸仰起来。这秋天的雨,凉凉的,甜甜的,像我的心情一样。
“青青,你慢点儿跑,注意看车!”耳后,方卓担心地喊。
我笑,脚步跑得更快了。
待我穿过马路,快到车站时,我突然觉得身后没了动静,扭头一看,方卓不见了。
马路上没有交通事故,方卓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没了。我吓坏了,踮着脚尖到处乱看,“方卓——”我大声喊。
正在这时,我注意到马路对面不知何时泊了一辆红色的跑车。雨雾中,格外抢眼。
宝马!
我呆住了。接着,“宝马”的门开了,方卓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街灯突然亮了,一切都像戏剧那样不真实起来。
方卓越来越向我靠近,我反倒渐渐地看不清他。此时的他,像个陌生人。
“白青青,你先回去吧。”他语气冷淡,目光十分遥远。
“为什么”
“我突然有事,不能回去了。”
我知道,穷追猛打的女人很令人讨厌。可我依然哆哆嗦嗦地问:“什么事”
方卓不理我,眼角不时地瞥着“宝马”。
“是‘宝马’吗是那个‘千金’吗”我突然心痛地叫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我的脸淌了下来。
“青青,别多事,好吗”方卓皱着眉头,近乎忍耐地说。
“多事哼,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我倔强地挺挺腰,昂起头,“好吧,我走啦!”
“青青,我今天晚上——”
“别告诉我,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着,我把辫子一甩,大踏步走开。
细雨如丝中,方卓像雕像一样站着,站着……
我知道,不能回头,不能回头,罗德太太就是因为回了一下头才变成了盐柱。但我依然鬼使神差般地回了头——
“青青……”方卓突然向我跑来。我的眼睛一下子被泪水迷漫了。
这时,“宝马”开始按喇叭,“滴——滴——滴——”像警笛长鸣,警告我,也警告着他。
但方卓看也没看它一眼,脱下身上的大夹克,抱孩子似的紧紧裹住我,大声说:“我会回去的,相信我!”
“呃!”我用力点头,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又哭又笑,“你放心去吧,我等你!”
我不懂北京路况,来北京几个月了,除了去北航,我几乎哪儿也没去过。当我一旦置身于等车的洪流中,一下子又懵了。
由于下雨,等车的人多得可怖。马路上跑得全是车,可没有一辆车会停下。
我没有雨伞,只好把方卓的夹克披在头上。一闻到夹克上熟悉的气味,我的心又疼了。
方卓现在在哪儿他会被雨淋吗他真的会回来吗
我拼命地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甩掉。昏黄的街灯中,破旧的公共汽车拖着长长的尾巴晃晃悠悠地驶过,我像无骨的水母一样被涌动的人流推来搡去。
我一连错过了好几辆车,因为挤不上。当我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回到蔚秀园时,夜色已经很浓了。
虽然明知方卓肯定不会回来,但我还是满怀希望地加快了步伐。在这一刻,简陋的小屋变得比什么都亲切。
然而,没有灯光,远远望去,小屋漆黑得消失了一般。
我的心一下子降至谷底,脚步也沉重起来。
张红与蓝湄也不在。我闷闷地拧开木门,拉亮灯。这时,我才发现,小屋有点儿漏雨。可能油毛毡要“寿终正寝”了,现在正在向我们发出“病危”通知。
还好,雨不大,漏得也不是很厉害。我端起脸盆,放在漏雨处,立刻,“嗒——嗒——嗒——”的清脆声响起,像寺庙里的木鱼,空d而寂寥。
我不想吃饭,也不想百万\小!说。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我简单的脑子有点儿不能承受。
张红说得对:最好不要打破我们目前平静的状态,否则,先前的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但是,我们打破了吗
是的,他吻了我,可什么也没说。一直到最后,他只是告诉我,他会回来!可这又意味着什么他当然应该回来,回到北大来。这里有他的梦想、他的抱负。我不相信他是一个随便放弃的人,他的眼睛里写满了yuwang与渴求。
至于我,直到现在,我的嘴唇还有点儿rela辣地疼,那是因为初吻的原因。我的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虽然已经被淋得湿透,可我依然不舍得脱下,我是如此渴望被他的气息笼罩……
哦,方卓,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雨一直在下,秋天的雨,y冷而萧瑟。
房顶上的漏d好像有点儿大了,雨水砸击脸盆的声音明显加快许多。我担心地仰头环顾四周,这时,我才发现房顶许多地方都浸出水印,薄薄的白灰正抖抖嗦嗦地挂着,似乎摇摇欲坠。
“天啊!如果雨一直这样下,小屋会不会被浇塌呀!”我有点儿害怕了。瑟瑟缩缩地shangchuang,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瞪着眼睛瞧着窗外。
