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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我会亲手宰了他!”
哈里微笑起来:“现在我相信你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了,因为你没有同情心!”
夏浔冷笑道:“同情心拿着羊骨头去喂流浪狗,喂到心伤流泪的人,算不算是有同情心但他不会去想羊的感受。同情心和爱心,都是相对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爱和同情心,我们只会去爱和维护我们自己,以及我们想要爱和维护的人!”
哈里喃喃地道:“不错……,为了我,为了奥米……”
夏浔目光一闪,突然问道:“那个识破我的人,他现在怎么样”
哈里回过神来,微笑着承诺:“我也会亲手杀了他!”
夏浔点点头,突然又问:“我去哈密,你们是如何掌握我的行程和时间的”
哈里一怔,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
夏浔盯着他,缓缓说道:“如果……你真的放弃了对大明的野心,那就应该告诉我。实际上,接下来不论成功与否,你都会很忙,忙到没功夫与我大明为敌,那么为什么不向我坦白呢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我们应该彼此信任!”
哈里的目光刀锋般锐利起来,盯着他,缓缓问道:“彼此信任,毫无隐瞒”
“当然!”
“好……,这次随同沙洲的商队而去的,有一个商人,他叫拓拔明德。他是索牙儿哈的亲信,太子一派的人!”
“他不可能掌握我的准确行踪!”
“当然……”
哈里笑了笑,笑得有些诡谲:“不过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管事,这个人叫胡七。他是甘凉军中一个百户的亲戚,不巧的很,他无意中,通过他的那个亲戚,知道了你的行踪。”
夏浔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哈里告诫道:“要想保守秘密,必须绝对小心。有时候你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秘密,或者别人千方百计想要打听的秘密,似乎无人知晓,却会被你不曾注意到的一个在角落里打瞌睡的侍卫、或者一个正端着点心要送到你案前的厨子听见。”
夏浔张开了眼睛,轻轻一笑,说道:“谢谢你的坦白和忠告!”
“没什么,这是我们相互信任、密切合作的基础!”
哈里紧紧地盯着夏浔,说道:“所以,现在我也需要你向我坦白,你的人,是否都在这里,在这座城里,你是否另有手下”
“当然……”
夏浔迎着哈里的目光,坦然道:“我在外面还有一个人,他叫塞哈智,现在住在……”
夏浔对哈里说出了一个地址,说道:“我可以叫人把他找来,和我一样,纳入你的监视之下!”
哈里笑了,这回真的笑得很愉快:“谢谢你的坦诚,公爵大人,我必须得告诉你,你的部下对你真的是非常忠诚,当他发现你没有随商队而走的时候,他放弃了逃生的机会,而且胆大包天的想要潜进来救你。昨晚,他潜进了这家酒店,杀死了我的四个侍卫,他现在已在我手上!”
夏浔张大眼睛,“震惊”地站了起来,失声道:“什么这个白痴,他真是……真是……,哈里殿下,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阿格斯的酒店现在已经赶走了所有客人,把这里彻底变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豪华监狱,可是夏浔身边却有一个把这重兵把守的“监狱”当成午夜的厨房一般蹿来蹿去的“小老鼠”,还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够瞒过他呢
不过他的震惊之色当真比真的还真,脸上充满了意外和惊讶,完全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前世今后,夏浔已经当过太多次卧底,他的演技当然已出神入化。
一个演员演砸了,砸的只是他的票房;
一个卧底演砸了,砸的却是他的性命,演技怎能不真
哈里很慷慨地道:“没有问题,当我决定与你合作时,我就饶恕他了。他现在很好,你会再见到他的。”
哈里说着,站了起来:“当我们下次交谈的时候,对一些敏感的词汇,我们可以说的隐晦一些,比如对某人,我们可以用某人来代替!”
哈里说到某人时,明显是指帖木儿,但是他的神色非常轻松,已经没有一开始说起帖木儿时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一个人最难克服的就是自己的心魔,当他能够克服自己的心魔时,他就成了控制心魔的魔,还有什么能叫他畏惧的呢
夏浔颔首道:“我完全同意!”
这句话说完,便是“咔嚓”一声响,哈里的双手飞快地伸出去,将那通译的脖子硬生生地扭断了。
刚刚随之站起的通译整个脑袋都扭向了夏浔一边,哈里一松手,他就嗵地一声坐回椅子,整个人趴倒在桌上,侧扭的脸上,一双张得大大的眸子满是惊异得难以置信的神采,死死地瞪着夏浔。
夏浔微微皱起眉,向哈里问道:“这个人不可靠么”
哈里轻轻拍了拍手,仿佛要拍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一边用生硬的汉语回答道:“不,他……知道一切,这令我不安!”
哈里离开了,片刻功夫又进来两个侍卫,像拖死狗似的把那扭断了脖子的通译拖了出去。
夏浔没有理会他们,他只是举起酒杯,轻轻一晃,杯中的酒y仿佛一汪鲜血,却发出浓郁的酒香。
古朴典雅的三足香炉中袅袅升起缕缕清烟,把清幽的香气布满整个房间。哈里苏丹静静地盘膝坐在毛毯上,一只波斯猫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膝前,好象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腹背部缓缓起伏着。偶尔,它会睁开眼睛,用那绿莹莹的眸子瞟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
哈里苏丹沉声道:“我已经没有退路!”
