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实在受不了他们犹如稚童的争吵,秦艽出言打断,“难道大家就没有想到楼上还有一具烧焦的尸体?我们难道要在这跟尸体继续睡上几天?”
沉默许久的马勃此时发言安慰道:“艽艽,等下就会有人打扫干净的。”
果然如此,真是把黑锅一扣到底了么。秦艽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是天真柔弱的表情,她怯怯地问道:“可是警方的人还没有来,我们这样算不算破坏现场?”
马勃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有你刚才的录像,相信警方会原谅我们的。这里的天气太热,不到半天就要发臭了,可怜你马飞表哥生前那么爱美,这次只能先从简了。等到桥修好了,再把后续事宜安排妥当。”
秦艽不再多言,她知道一切早已在别人的设计之中。自己先做好其中的角色再寻突破吧,果然要如老a所说静观其变么?
午饭过后,秦艽没有回房间。的确她一想到,楼上曾经有具焦尸,她就难受。不是她看不惯尸体,而是被人算计后的厌恶。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她也没有去找自己的父亲,早上的一幕早已表明了他的立场,去也是碰钉子。
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去做,即便被人看的那么紧,总要找点线索出来。
一个人,可以改外形、声音、身份地位甚至压抑自己的性格特点,但是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会不经意间流露。
所以……秦艽选择去书房。这是她权限内能接触到马勃最私密的空间了。
书房内干净整洁,佣人每日的清洁固然有效,但是有序摆放的各类文具绝对出自马勃自己的手笔。没有任何铺张奢华的家私,造型走的是简洁流畅,材料上乘,漆釉鲜亮,都是私人定制的极品制作。
严谨、认真、固执、清高。
这是秦艽解读出来的第一印象。这种人居然是毒贩出身?秦艽自己也摇摇头否认这矛盾的两极。
然后转身,看见整整一面墙壁的书橱,难道是书籍的净化力量?
再细处去看,她惊奇地发现她舅舅奇葩的口味。毒贩子出身的马勃居然最喜欢看医学类、其次是探案类。再找一遍,她终于确定号称黑白两道通吃,坐拥上亿资产的人居然不读财经类!难道要从医书里寻找提炼毒品的方法?在侦探类书籍中锻炼自己的反侦察能力?还是通过侦探手法,他抓住了某些人的小辫子才得以畅通无阻?
秦艽对自己突然爆发出的最后一个设想非常认可,开始对着一整墙的书寻找——磨损最厉害的就是最常看的,那他的手法就是最类似的!
“下一个你打算选谁?”
突来的男声让正在专心查找的秦艽吓了一跳,她已经听出是谁,她转过头,换上一副娇弱的模样:“原来是刘公子。刚刚出了这种事,我再谈婚论嫁多有不妥吧。”
站在门口的刘子繁走了进来,掩上房门,收起虚伪的浅笑,很认真地说“秦小姐,虽然你喜欢伪装成白莲花,但是我认为那样会妨碍我们的正常交流。反正此刻只有你我在这间屋内,不如诚恳一些。”
被他这么一说,秦艽也索性不装了,一脸冰霜冷对到:“看来,刘公子是有什么要事需要指教一下了。”
刘子繁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指教不敢当,只是你们玩的太狠,我怕了,不行么?”
“刘公子,谁玩了?”
刘子繁不耐烦地揭穿道:“你明明知道那个张国方不是杀人犯,甚至知道那具尸体有问题,但是你还故意栽赃给他!你是不是在保护他?!”
秦艽听到此言也是吃了一惊,原来也有人看出来了,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毕竟证据太少,还被马勃销毁掉了。所以此时用点激将法什么的比较快:“刘先生,请你注意言辞,你凭什么说那具尸体有问题?”
“不光是我,想必张国方也发现了,是那个手表。”刘子繁指着自己腕上的手表说道:“那个手表可是瑞士纯手工打造的机械表,不是用电池也不是靠上弦,它就是靠甩手等肢体的自然移动产生能量供它正常行走。所以……”
“所以在一番打斗之后,没有被打破表蒙且能量满满的机械表是不会在五点钟停止的!”秦艽情不自禁地接上话把儿,之前她真没有想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破绽。
“有人精心设了一个局,让我们四个人,死了一个,关了一个,碰巧是你选的第一个和第二个。而下一次你无论选谁,他都会有灾星降临。然后你们借口这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神话传说,让我也成为个传说?从你们绑住张国方的时候我就明白你们就想把下一个矛头对向我!你们下手真狠!”原来刘子繁从来都不是表扬那些保镖,而是在谴责这些主谋和从犯对他的用心险恶。
“所以你就趁刚才表明自己已婚的身份了?居然如此胆小。”秦艽也不是吃素的,挑明了她推测出来的线索讥讽回去。“昨天还知道遮掩起来左手上多年婚戒的勒痕,今天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发现,既然刘先生没有诚意同我合作,即便是探讨出真相又能怎样?”
刘子繁讨了一个大大的没趣,他之前也是考虑有些仓促。不想这丫头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主儿。“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过貌似你知道的太少了吧。杀手真正想杀的人是谁你知道么?”
“哦?”看着他自鸣得意的模样,秦艽知道又有料可挖,刚好弥补自己资料匮乏的短板。“刘先生想必比我知道的多多了?”
刘子繁冷笑一声道:“呵呵,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马勃究竟算你的什么人么?”得意地看着秦艽满脸的疑惑,他得意地继续道:“他的真正身份是你妈妈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