起风了。风不大,却把雨水全都斜斜地刮向窗玻璃。窗户密封不好,不一会儿,窗户处也开始渗水了,开始是细细密密的水雾,接着便是滴滴答答的水珠。当我意识到雨水全部渗到窗户下方卓的床上时,他的被褥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
我跳下床,急忙把他的被褥扯去,这时,明晃晃的水缓缓地流到床垫上,很快,他的床便成了一个水汪汪的水床。
我叹口气,把被子堆放到房间干燥处,看这情形,他即使回来也得去旅馆住了。
在外面折腾了一整天,我又困又累又疲倦。虽然小屋的情况不太妙,可还是缩成一团地睡着了。我睡得很沉,要不是薄薄的一块白灰正好砸到我脑门上,估计睡到第二天中午也不会醒。
当时我正在做梦。梦见自己正在喂一只鸽子,不知为何,鸽子突然冲着我的脸飞过来,我下意识地挡住了脸。奇怪的是我没有抓住鸽子毛,反倒是握了一手硬硬的渣子。我奇怪地睁眼,竟然是一块白灰。抬头一看,一块更大的白灰正颤颤巍巍地悬在我的脑门正上方。
我吓坏了,一个激灵跳起来。这时才发现,外面在下着大雨,小屋里在下着小雨。
不知何时,房顶有水印的地方全都漏着雨,整个房间像是水帘d一般“细雨如丝”、“水气腾腾”。
“天啊!”我惊呼!披上衣服想冲出去叫人,可当我刚跑到门口,突然软弱地蹲下来。
我不知道该叫谁。隔壁没人,方卓也还没回来,在这一刻,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与孤独。
已经凌晨两点钟了,夜色正深沉。
雨好像永远不会停。黑得可怖的窗外,偶尔有闪电“噼噼啪啪”地打着火花。
裹着外套,我趴在桌子上流眼泪。
都已经夜里两点了,方卓怎么还不回来他到底哪儿去了
如果今天夜里小屋塌了,我被压死在小屋里,他会难过吗
不知为何,我心中陡升起一种报复的yuwang,我决定无论如何,今夜不会离开小屋。
“方卓,我是为了坚守你的诺言才留下的,我要让你惭愧!”我咬牙恨恨地想,脱下外套再次钻到被子里。
下半夜,雨渐渐小了,但风却大了起来。
北京的风很嚣张,无论春夏秋冬。此时,窗外的风扯着尖厉的哨子呼啸着、威胁着,拍打着窗户、木门,发出很吓人的撞击声。
我害怕极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让我想起种种可怕的传言,那些平日里一笑置之的故事如今好像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面前。我越想越怕,光着脚冲到门边把门反锁,然后,“啪”地一声把录音机打开,拧到最大音量。
风声、雨声中,录音机里传出英语六级对话声,我愣愣地听着、听着,终于,又无声无息地哭了。但是,我没有哭多久,风好像更大了,把门撞得震天响。
“砰——砰———砰——”
我吓坏了,急忙端把椅子过去堵门。当我刚走到门边时,听到外面传来微弱地呼喊:“青青——青青——”
我心头一热,手忙脚乱地把门拉开,立刻,一个水淋淋的人影把我紧紧地抱住了。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里,一切终于发生了。
事实上,在那种情况下,什么都不发生才有点儿奇怪。
我们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第二天竟然是个出乎意料的好天气,一切像在给我们开玩笑一般,阳光莫名其妙地灿烂。
然而,昨夜不是玩笑。
方卓还在睡。他好像倦极了的旅人,贪婪地、香甜地享受着睡眠。
我心头一热,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
相处半年了,我竟然还是头一次看他睡觉的样子。
他睡相很乖,像个孩子,像个猫咪,略略皱着眉头,受了委屈满腹心事的样子。
是不是男人睡觉时都特别乖女人总说男人像孩子,那一定是指睡觉的时候。
“痒——痒——”方卓迷迷糊糊地拉开我的手,翻了个身。看样子,他还打算继续睡下去。
我不想让他睡了,捉弄他的鼻孔、耳垂。
“喂,醒醒、醒醒——”我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他薄薄的眼皮开始翕动了,慢慢的,眼睛睁开一条线。我笑,正欲趴在他脸上,只听得“哎哟”一声,他叫起来,伸手捂住眼睛。
我以为是阳光太烈了,坐起来把窗帘拉上。
“不——不——”他阻拦,声音竟然有些惊慌,“别关窗户。”
我奇怪地扭头,此时的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穿衣服。
“白青青,你骂我吧!”他背过脸,边穿裤子边说,因为紧张,他的声音都有点儿变了。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他把裤子穿好,面向我,神色仓皇,“我昨天夜里喝了酒,我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青青,我是不是欺负你了我一定欺负你了是不是”
哦,原来是这样!