他按在膝上的双手已经攥紧,拳上筋脉贲张:“死,我不愿意!轻易地放弃多年的成就,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拼一次!你们两个跟随我多年,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坐在哈里苏丹对面的是两个粗犷魁梧的大汉,其中一个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掩在浓密的络腮胡子里,虬结如草中蛇。
两个人深深地顿首下去,沉声道:“愿为殿下效力,生死无悔!”
哈里苏丹沉声道:“我会安排你们两个带人手先行赶去准备,如果杨旭失败,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救回来!别的人都可以不管,但是一定要尽你所能,确保他活着回来,杨旭活着,我们投奔大明才更有资本。如果他成功了……”
哈里的眼神暗了暗,语气变得y森起来,伏在他膝前的那只波斯猫受了惊吓似的突然跳起来,一溜烟儿地窜进了角落。哈里y恻恻地道:“如果他成功,就让他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大明辅国公,你们明白”
“明白!”
“嗯,盖苏耶丁赶到之后,我会尽量拖延交接时间,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第810章夏浔的如意算盘
夏浔的那间巨大的“囚室”里,他的人都被带了进来。见到夏浔,他们惊喜交集,只是当着哈里的侍卫,强自抑制着自己的感情。夏浔看了眼左右虎视眈眈的持刀武士,说道:“我希望能单独跟他们在一起!”
那个高大的侍卫头领没有说话,只是向夏浔抚胸行了一礼,一摆手,带着人退了出去。
“老爷!”
喜极而泣的西琳和让娜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夏浔,唐赛儿在一旁急得团团乱转,小脑袋在她们身边拱呀拱的,想要找个缝隙钻进去。
刘玉珏、陈东、闲喧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置身其中,视线必然受到阻隔,如果从高处看下去,你看发现左边摊位更左边,是一个很大的土耳其浴堂,一排木制结构的房屋,窗户上散发出蒸腾的热气,一些刚刚沐浴完毕的人正在走出来,另一些则正在走进去。
而另一侧商贩位置后边的不远处则是一个空大的圆形场地,一个马戏班子正在那儿耍着狗熊和猴戏。
视线继续拔高,范围就会进一步扩大,当你像鹰一样从空中俯瞰下去,你会发现,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庞大的帐幕式城市的一个小小角落,当它变成一个小小黑点的时候,你还看不到这城市的边际,就是鹰的眼睛都看不到尽头。
这,就是贴木儿驻扎在讹打刺的中军大营,一座移动的城市。
一个头缠布帕的印度人盘膝坐在钉板上吹着一支竹笛,两条眼镜王蛇吐着蛇信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尽管它们的毒牙已经被拔去,可是看到这一幕,旁边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离他远远的,所以他得到的赏钱也就特别的少,不过这个瘦骨嶙峋的艺人却并不在意,依旧微阖双目,吹着他的笛子。
相对于这个不太受人欢迎,大约卖艺所得只能填饱肚子的印度阿三,旁边的一个马戏团则大受欢迎,因为两条蛇的舞蹈,其魅力远远不及两个蛇一样妖娆的女人挠首弄姿,那是一个刚刚赶到这座军事城堡来淘金还没几天的艺伶小团体。
士兵们很喜欢看他们的表演,他们不但会许多杂耍、魔术,还有美妙的舞蹈,美妙的舞蹈由两个dongti妖娆的女人来演绎,绝对可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球。
按照帖木儿可汗所信奉的教义的要求,禁止一切男女社会成员通j、卖y、偷情和同性恋,无论是奴隶还是自由人,都绝对不允许从事它或者强迫别人从事它。所以,尽管不知道那些不在贴木儿直接控制之下的军营里是否偷偷摸摸的有这种行为,可是在这里,没有人敢触犯这一规定。
而军营里除了特殊情况下可以得到帖木儿可汗的允许,其他时间连酒精饮料也绝对不许饮用,哪怕是那些信奉其它宗教的士兵也不可以,赌博同样不受允许。酒、色、赌博,这些事情都不允许,这些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士兵们在训练之余,只能另找乐子。
于是,各种表演的艺术形式,在这里都大有市场、极受欢迎。
这个小马戏团到了这里没几天,就受到了士兵们的热烈欢迎。这里的艺术团体都是流动着在各座军营里表演的,每到一处,这个小马戏团都是最受欢迎的。
两个舞姬表演完毕,婀娜地退到了用一块蓬布搭起的幕布后面,一个头缠白帕的大胡子男人马上一溜利落的空心筋斗,翻到看客们面前,顶着一个小丑鼻子,手里举着一个铜锣,“咣”地一声响,然后铜锣一翻,就成了一个讨钱的盘子。
士兵们抛洒的钱币叮叮当当地落在落在铜锣上,他一面鞠躬哈腰地陪笑,一面用蹩脚的突厥语喊着:“哈!谢谢!谢谢!谢谢您的赏赐,请不要走开,接下来,我们的小姑娘还会给你表演神奇的魔术!”
人群中,有几个从头到脚都用头巾长袍遮得掩掩实实的人静静地站在那儿,她们的脸上也蒙着面巾,不过从她们婀娜的眉毛和妩媚的眼睛,可以看出是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手里也握着武器,她们几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便转身离去。
其中一个女人转身之际,顺手一扬,一串钱便飞了起来,准确地落在那大胡子男人的铜锣里。