我感觉一朵压缩的冰花,“扑通”一声坠入我的血y中,瞬间膨胀开来。渐渐的,我周身的血y被冰冻住了。
我木木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不要这样,青青。”他略有些心疼地为我披上件衣服,“我们虽然都是成人,可有时也会犯傻,是不是”
“是。”我木然道。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都无法负责任,对不对”
“对。”我像中了他的魔法,顺着他的心意机械地点头。
“事实上,不是我们不想负责任,而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做,你认为呢”他目光游移地注意着我脸上的表情。
我不理他,定定地坐着,望着窗外美好的金色阳光。
“青青——”他推推我。
“方卓,你住在这里多久了”我突然问了他一个极不相关的问题。
“一年半了,怎么了”他十分惊讶。
“我住在这里半年了。”
“是啊,你怎么想起这些东西了”
“咱们门口有好几对鸳鸯,你知道吗”
“是吗我倒是从没有注意过。”他随口说,紧紧地捏着我的手,“青青,你说这些不相干的话干吗什么鸳鸯不鸳鸯的,说说我们吧!”
“我们我们怎么了”我故作惊讶地望着他。
“我们,我们不是——”他支支吾吾,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哦,你说昨天晚上呀!”我做出恍然大悟状,十分豁达地笑,“这算什么事呀!都什么年代了,至于吗你跟踹了人家的贞节牌坊似的!”
这回轮到他惊呆了,他张口结舌地望着我,好像我是天外来客。
我索性无耻到底,我不相信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我,我要让他难受,要让他尝尝什么是“心疼”。
“方卓,有时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畏畏缩缩、胆小怕事,跟只耗子似的。”我狞笑着打击他,“我们住在一起半年了,竟然什么事也没有过,说出去,只会丢你的人。”
“我这是因为尊重你!”他摆出一副正经相,辩解道。
“那只是你自个儿的想法吧!有时我都以为你是不是有问题!”我慢慢地梳理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方卓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从来不认识我的样子。
“不过,还好,昨天晚上倒是证明我错了。”我继续笑,我深信那种笑在他看来一定特别难看,但我坚信这样的笑会让他的心一阵阵地刺疼,“我不和你计较,我们都是血r之躯,都有兽性,所以,发生像兽一样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没必要上升到‘负责’的高度,你见过母兽要公兽负责吗呵呵。”
“青青,你不觉得可惜吗”方卓冷笑着打断我。
“可惜什么我又不是处女——”
“什么”方卓惊叫,不相信地瞪大眼睛,“那你——”
“你说那血是吗”我做出不屑的神情,心中却好似有把刀在肆意削剐,我一字一句咬牙笑道,“是——月——经!别自作多情啦!”
“真人不露相!你高,高人!我服了!”方卓受辱似的跳下床,整理着衣襟。看得出,他的心一定在颤抖,好几次,他都没有扣上皮带扣。
我心头一片血r模糊,可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一直以为你单纯,没想到我自个儿才是白痴一个!”他哆哆嗦嗦地往书包里扔书,看来,这厮想溜了。
“呵呵,彼此,彼此!”我冷笑,也从床上跳出来,“怎么,你想去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